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上回书说到
范闲与叶铭送别了费介。
晚上就要去五竹的杂货铺了。
到底会些发生什么呢?
来,咱们往下看。
话说两人晚上去了五竹的杂货铺。到达杂货铺之后并没有看见五竹两人在杂货铺里转来转去,最后在杂货铺的后面听到哒哒哒的声音,随后就在厨房中看到五竹正在拿着菜刀切萝卜丝儿。他下刀很快,但是刀刃刚接触木板便会即刻收回,精准如机器一般。切出来的萝卜丝如同用工具量过一般粗细,晶莹剔透。
五竹在看到两人后,略做迟疑,然后就将手中的菜刀递给了叶铭,然后又转身拿起了一把明显加厚的菜刀塞给了范闲,对二人说到:“切萝卜丝,要做到每一条都一样。”
在那个晚上,范闲看着案板上的成堆的萝卜开始发呆,叶铭则是非常无奈的开始切起了萝卜。范闲感觉自己接受到了在这一次人生之中,第二次极为悲惨极为枯燥但是却又极为有益的学习经历。叶铭则是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从前,记得有一次自己曾与自己的队长打赌,比伪装,自己输了,所以去炊事班帮厨的经历,后来想想觉得不服,苦练伪装技术,后来又和队长比试,最后让他们的队长去炊事班帮厨,看着自己的队长给自己盛饭,那感觉忒爽。
费介与五竹二人的性情都比较奇特,教二人用毒和杀人技,所用的手法都比较变态。
费介就不说了,以身试毒,这是家常便饭,毒蘑菇都当成桌上的菜吃,毒花泡水喝,那些果子就是平时当水果吃,解毒药丸当糖豆吃,也是没谁了。
而五竹的训练方法,跑步,蹲马步,切菜,爬悬崖,训练项目很寻常,但是五竹就是往死里练,将两人训练了什么程度呢,训练到蹲马步蹲到无法蹲马桶,切菜切到手抽筋,跑步跑到睡不醒这么种情况。
更加痛苦的是,每隔三天,五竹分别于他们对练,以及二对一协作对练,两个人互打,简单来说叶铭和范闲互相伤害,就是绝世高手五竹虐待两个未成年儿童。
这真是可歌可泣,血泪交加的童年生活。然而五竹却说,小姐当年就是这样训练属下的。
原则就是三从一强,从难,从严,从实战出发,进行高强度大规模的训练。叶铭一听就知道,这是运动员或陆军的训练模式。
在这基础上叶铭还会对范闲进行真气的改造性练习,范闲每一次都是痛彻心扉,苦不堪言。改变真气组成,结构以及运行路线,那可是非常痛苦的。但是在范闲突破六品之后,两种截然不同的功法好像融为了一体,再也没有那种痛苦的感觉了,到了这时的的范闲已经勉强脱离了生命的危险,最起码不会让真气撑爆了身体,但是却不知为何身体僵直现象,却是没有办法完全根除,叶铭的判断是范闲以前积累的真气太多,未完全转化所致,而后时间也证明了这叶铭的判断是正确的,但范闲在十六岁的时候他身体僵直这个问题就已经彻底根除了,当然了这是后话,咱们暂且不表。所以呢,咱们接着往下聊。
在京都的范若若来了一封信,诉说自己在京都的事情,又询问两位哥哥的近况。
范闲举着信问叶铭:“怎么回?”
叶铭道:“我有个想法,想把我自己的功法借助书信传给若若,就是不知道能不能保证安全。”
范闲答道:“可以,庆国法律是有通邮法令的,安全性可以保证。但是你把霸道真气传给她,她能抗住吗?”
叶铭有些鄙视的看了一眼范闲:“谁说要把霸道真气传授给她的。”
范闲有些奇怪:“你刚才不是这么说的吗?”
叶铭翻了翻白眼:“我说的是把我自己的功法传授给她,不是把霸道真气传给若若。嗯~我这本功法,就叫柔和真气,怎么样。”
范闲有些鄙视的看着自己的哥哥。
叶铭有些气急败坏:“你那是什么眼神。”
“呃…没什么,你真是个起名大师。”
“你管我。我决定了,就把这柔和真气传给若若。”
“行行,你的功法,随便。”
“嗯,修炼完了?”
