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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梦境之旅》其二

就在这紧急关头,卡特惊喜地发现骸骨山上放下了一条梯子。

其实,在他发出呼喊没多久,骸骨山上的碰撞声就停止了,这代表上面的食尸鬼听到了他的呼喊。

卡特立即抓住了梯子,手脚并用,使出全身力气拼命地往上攀爬,他已经顾不得其他了。

巨蠕虫似乎也察觉到了猎物找到了逃生之路,一改之前悠闲的步伐,快速拖拽着身躯冲过来。只可惜,它们的身体实在臃肿庞大,速度并不快。

迅速攀爬已经几个小时的卡特,带着即将逃出生天的喜悦,脑袋慢慢冷却下来。

可是,卡特支棱起来的耳朵听到骸骨山里也传出了巨蠕虫钻动的声音。没错,是巨蠕虫在骸骨堆里发出的窸窸窣窣的声音。

卡特吓得亡魂皆冒,眼看着就要爬到谷顶了。

不出所料,骸骨山脊炸出一片骨头雨,一条巨蠕虫从中钻了出来冲向卡特。

黑暗中,卡特目不能视,但他感觉得到,巨蠕虫张开充满令人窒息的气息的巨口向他扑了过来。

巨蠕虫的巨口就近在卡特面前,之隔大约半米之远时,卡特急中生智借力让梯子向旁边一荡,堪堪躲过了。

但是。虽然卡特躲过了巨口,巨蠕虫的身躯却是擦着卡特过去的。

卡特非常清楚地感觉到了巨蠕虫黏糊糊的、令人作呕的、臃肿肥胖的、凹凸不平的身躯的摩挲,这让人几乎无法忍受。

片刻后,卡特顺利地登上了谷顶。谷底,哗啦啦的响成一片,是骸骨掉落地面发出的声音;还听到砰的一声巨响,是巨蠕虫坠落地面的声音。

在山谷顶,卡特看到一只食尸鬼。他们的形象也有些不堪入目,然而比其他的地底生物好多了。虽然如此,但当卡特看到那只救了他的食尸鬼时差点没晕过去。

他们长着类似犬类的瘫痪松弛的面孔,整个身体都瘦骨嶙峋的,皮肤呈现出肮脏的石灰色,裹着破旧褴褛的衣物,总是伛偻着腰。

卡特看到后面还有许多食尸鬼。他们围成圈蹲坐着一边啃咬食物,一边好奇地盯着卡特看。他表现地很节制,因为卡特了解他们不堪提及的怪癖习性。

他现在置身于一个光线昏暗的平原,这里的奇特之处在于遍布砾石和地洞的入口。卡特耐心地用咕呤语与食尸鬼交谈。一番交谈之后,卡特知道了原来突然消失的约翰·皮克曼已经变成食尸鬼了,而且是一只在此颇具影响力的德高望重的食尸鬼。他请求食尸鬼们带他去面见食尸鬼约翰·皮克曼。

食尸鬼们同意了他的请求,派出那只救了他的食尸鬼带领他走进地洞。

在肮脏恶臭随意丢弃食物残渣的地洞里钻了几个小时,他俩最后来到了另一个光线昏暗的平原上。这里散布着很多来自地球的破败遗迹,倒塌的巨石柱林,破烂的神龛,衰败的庙宇,古老的墓碑等等。

平原上有一块从波士顿偷来的1783年的墓碑,一只食尸鬼坐在上面,他当然就是卡特的朋友曾经的画家约翰·皮克曼。他现在几乎赤身裸体,只裹着象征头领地位的破烂衣物,而且他的身上已经具备了太多食尸鬼的特征,从他身上再看不出什么人类的特质了。不过,他还记得一些英语,可以咕哝着用单音节词与卡特交谈,只是时不时地还得用食尸鬼的咕呤语作为辅助。

卡特打算请他的朋友皮克曼帮助他离开这昏暗的地底世界,回到地球的幻梦境。即使是外神的驱逐也阻挠不了卡特的决心,他下定决心踏上寻找梦境诸神的旅程,找到坐落于卡达斯之巅的诸神居所——一座永远笼罩在永夜的神秘玛瑙城堡。他要亲觐见梦境诸神,当面向他们祈祷,与他们争夺梦见那座精妙绝伦的意义非凡的落日之城的权利。他是梦境之地的常客,因此他知道梦境诸神并非不可战胜,岁月的长河中已经有不少人做到了。但要小心保护着梦境诸神的外神们,和它们的使者奈亚拉托提普。

当皮克曼知道了卡特的来意后,他沉思了片刻。

皮克曼变成的食尸鬼建议卡特要么从古革巨人王国的中央高塔离开,中央高塔的最顶端有一扇石头活门,可以通往梦境地表世界;要么穿越这里的某一个墓地,返回清醒世界,然后重新走下浅眠的七十级台阶,去到火焰洞穴,并再往下走七百级台阶,穿过沉眠之门,重返梦境迷魅森林。

紧接着,皮克曼建议他选择前者。因为选择前者能够直接到达塞勒菲斯。皮克曼机缘巧合之下知道了一些关于梦境诸神的辛秘,他知道如何从塞勒菲斯的著名港口洛克前往梦境诸神城堡的所在地——一片遥远的大陆因伽诺克。他还可以向卡特推荐一名经常航行到因伽诺克的船长。

听完他的话,卡特绅士般欣喜地向他鞠了个躬表达对他的感谢,并表示遵从他的建议。

皮克曼派出了一队二十只食尸鬼保护卡特,保护他通过古革巨人的恐怖王国,直到他到达诸神的城堡为止。

古革巨人体型庞大,浑身长满毛发,脸上只有一张裂开的嘴。过去,它们曾经在迷魅森林设下诡异石圈,向外神和伏行之混沌奈亚拉托提普献祭。它们犯下的罪行被梦境诸神知晓,于是被驱逐到地底世界,并被限制只能吃辛之墓群的妖鬼。它们受到诸神的诅咒,因此不能打开中央高塔上的巨石活门,重返梦境地表世界。

幸运的是。不知为何,古革巨人似乎有些害怕食尸鬼。当食尸鬼在自己的坟场里享受盛宴时,古革巨人总会匆匆逃开。

保险起见,皮克曼让卡特也伪装成食尸鬼。卡特把肆意生长的胡子刮掉,在土里打滚,像食尸鬼那样把衣服别在腰间,并且像食尸鬼那样伛偻着腰瘫软地走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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