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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奶奶去世

虽然回了家,但是过了不久,老爸就把我送到了外婆家,当然,不会看见我的母亲,一年的时间,没有上学,周围的小朋友都不和我玩儿,家长也不让他们跟我玩儿,就是同学也和我说,三天两头的不上学,你干脆回家算了,上什么学啊,胆小又自卑的我被她们的话说哭了,看到我哭了,她们就说得更厉害了,于是,我的四年级,就这么过去了,但是,在那一年时间里,在外婆家把单车学会了,算是一点小小的成绩吧。

一年过去了,我准备上学啦,很开心,可是,不幸的是,奶奶病重,吃不了饭,全身痛得不行,还伴随着流血,那个时候,奶奶八十五岁了,可是爸爸不管她,但还好有姑姑在,把奶奶接到了她家,没多久,奶奶就去世了,用的我家厨房里面放着的棺材,姑姑买的烟,请叔叔们吃的饭,奶奶生前说怕火化,所以当天晚上就埋在了我家菜园里,那天我没有感觉,也没有哭,懵懵懂懂的,甚至姑姑叫我半夜十二点去给奶奶换蜡烛,我都还有些怕,可在长大后,想起奶奶就会哭很久,受了委屈就会哭着叫奶奶,希望她能给我力量,她走后很久,,却一次也没有来过我的梦里,也许,她是怕我害怕吧。

为奶奶处理后事这件事情我爸全程没有参与,甚至还拿了两条烟,其实姑父是不太开心的,因为爸的关系,他不是很喜欢我,但是姑姑很强势,也很聪明,很努力,更是很辛苦,她不识字,但也不会妨碍她的聪明才智和为人处事,所以姑父还是能容纳我,可让我觉得最可惜的就是那个年代重男轻女,没有让她学习哪怕一个字,所以一辈子与土地为伴,身体落下了很多疾病,高血压,糖尿病,骨质增生,失眠,这些病让她有吃不完的药,记得有一次她病发,带着我一起跟她去诊所,我看着那个针头深深的扎进她的大拇指里面,没有麻药,我当时想,这该多疼啊,可即使是这样辛苦,也和姑父为两个表哥一人做了一套房子,娶了媳妇,生了娃,侄女比我小六个月,侄子比我小六岁。

奶奶过世以后,就剩下了我一个人,每天放学回来,和爸爸吃过了饭,他就会到邻村去打牌,把我一个人放在家里,刚开始的时候,我会开着灯睡觉。就算头顶有老鼠跑来跑去有点吓人,但是也还好,可是过了几天,那个几十瓦的灯泡烧掉了,因为晚上开着灯太久了,后来老爸就骂我,家里没钱买那么多灯泡,睡觉也不能开灯,大夏天的,天气很热,我害怕黑夜,很怕很怕,一直想着头顶上的老鼠会不会掉下来咬我,怕后面的窗户发出的声响,怕后门用小刀撬木栓的声音。

有好多好多个夜晚,我躲在那个被窝里面哭着喊爸爸,隔壁的邻居都听得到,因为我哭得太撕心裂肺了,甚至吓得头上的老鼠都窜来窜去,有一次半夜十二点多了,老爸还没回来,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一鼓脑儿的冲出家门去邻村找他,外面特别的黑,我连手电筒都没有拿,但是竟然也不怕,走到了一半,遇见了一个认识的叔叔,他问我:“是倩倩吗?你去哪里啊?”我一边哭一边回答他:“我去找我爸爸。”他又和我说:“那么晚了,太危险,我送你回去,你爸可能等下就回来了。”我信以为真,就跟着他回去了。后来叔叔走了,我等了好久,也没有等到我爸回来,直到了天亮,我听到了敲门的声音。对我来说,这一切都像是一场噩梦,所以在我长大成人以后,一直开着灯睡觉,也从来没有像那天一样,在漆黑的夜里跑出去。

虽然日子真的有点苦,也穿着百家衣长大,更没有看见过牛奶长什么样,但也有隔壁家的小伙伴一起玩耍,还有小伙伴家隔壁的老奶奶的疼爱,每次去她家,给她扫扫地,她就会在她的房间里拿出好吃的给我吃,有饼干,有水果,也有我没有见过的好吃的,大约是她的子女给她买的吧。

在春天的时候,欢乐的奔跑在田野间,油菜花开了,拿一个塑料瓶,里面塞一点的油菜花,然后在我家房子的墙壁里面去掏蜜蜂,每次玩一会儿就又把它们放出来,有时候去帮老爸种种芝麻,可惜帮了倒忙,我种的芝麻苗,没有一根存活的,后来老爸又把它们重新补上,还好并没有责怪我。过了些时节,就会种棉花,棉花长到我那么高的时候,老爸就会带我去田里捉虫,软软的,凉飕飕的,有白色的,青色的,密密麻麻的,甚至有的还吐丝,从那以后,看到那种虫子,就会叫着跳起来,现在回忆一下,还是会全身起鸡皮疙瘩。

到了暑假,姑姑就叫我去她家玩,一去就是半个月,她心疼我,因为她家有好吃的,有肉吃,也有西瓜吃,还可以和我侄女还有小伙伴一起玩耍,等我回了我家以后,给我老爸帮忙剥玉米棒,报酬就是一个五毛钱的雪糕,每次都会跑到邻村买,然后飞快的跑回来,一边吃雪糕,一边看还珠格格,这是奶奶过世以后,生活里最开心的时候。

转眼开学啦,上六年级,班主任跟我说要交报名费用,一百二十多块钱,回去以后跟老爸说,他只告诉我,没有钱。后来,班主任召集全班同学给我捐款,这才安稳的上了半学期的学,那个时候,开始上晚自习了,同学们都是在学校寄宿,但是老爸不让我在学校里住,所以我便上不了晚自习,落下了好多功课,数学也越来越听不懂,最怕看到数学卷子,每次及格或不及格,老爸都会狠狠的骂我,罚我跪着,或用拳头揍我,但是我又不能跑不能躲,因为会被他抓回来打得更狠,所以每次我都不敢动,只能任由他打骂,只要他消了气,我就会安生些,可是下半期,他以没钱为由,上了三个月的课,我便又回家帮他干农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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