“没呢。”
“那还不快去修炼!”
“得嘞您嘞。”
又是一天清晨,两人在熬过了五竹清晨的最后一次训练之后三人坐在了悬崖边上,看着澹州港以外,那无边无际的大海。五竹突然有些人性化的向两人问道:“你们两个今后有什么打算?”
范闲先回答道:“首先要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所以要有保护自己的能力。”
叶铭接茬的问道:“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给自己设立了三个目标。第一,我要生很多很多的孩子。第二,我要写很多很多的书。”
叶铭插话说:“你那本儿红楼写完了,要写很多的书,你写得过来吗你?”
范闲没搭理叶铭,接着说道:“第三,我要过很好很好的生活。这就是我的三个目标。哥,你的目标呢?”
“我啊,我觉得人的生命只有一次,所以活在当下,珍惜现在。珍惜自己身边的每一个人,这个世界上人那么多,地那么广,遇到一个人不容易,不是吗?小老弟儿。”
范闲听着叶铭说的话满是感慨,但在听到最后一句时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里面,便转头向五竹问道:“叔,我们俩是谁先出生的?”
五竹认真的拧眉思考了一会答道:“在我仅存的记忆里,叶铭比你早出生半盏茶左右。”
叶铭坏笑了起来:“老弟?叫声哥来听听。”
范闲鄙视看着叶铭,却又有些无奈的对着叶铭讲道:“哥。”
“诶,真乖!”这是叶铭欠揍的答道。
“叶铭,如果你要实现你的梦想,就要在这大地上多走一走,看一看,找到那些你该找到的人,看到你该看到的事情,京都的人比较多,哪里的人可能有你需要找到的,那里的事情可能有你需要知道的,所以你要去往京都。范闲,如果你要实现你的梦想,就要有很多很多的老婆,很多的骚客,很多的仆人。但是如果你要娶很多老婆,请很多的骚客,找很多的仆人,就需要很多的钱和很高的权利,如果这样的话就需要靠近这个国家的权利中心,那就是京都。所以,等你们两人十六岁时,我们就去京都,去实现你们自己的梦想。”说完这些之后,五竹便起身干净利落的离开了,身后留下了呆滞的两人。
叶铭率先反应了过来,踢了一脚还在发呆的范闲:“还愣着干嘛,走吧!”说完之后便起身追赶五竹。
范闲愣了一下:“干嘛啊?………哎,等等我啊。”也是起身飞快的追赶着。
第二日清晨,悲催的范闲很早就被叶铭拉起来去跑步,回来之后丫鬟前来通告,让两位少爷去前厅用餐。
房间之中,只有两位少爷和一位老夫人正在用餐,忽然范闲起身拿起了一盘竹笋到自己面前:“这盘菜我喜欢吃。”边说着便边将竹笋几口扒拉干净了。随后就向老夫人拱了拱手,然后拍了拍叶铭的肩膀便走了出去。叶铭看向老夫人,老夫人挥挥手,叶铭随即也起身,对老夫人拱手一礼:“奶奶,我也吃饱了,就先下去了。”
出来以后便看到范闲在池子旁边呕吐着,便拍着范闲的后背问到:“有毒?”
“是,有毒,猫扣子。”这时旁边走过了一个丫鬟看到范闲吐了走过来问到:“二少爷,您怎么了?”,叶铭一把拉住问道:“你吃竹笋了吗?”
“吃了,大少爷。”
“今天的竹笋是谁送来的?”
“老哈今天病了,是他的侄儿送来的。”
“拿着,吃下去。”叶铭从范闲的药囊里拿出一个小盒子,从里面取出一粒药丸,递给了那丫鬟,让她吃下去。
“你还行吗,如果可以的话,那么我们,去前院儿,然后去老哈那。”叶铭转头问范闲。
“我没问题,走。”
“大少爷,二少爷,怎么了?”
