赶上好几天的路,加之所选之路是寻常商贩、盗贼不知的,除了最开始遇到的那波盗贼,一行人再没有遇到别的事情,很顺畅得到达京城郊外。
由于人数众多,目标过大,毕昊在郊外便让人分批进城,毕昊方叔两人另有他事要做,而明石则负责阿旻一人,再随身带了一个长工——汉吉。
一行人在郊外分开,走了不同的道。
自小生活在边远小镇,加之很少出现在街道上的阿旻,初次到整个国家最繁华的地方——京城,不免被眼前的景象所惊到。
街道上放眼望去尽是人,小商贩的摊子井然有序的摆在街道两旁,大的商铺门口还有伙计不停地招呼着外来面客人进去,叫卖声不绝于耳,就连整个世界的色彩,也不似阿旻之前经常见到的灰灰的麻布衣服,时不时是风沙迷住人的眼,这里是各种各样的色彩。
不仅是阿旻,就连跟在后面的汉吉也被迷住了眼睛,嘴里喃喃道:“原来京城长这样,这人也太多了吧。”
明石看着两人乡巴佬京城的模样,不禁觉得这两人有些好玩又有点可爱,“啪”地一声打开扇子,装模作样地扇了扇风,“走吧走吧,带你们去吃好吃的。”
两人乖乖点点头,跟在明石后面。
“好吃的肉包子咯,肉包子咯——”蒸笼一打开,热气腾腾的包子白白胖胖地躺在里面,一层浅浅的油透出来,包子皮是那么地薄,一口咬下去,绝对可以流油。
阿旻站在摊前不动,汉吉站在阿旻后面,眼神飘来飘去,时不时落到包子上面,悄悄地咽了咽口水。
“想吃?”明石问两人。
阿旻点点头,汉吉也悄悄地点了点头。
小摊贩瞧见有生意做,一边不着痕迹地用大蒲扇将肉包子的香气扇到汉吉明石那儿,一边笑呵呵问道:“三位客官,两个铁钱一个肉包子,要吗?”
“来五个吧。”明石掏出十枚铁钱。
小摊贩手脚麻利包起五个肉包子递到阿旻充满期待的小手上。
哇,热乎乎的,软软的。
两人迫不及待地拿起一个就咬,阿旻嘴小,就算张得再大也只咬到四分之一的样子。汉吉则不同,一口咬下去,大半个包子都没有了。只见两人嘴里全塞满了,嘴巴上油光油光的。
“明石...嗯嗯嗯...你不吃吗?”阿旻吃得嘴里都没位置了,还顾得上明石吃没吃,兜着没吃过的包子的手往前伸。
“得了,我看这五个都不够你们吃。”明石一脸嫌弃,摇摇扇子,“你们吃你们吃。”
听完这话,阿旻对汉吉说:“嗯嗯嗯...我吃两个,你吃两个,剩下一个给小黄。”
汉吉点头表示自己懂了,囫囵吞枣吃完第一个包子,然后拿走第二个包子,又是给囫囵吞枣地吃完。阿旻也没有好到哪里,嘴里塞不下来了还要往嘴里塞,两人活脱脱得跟饿死鬼投胎一样。
明石在前面走,带着两人拐进一家茶肆,一进门便有眼尖的伙计上前迎接,边迅速打量一番明石,边问:“三位客官是要雅座,还是就大堂?”
茶肆很多人,大堂闹哄哄的。
明石左右看看,说了句“小爷我就喜欢热闹的地儿”,伙计立马就明白了,领着他们到大堂最热闹的地方落座。
“一壶碧螺春,几碟小菜可以吗?”伙计询问道。
明石点点头,然后掏出几块银子,“去醉春楼要个白炸春鹅,糟羊蹄,膘皮炸子,嗯....再要个羊脂韭饼,就这些,剩下的就当给你们的跑腿费。”
一听这些个菜名,伙计就知道此人非富即贵,丝毫不敢怠慢,收了银子低头哈腰离去。
阿旻和汉吉两人的口水又是吧嗒吧嗒地不住得往下咽。
汉吉身为长工,可跟着两人落座这架势一点不像干粗活人的样子,明石看了一眼,什么也没说。
“明石,你刚刚说的那些,都是什么菜啊?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过。”阿旻好奇问起,她也就听清楚个什么鹅、羊的。
“都是肉,你等着吃就好了。”明石笑笑道。
茶肆大堂,最是容易搜集消息的地方。
大堂一角突然传来几声拍板子的声音,只听一文弱书生说道:“且慢且慢,听小生慢慢道来。”
“你倒是快说啊!”一人等不及了喊道。
明石也望过去,茶肆酒肆这些地方最不缺的就是说书人,不知道这次说的是什么故事。如此想着,端起茶杯啜了一口,不是碧螺春,是龙井,品质倒还可以,看来那伙计还挺会做事的。
阿旻两人的注意力也被吸引了过去。
“诸君可知我当朝武安大将军?”书生问道。
“呵!堂堂武安大将军,谁人不知?”众人不屑地笑了笑,这书生净说些废话。
谁知书生见了众人的反应,也不恼,继续说道:“诸君都知我当朝武安大将军,那又有谁知道武安大将军是为何会被皇上选为大将军的吗?”
