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胜躺在地上,思绪纷飞了好一阵子,才被导演的大吼给喊了起来。
“快走、快走,导演喊人了,去晚了又要死翘翘了。”几名演员边跑边说。
南宫胜的心里暂时放下了对家国的思念、对未来的遐想,随着众人一路小跑,到了演出地点集合。
“好了,现在安排下下午的戏。”导演站在一个高台上,手拿着喇叭,边看着稿子,边给众人讲解。
他说完之后,拿过助理手里的名册,一一安排了戏份。但他点来点去,却总是觉得少了点什么,他一拍额头,恍然大悟。
刚才尽顾着装腔作势,摆出一副高人的姿态,忘了问那个会功夫的小子叫什么了。
他抬头仔细看了看下方众人,看了半晌,手一指南宫胜,大声问道:“小子,你叫什么?”
南宫胜一愣,抱拳答道:“在下南宫胜。”
导演点点头,叫助理把南宫胜的名字加到了名单上。他举着喇叭,对南宫胜喊道:“功夫不错,你就演那个一刀砍死龙且的那个小兵好了。”
南宫胜抱了抱拳,没有说话。他对演什么完全没有感觉,他心里只想在这个陌生的地方,暂时落下跟脚再说其他。此时既然有差事可做,也就意味着有银钱收入。
初来咋到,没有钱财在身上,必然是诸事不利。暂且在此站稳跟脚再说吧。
他环顾了下四周,突然发现,那个叫月华的女子,不知去了何处,此时竟然没有看到她。
他一想到月华,就会不由自主的想起刚才那暧昧的一刻。他慌忙压下心头的涟漪,继续随着众人行事。
千多年前的那一幕再次显现,龙且所部被潍水冲的四分五裂,诸多军士被无情的河水冲的不知所踪。
龙且四处奔逃,却不料,天公不作美,不仅大雨倾盆而下,又有雷电浓雾相阻。四下里,都是喊杀之声。
就在他慌不择路,不知该逃往何处之时,一声怒喊在不远处响起:“龙且,你这莽夫,刚愎自用,亡我大齐,今日你就纳命来吧。”
浓雾里,一骑快马急速奔来,龙且还未看清来人面目之时,“唰”一道寒光闪过,他人头落地,翻身栽倒在地。
南宫胜冲过龙且身旁,顺手一捞,将头颅抄在手上,顺手挂在马脖之下。
他一拉缰绳,骏马人立而起,稳稳的停在原地。南宫胜右手举刀一抖,刀光霍霍,闪出道道寒光。
“卡…卡卡卡…”当此之时,突然,导演的大吼声打断了这一切。
他几步跑进场内,拿着喇叭对南宫胜喊道:“有没有搞错?啊?说了多少遍了,别乱加台词,你耳朵聋了?啊?…”
南宫胜的无敌姿态瞬间就被打落了原形。他翻身下马,十分歉意的抱拳说道:“实在对不住,在下每到此刻都不由的就会如此。还请…还请导演包涵…”
导演翻了翻白眼,心里不住腹诽。这个小子,每次都来这套,不过他大人大量,就不和这毛头小子计较了,新人吗,难免会有些小毛病。更何况还是个不错的苗子,暂时再忍忍好了。
他这样想了一下,心里的那口气也就顺了很多。他摆了摆手,说道:“算了,后期让他们给改改好了。继续拍下面的吧”
“导演,导演,刚哥来了。”一人慌慌张张的跑进场内,大声喊道。
导演一愣,肥硕的身子抖了抖,转身就拉着那人去接那个刚哥去了。
一辆磁悬浮商务车,缓缓的从远处来到了场内。车停稳之后,却没有开启车门,直到导演等人围了上来,车门才缓缓的打开。
一名穿着时尚的男子缓缓走了出来。他头戴牛仔帽,眼前一副椭圆墨镜,双手插在裤兜里,风骚无限的粉墨登场了。
导演一见他,赶忙快走几步,毕恭毕敬的说道:“刚哥,您今天怎么来了?今天都是小场面,您的戏份还没到呢。”
刚哥微低头,右手拿住墨镜,往下微微扯了扯,露出一双桃花眼,嘴角一翘,不阴不阳的说道:“怎么?是不是不欢迎我?要不我现在打道回府?”
“不是,不是,刚哥,看您说的”导演满脸堆笑,不住的点头哈腰,“我哪能不欢迎您啊。我请您来还来不及呢,怎么会不欢迎呢。”
“哼”刚哥把墨镜往上一推,直起身子,头微微一扬,鼻子里不轻不重的哼了一声。
导演赶紧一招手,叫过一名助理,从他手里拿过一个扁平的四方盒子,一边满脸笑容,一边点头哈腰的说到:“刚哥,小小意思,不成敬意,还请您笑纳。”
刚哥头微微一探,满意的点了点头,接过那四方盒子,说道:“不错,不错,看在你还算懂事的份上,就算了。”
南宫胜此时正随着众人,在外围观。他皱着眉头,看着那人,怎么看怎么觉得此人心术不正,品行不端,定不是个善人。但胖导演对他如此畏惧,又是讨好,又是送礼,这里面定有些问题。
他初来乍到,虽对这样的人极为反感,但此时不是发作之机,就暂时压下了心中的念头。
唉,这人哪,太过正直也不是件好事,可是南宫胜这厮似乎天生如此,被龙且教训了一通,他还是不长记性,活该他要遇到诸多麻烦。
刚哥收起那个四方盒子,昂首阔步走在前头,导演等人亦步亦趋跟随在后,不时的讨好几句。这场面,让南宫胜看得眉头直皱。
刚哥走在场中,不时指指点点,对一众事物评头论足,时而说这个东西不该放在这里,要如何如何布置才是;时而说这里该挖几个坑,那里该安几个桩子,等等等等,不一而足。
导演心里苦笑连连,脸上却不得不堆着笑,对刚哥的指点感激涕淋。
南宫胜摇了摇头,对导演等人的样子,十分不以为然。他转身就想离开,找个安静的地方想些事情。哪知,他方一转身就愣住了。
不远处,有一女子,孑然独立。她身着素白齐胸襦裙,玉面粉颊,虽未施粉黛,但却是清丽脱俗,令人望之欲罢而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