叶铭也没说话直接拉着这丫鬟就向前院跑去。
三人到了前院,便看见了府中大部分的人都躺在了地上蜷缩着。二人对视一眼,就知道不好。
这时一个还正常的侍卫前来报告:“大少爷,二少爷,这也不知道怎么了,大家突然就这样了。”
两个人推开厨房门,叶铭拿起了一摞碗,范闲则是抱起来装牛乳的罐子。出了厨房门将牛乳和碗交给了那侍卫和被两人拉来的丫鬟,随后又叫过几个还正常的侍卫,交代他们:“给每一个人灌些牛乳,一定要多灌些。”
做完这些范闲便向府外而去。叶铭发现了范闲离开,便挑起地上侍卫的一把刀,也随后跟了上去,不一会儿,就跟着范闲来到了距离老哈的家还有一段距离,就瞧见了范闲已经与那刺客打斗了起来,范闲明显处于下风,匕首都被打掉了。便一个大跳步迅速接近了那刺客,直接从刺客身后飞起一脚,这一脚结结实实的踹在了那刺客的后心上。范闲的身手也是可以的,一个过肩摔,将其摔翻在地,叶铭也紧接着一个上步,踏住刺客的后背,将刀抵在刺客脖颈上,对范闲道:“问问他,是什么来历。”
范闲抽出了刚才被打飞钉在柱子上的匕首,先是感谢了一下叶铭:“谢了,你要再来在晚来一会儿,我有可能就得受伤了,在不小心一点就得死这了。他的功力比我强,本来是想下毒的,还没成功呢。”
“行了,谁叫咱俩是兄弟呢。先别啰嗦了,问问他。你怎么来的?怎么进的范府?又怎么下的毒?”
“行。哎,听见了没有,说吧,你是来干嘛的。”
“监查院密令,诛杀国贼。”
“你是鉴察院的人?”
范闲从腰间掏出费介留下的提司腰牌。
那刺客正在说着:“杀了我一个,还会有下一个,检察院想要杀的人,没有一个能……………监察院提司腰牌,从哪儿弄来的?”
“监察院三处主办费介,是我们的老师啊。”
“这不可能,监查院从来没有下过错误的命令。”
“跟他说说我们的经历。”
“哎~我们母亲早死,我们俩从小就在澹州成长,我们俩的那个便宜爹一次都没来看过我们。哎,不是我就很好奇,就像我们俩这样的私生子。他怎么就能成了国贼呢?难道就因为我长得帅?”范闲有些嘚瑟的说道。
“滚一边去……”叶铭在一旁看不下去了。
“你是私生子。”那刺客说道。
“所以你看,监察院这个密令恐怕下的确实是有问题,咱们可以好好聊聊。”
刺客闭口没说话。
“问你个问题。范府规则极严,你初次露面,怎么就能办成老哈的侄子?”
“对,说谁给你打的掩护?”
刺客还是没说话。
“哥,这怎么整?”
“别看我,对付这样的人,我现在也一点儿招都没有。”
“那总不可能,就把这小子这么搁这儿晾着。”
“那……那就先绑起来吧。如果能跑得了,那算他运气好,如果他跑不了的话,算他倒霉,先绑起来再说,我现在是没辙,总不能带回去,把奶奶吓着。”
于是,二人在将刺客打昏之后,绑在了柱子上,之后便打道回府了。
回到府中之后,看到了周管家被绑了起来,跪在了地上。
“就是你配合杀手在菜里下毒?不过看这情况奶奶您都知道了。”
“老夫人,我所做的这一切可都是为了咱们范家。”周管家一见叶铭与范闲俩人进来,便朝范老夫人喊到。
“不急,慢慢说。闲儿,铭儿,跪下听。”
“我是二夫人派来的,就是要看住这范闲,和这叶铭,这两个小子如果一旦到了京都就定会争夺家产。与其让他们扰乱了家宅,不如让他一辈子,去不了京都。再说,这次也是监察院要杀他,我只是助了他们一臂之力而罢了。老夫人,这可不是我的过错啊。”
“也是,为了范家,不能心软。”老夫人拄着拐杖走到两人面前,“道理你们两个要记住,但是长大了,要学会心狠!”