这说法向来众说纷纭,有说是继承他老爹的位置,有说是被长公主看上意选为驸马所以给了一个大将军的位置,还有更离谱的说法是现在的武安大将军就是以前的武安大将军,他老人家借尸还魂了。
总之,不管是什么,群众总是很乐意搬个小板凳,喝点热乎的茶,吃点小点心,听个稀奇古怪的故事。
“那是一个发生在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书生的视线透过众人,望向远方。
“太始”建立之前,还是一个兵荒马乱的年代,各地揭竿起义,想造反的造反,想偷一杯羹的土匪强盗也纷纷占地为王。
当年的太上皇虽说是宗室旁支,但嫡系一组早已没的没,死的死,这平乱天下的重担自然得落到旁支身上,更何况太上皇所在的旁支一族向来也被嫡系一族所重视,也算是德高望重的一支。
然而,无论太上皇一族如何奋力平定战乱,保障人民的安全,可也招架不住无数被利益引诱的贼人们,可用兵力是越来越少,渐渐地,好不容易抢回的领地又被夺去了。正当众人一筹莫展的时候,一位高人出现了!
“高人?啥高人?”一人见书生停了下来,耐不住想知道故事后续的急躁的心,赶紧问道。
“别急,慢慢说,慢慢说。”书生微微一笑。
重兵把守的府邸里,也不知道那位高人是怎么进去的,就那么轻飘飘地出现在太上皇面前,当真就是仙人风范,差点没把太上皇给吓到。不过太上皇是何许人?又怎么会被轻易吓到。
高人第一句话便是,“吾辈不是贪财客,欲与人间结福缘。”
未等太上皇出声,高人第二句话是:“此处旺气非常,当有真命,救那苦恹恹天下生灵,而这真命,便是你。”
这整整一晚的时间,高人传授于太上皇必胜的计谋。太上皇借着这计谋,不出一个月收回了失地,又过了两年,这天下终于太平了。
太上皇想报答这恩情,奈何高人一早表明了自己不为钱也不为名,一首词儿总是唱在嘴边,“笑他满朝朱紫贵,怎知我一枕黑甜乡”。
以为这就完了?
那不可能。
高人此次入世,还有一个重要任务,同时也是太上皇的重要任务,那就是,后世将有一人出世,“得那人者,得天下!”
为了保证天下太平,太上皇必须要将那人纳入麾下。
不仅如此,高人手里还有一幅画像!
你可知那画像,与当朝武安大将军有多相像?!甚至是脸上那道疤,也一模一样!
“啊!”众人倒吸一口凉气,“真有那么神?”
“那道疤还真一模一样了?”
“老天爷,这真的假的?”
众人议论纷纷,阿旻汉吉两人也被唬到了,支支吾吾就是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书生浅浅一笑,抿了一小口茶,“预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说完直接起身走了,好家伙,原来是按时刻收费的说书人,一秒不多呆的。
“明石,武安大将军是谁?”阿旻两眼放光,心里蹭蹭直上的崇拜感。
明石使劲憋笑,拿扇子把柄轻轻敲了敲阿旻小脑袋瓜,“以后你就知道了,这会儿该准备吃好吃的了。”
帮忙出去带外食的伙计赶了回来,手里提着一个精致的食盒,一看便知是“醉春楼”。一碟一碟精致的菜肴被端了出来,白炸春鹅,糟羊蹄,膘皮炸子,羊脂韭饼,扑面而来的肉香味,诱人极了。
两个好吃鬼的注意力一下子又落回了好吃的上面。
油得发亮的鹅,软烂的羊蹄,酥脆的猪皮,还有绵绵的韭饼。
汉吉差点兜不住口水,连忙抹了一把嘴。
咬上一口,因为太兴奋,腮帮子都发酸了。
“可真是好吃鬼。”明石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