“谨遵老夫人话语。”
“孙儿明白了。”
“来人。”范老夫人向门外喊道。
“老夫人。”两个侍卫走了进来拱手行礼说道。
老夫人用拐杖指着周管家:“打折他的腿,扔到渔船上,下半辈子,不用再上岸了。”
“是。”两个侍卫拖着周管家就往外走。
“不,不,不,老夫人,您不是一直都不喜这两人吗?这都是假的……假的……假的!”周管家挣扎着喊到。
“他是接到柳如玉的信要与人配合,将你二人置于死地。你们两个怎么想?”
“二姨娘这些年对我们挺好的。常常会寄些东西过来。奶奶不用担心。”
“也是,一封信,并不能定罪。我会让你们的父亲再仔细查查,一定要查出个结果。”
二人扶着老夫人回到座位上:“奶奶,要不这件事儿,我们自己去查。”叶铭道。
“你们要去京都?”
二人对视一眼,点点头。
“不是说好了,你二人留在澹州,你们父亲那边我来做主。”
“奶奶,你看孙儿从小长在澹州,也要见识一下这天地辽阔。”范闲道。
“既然有第一个杀手,那么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
“我们躲了这么久,还是没放过我们。那么不如我们直接迎上去把他查出来,以绝后患。”叶铭道。
“主意定了?”老夫人问。
“奶奶,等都解决了,我们回到这的,到时候您得跟我们一起。”范闲道。
“那如果真的是柳如玉呢?”
“那么……我们就跟她说,我们无意家产之争。”
“才刚刚教过你们,要学会心狠,小心提防着点吧!”
“放心,我鬼着呢,再说了,就算我不行,不还有我哥呢吗?他可是比猴还精。”
叶铭翻了个白眼没说什么。
“何时启程?”
“明日,明日启程。”
“明…那明天我就不送你们啦!年纪大了,见不得别离,回去准备准备吧。”
“不是……,您不去京都?”
“不去了,年纪大了,身子骨禁不起这路上的颠簸,你们两个要照顾好自己啊,回去收拾收拾吧。”
“哪……孙儿告退了。”
“孙儿也告退了。”
“这老夫人够狠的,一辈子都不让上岸。”这是那个前来刺杀二人的鉴查院四处成员,叫滕梓荆………呃,给他绑了个活扣让他跑,他居然都没跑成。所以,现在有三个人正在站澹州水门城楼上看着大海。
“听说,你们跟老夫人的关系不是很好。”
“从小就有杀手追杀,担心连累家人。”
“所以,你让老夫人对你们冷漠一些,其实是一种保护她的行为。是吗?”
“是的,这次的合作,也多谢你了。”
“不用谢我,检察院已经飞鸽传来了急令,说是刺杀你的密令是假的,有人想要借监察院的手,趁机干掉你们。”
“谁?”
“在查。”
“等我到了京都一定能查出来。”
“不吹牛你能死是不是,范闲。”
“想请你们两个帮个忙。”
“想让我们什么忙,说?”
“麻烦杀了我。”
“你说什么?”
“麻烦杀了我。”
“你吃药了没?”
“麻烦杀了我,就说能不能帮这个忙。”
“你叫什么来着?”
“鉴察院四处滕梓荆。”
………………………………………………
下了水门城楼,二人来到杂货店。
刚一到,就发现有个人正拿着许多东西正在往外走着,看到了二人走近,便惊慌失措的赶忙离开了杂货铺。
范闲指着那个已经跑远的人对五竹说到:“他顺走的东西可不少。”
“我知道。”五竹冷漠的说到。
范闲深吸了一口气说道:“这间铺子挣不挣钱并不重要,你留在澹州就是为了保护我们俩。”
“是。”
叶铭倚着门对五竹说:“叔,我们明日启程,前往京都。”
“好!”五竹顿了一下说到。
“这次刺杀的事儿,我没告诉你,你知道为什么吗?”范闲坐下对着五竹的后背说道。
“不知道。”五竹依然很冷漠。
“因为我想告诉你,没有你帮我,我一样可以的在这个世界上活的很好,我已经长大了。”
叶铭扶着额头,有些无语。
“好。”
“后厨的老马喜欢钓鱼,看门儿的小马喜欢看姑娘,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喜好,那么你呢?”
“没有。”
“那么你有自己喜欢的人吗?想要做的事。自我的人生规划。”
“没有。”
“有时候我觉得,你就是只为我们两个而活的。这对你不公平,你应该找到你自己想做的事。”
五竹并没有回答范闲的问题。
“那行,你现在不想说,那我也就不问了,我们明天就去京都了,会去找到想要杀我的人,也会探寻娘的故事。我会在这个世界上活的比谁都好,因为这是我一直想做的事。”
“这很好。”
“叔,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在二人走后,五竹歪歪头,自言自语道:“找到自己想做的事,为自己而活。找到自己想做的事,为自己而活。………………………………”
深夜二人正在房间里收拾东西,准备第二日的行程。五竹像一道幽光一样,从窗外悄无声息的进来,将一个箱子扔了在地上。
正在收拾东西的范闲吓了一跳:“五竹叔,你来的时候能不能不要老是一惊一乍的。”
“我想起来了。”五竹并没有搭理范闲,径直说道。
范闲有些好奇的走近:“想起什么了?”
“你下午说的话,小姐当年也说过。他想让我找到自己喜欢做的事。”
“那你找到了吗?”
五竹指着地上的箱子说:“我想打开它,这是小姐当年留下的。”
两人放下手中的东西走近,看着这个满是浮尘的古旧灰黑色皮箱。叶铭拍了拍箱子,满是灰尘。
“里面有什么东西?”
“不知道。”
“你就一直没打开过?”
“小姐没说让我打开。”
“那现在呢?”
“我想了很久,我在这个世界上,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打开这个箱子。我想看看小姐到底留下了什么东西。”
“你们当年到底经历了些什么事情?”叶铭忽然插嘴问道。
“我忘了。”五竹回答道。
“先把这箱子打开吧。”范闲说到。
“我没钥匙。”
“等会儿啊!”范闲拿出了自己的匕首开始撬锁,撬了半天没有任何反应。便一刀扎在箱子上。
“我换把刀。”说着起身要去换刀。在桌子后面的五竹一铁钎打在了箱子上。倒把叶铭吓了一跳,赶忙闪开,但是桌子都塌了,箱子一点儿事儿没有。
范闲有些僵硬的转过头看着地上的箱子,非常惊讶的说道:“这箱子有点结实过头了吧?”
“这东西什么做的呀?”
“不知道。”
“老娘当年从哪儿弄来的?”
“忘了。”
“钥匙呢?钥匙在哪儿?”
“京都,所以我也进京。”
“明天一起走?”
“我先走一步,我们京都会面。”
“那这箱子呢?箱子怎么办。”
“先放你这儿。”说完五竹就离开了。
“这到底是什么做的?哥你知道吗?”五竹走后范闲看着箱子问叶铭。
听到范闲叫他的叶,放下手中刚才被五竹一铁钎打翻的东西,走近箱子敲打了一番。
“这层皮,两种可能性。第一,有可能是鳄鱼的皮。第二,还有可能是松球鱼的皮。这两种皮都很坚硬。这些金属材料,可能性就很多了,有可能是铬,有可能是β钛,还有可能是锇,合金的话,种类就更多了,你看啊比如像钨钢,钛合金,白口铸铁,铁镍合金,好像还叫坡莫合金,还有比如硫化碳块儿,石墨烯。但看这色泽啊,我只能大致的估计一下,我觉得有很大可能性是钛合金,但是我也不敢确定,因为这里没有能检测它的仪器,也没有能检查的物质。”
“哥,牛批啊,学识渊博。”
“行了,咱俩也就彼此彼此,你收拾完了没?收拾完了的话,就先睡觉吧,这些都等明天再说吧。”
“我还得等下才能收拾完,你先睡觉吧。”
“早点睡。”
“知道啦。”
……………………………………………
第二天清晨,府门前的护卫骑士以及三辆马车,已经准备完毕。二人向各位乡亲,府中的侍卫和丫鬟,仆人告别后便登上了马车,但在马车将要出发的时候,范闲却突然下了车向府里奔去,这可把叶铭吓了一跳,赶忙让车夫停车,也匆忙追了过去。
范闲去找老夫人告别,叶铭紧随其后。为了表达对老夫人尊敬,二人行跪拜礼,向老夫人告别,并没有行平常所做的执手礼。范闲还在临走时轻吻了老夫人的额头,便依依不舍的离开了澹州思南伯爵府,登上了去往京都的马车。离开了生活了十六年的澹州港。
在前往京都的路上,中途休息时,范闲下车活动筋骨,叶铭瘫在车上让出去活动的范闲帮自己拿些吃的。
“二少爷,水正烧着,吃的还得再等会。”
“没事,你们忙你们的吧,我就是下来活动活动筋骨。”范闲想着,活动活动筋骨,看看风景,顺便给叶铭带点吃的回去。
“少爷。”
“嗯。”
“少爷。”
“好的。“
“少爷。”
“嗯。”
范闲忽觉这侍卫有些眼熟。一时却又没想起来。便后退两步,等看清楚这侍卫的脸惊讶道:“滕…”忽然想起滕梓荆在官面上已经死亡,便赶忙闭上了嘴巴。
一旁的侍卫听到范闲喊疼便赶忙问道:“少爷,你哪儿疼?”
“我没事儿,你忙你的。”
正在烧火的滕梓荆有些委屈的转过头看着范闲。随后,范闲将假扮成侍卫的滕梓荆拉到无人之处问到:“你怎么在这?”
滕梓荆拍拍手回答道:“我也要回京都啊。”
“你不是让我和哥传出消息说你死了吗?”
“是啊,官面儿上我确实是被你们给杀了,不能抛头露面。所以呀,跟着你们的马队不会被查吗。”
“你认识那些护卫啊。”
“不认识啊!但他们认识银子。”
“你到京都干什么?”
“跟你没关系。”
“我可以不问,这次回京,我要查出真正想杀我们的人是谁。”
“不是柳如玉吗,你那二姨娘啊。”
“我要知道她到底是使用了什么手段来误导了鉴查院。”
“这我就不知道了。”
“你可以帮我们查,到了京都咱们配合,你死人的身份就是最好的掩护。”
“我为什么要帮你们两个。”
“难道你就不想知道是谁骗了你?”
“不好意思,我还真不想知道,到底是谁骗了我。”
“你有没有搞清楚现在的状况?现在是你求我带你进京。”
“那行吧,到了京都我考虑考虑。”说完转身就要走。
范闲一把把滕梓荆拉了回来。
“你回来,你不觉得你这态度特别敷衍吗?”
“你们到京都是要准备喜事的。根本没有空查这些吗。”
“什么喜事儿?”
“你们两个其中之一,到了京都不是要成亲吗,大概率是你,没人跟你说过?”
“没人………你是怎么知道到的。”
“我接到杀你们两个的密令之后,要了解你们的消息啊,扫了一眼。”
“不是那我跟谁?”
“不知道,我连你们两个到底是谁成亲,我都不知道,更别说跟谁成亲了。再者说,我受命是杀你们两个人又不是杀你们全家,我了解那么多干什么呀?”说完从腿上抽出一把匕首。塞给了面前正的发呆的范闲。
“这个给你,大喜的贺礼,祝你百年好合,早生贵子!走了昂,我还要去生火。”
…………………………………
镜头一转,咱们再来看马车上的叶铭。一直到刚刚,才得到的每个穿越者都会有的一个金手指。
“宿主您好,我是您的鸡肋系统。”
叶铭也是个大心脏,翻翻白眼,直接就问:“你有什么用处?”
“没什么用处。”
”那你是怎么触发的?”
“您将要去往京都,已满十六岁,功力已达到八品之境,综合能力已经达到了触发条件,所以系统触发成功。”
“那么,讲讲你的功能吧。”
“您好,鸡肋系统将为您提供以下服务。
一,储存空间。
你将获得一个背包,但是那背包容量有限。五立方米,但能使用的只有三立方米,所差部分为飞索及系统装备储存所用,不可扩容,不可缩小,不可装载活物,比如猫,狗,人等。
二,检测报告。
鸡肋系统将实时得知您现在的身体状况,但无法获得您自己具体实力。但可以或得他人的具体实力和身体状况。
比如范闲
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是良好,无疾病,无特殊情况,无外伤。实力是八品后期,擅长短刀,暗弩,下毒。
距离被检测人距离不可超过10m,接受过检测以后的人会有记录,如果实力有所变化,会实时体现在报告上。但身体状况,只能扩充,不能实时监控,只可在20m范围内检测,越近检测效果越详细。
三,武器配置
两只袖剑配有双飞索,单飞索总长36米,但是因为要预留回撤时弹簧卡榫的施力点。所以单飞索总长只达35米,直径为一公分,但弹射距离可达33米,换算过来是约十丈长,能越过现存绝大部分的城墙,可越过现存所有的街道,飞索前端为倒箭头状,有四片可弹射的扩大卡翼,用来增大支撑点。有袖箭三支位于右护臂的护臂上方,有臂盾一个位于右臂袖箭上方,两侧连接皮革护臂,右飞索位于右袖剑上方臂盾下方袖箭左侧。
总计配有四把短刀,左右小腿外侧分别有一把,右前侧腰带垂直放于明处一把,左侧护臂上有一把。配有药盒,小型水袋,飞镖囊,杂物袋各一个。配有贴身软甲,能防御一般性的攻击。有一把手斧位于后腰处,投掷效果更佳。
因为你主修的是刺客之道,但是不属于纯刺客,空间里有赠送一把长刀。
这是您的袖剑,我为您进行了一定的改造。刚才已经介绍过了。这是您的右袖剑,配有臂盾一个,袖箭三发,弹射飞索一具。您的左袖剑仅为可旋转袖剑加弹射飞索,上方可放置短刀。暂无其他特殊功能,暂时无法改造。
您的袖剑现在拥有以下的几个特性:不可丢失,不可损毁,不可赠送,不可丢弃,可随时佩戴,可通过意念发射。两把袖剑上共有臂盾一个,弹射勾索两具,袖箭三发,以及整体的皮革护臂,以及袖剑本体。这是改造过后的袖剑,请您过目。”
叶铭的袖剑和匕首都出现在了储物背包中,随后叶铭将它们取了出来,将袖剑戴在了双手前臂上,匕首挂在了左臂上,在检查袖剑时却发现,两把袖剑上均没有触发指环。
“触发装置呢?”
“如果您需要的话,我可以把它再放上。”
“如果不放上的话,我将如何触发它呢?”
“您的意念一动即可。”
“那放上之后呢?”
“两个模式都可以触发。”
“那放上吧。”
“好的。”
将袖剑转过来后,叶铭发现弹射勾索直径大约有小拇指那么粗。便问道:“直径是多少?”
“10MM。”
“长度是多少。”
“弹射勾索最远可达33M,手动甩索,看力道,但最远也只能达到35M。“
“这么长,绳索放在哪?”
”放在您的储存空间中,有回收装置,所以说您的储存空间总计5m3,但能使用的只有3m3,还有,刚才这些问题都介绍过,但是您并没有仔细听。”
“呃……你除了刚才说那三功能还有什么其他的功能吗?”
“没有了。”
“你……呃……你先去休息吧,如果有事的话,到时候我会通知你的。”
“好的。”
又过了一段时间,范闲拿着点心回到了马车上,递给了叶铭。叶铭也不说话,拿起来就吃,等吃的差不多的时候,速度就慢下来了。看着正在发呆的范闲就问他:“诶,你怎么了?怎么下去溜一圈儿上来就成这德行了,丢了魂了?”
“我碰到滕梓荆了。”
“哦。”
“你怎么一点也不惊讶?”
“为什么要惊讶?他现在在官面儿上,还是个死人呢。如果跟着我们的马队回京,他不会被查呀。不过,那好像也不至于让你成为现在这样子。”
“那自然不是。”
“那你怎么了,下去之后看着哪位姑娘一见钟情了?但这附近好像没有什么村庄,咱们车队里也没有丫鬟,你瞧见谁了?”
“不是,哥,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知道你一见钟情,是因为见色起意?”
“不是哥,你别闹,你真不知道?”
“你今天怎么了,我知道什么?”
“今天我不是碰上滕梓荆了吗,他跟我说咱俩去京都之后要成亲。”
叶铭正在喝水,听到了之后一口喷在范闲脸上。
“咱俩都结婚,还是其中之一结婚?”
“滕梓荆说是其中之一。”范闲拿出手帕擦了擦脸,嫌弃的说道。
“知道具体决定的是谁吗?”
“不知道。”
“知道结婚对象是是谁吗?”
“不知道。”
“知道咱俩谁结婚吗?”
“不知道,但大概率可能是我。”
“想结吗?”
“嗯,我看看,总得见见跟我结婚的也是谁吧?”
“见过之后再决定是吗?。”
“对。”
“那你现在担心什么,现在就是等着,等到了京都,所有的事情就都知晓了。现在说这些没有用,除非你是连见都不想见你的未婚妻,想逃婚,那样的话我有办法,办法还不少呢。”
“呃…那就等着吧,等到了京都。去看看是哪位狠心的人儿啊,要把他的女儿嫁给我啊。”
“行吧,行吧。”
………………………………………………
又是正在赶路的一天,正在扮演侍卫的滕梓荆却突然跳上车来。
“你要干嘛?”范闲问。
“对面儿迎面的商队是鉴察院的。”
叶铭看了一眼范闲,拍了拍枕头重新躺下了。范闲撩起来窗帘向外看去。顺着迎面而来的车队顺着往后看,在队尾看到了费介,有些惊讶刚想要叫老师。但费介却在唇边竖起一根手指,意识让他别说话。范闲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便放下窗帘,便缩了回来。”
“幸亏我眼尖,刚才商队里的大部分人都是四处的。还有啊,连你老师,那么厉害的人物都同行压阵,恐怕是有大事。”
“停车!”范闲喊着,顺便拍醒了要睡着的叶铭,
“干嘛?”叶铭还是有些迷糊。
“你要干嘛!”滕梓荆有些惧怕。
范闲有些怪的朝滕梓荆微笑了一下,对叶铭讲道理:“是老师。”
叶铭晃了两下脑袋,问道:“你看清楚了。”
“看清楚了。”
“那还干嘛呢?走吧。”
……………………………………………
“费老,查过了,这客栈是干净的。”
“好,就在这歇着。”
“是。”
费介走到马车旁说到:“我去附近转转,看看有没有什么异常。”
“好。”马车里传出一道清冷的声音。
费介走向树林,看向自己正在树上吃梨的两个学生。
“我就知道你们会跟过来。”
范闲扔过去一个梨。
“哪来的?”
“附近有个果园,顺的。”
范闲,叶铭,费介,三人。
师徒三人吃完了梨,便向树林深处走去。
“您这一行是要去哪儿啊?”范闲问道。
“北齐。”
“北齐,不是老要和咱们打仗吗?”
“快打起来了。院里头前些年在北齐经营了一个谍报网,成绩一直不佳,缺个首脑。”
“让您过去。”
“我…我下毒倒还成。”费介干笑了两声。“我去送人。”费介道。
“就刚才那车里坐着那个?”叶铭忽然插话道。
“对,言若海的儿子,言冰云,年少有为。”费介有些感叹。
“这样的人谁的送去敌国。”范闲有些疑问。
“这样的人送去敌国,无非三种情况。要么他手下的人犯事了,要么他爹犯事了,要么他自己犯事了,不外乎这几种情况。那么老师啊,到底是什么原因让这样的人去往北齐呢?”叶铭两手环抱在胸前边走边笑嘻嘻问道。
“这事吧,还是因为你们两个。”
“因为我们?昂,我记起来了,那滕梓荆是四处的。但是那又怎样呢?不过就是刺杀思南伯府的两个私生子而已。难道这思南伯有这么大的权利。可以指挥检察院?”叶铭有些奇怪的问道。
“你刚才说对了一部分,你们杀这滕梓荆是四处的探子,这个没错,其中有一个原因是这个。但是,并不是司南伯指挥的检察院,他还没这个权利。是因为他四处的人刺杀自家的提司,这四处的人对自家的提司下手,这责任必须由言若海来付。滕梓荆,是他儿子言冰云的麾下,院长一生气,就把他职给撤了,让他带领手下假扮成商队,去北齐,去接手这个谍报网。事儿挺大,算是送行,也算是压阵。”
“我们杀了自家人不要紧吗?”
“不要紧,这滕梓荆他不是院里嫡系,来院里没几年,杀了也就杀了,不过这次真的得算你们两个幸运。”
“这话怎么说?”
“这四处啊,负责暗探巡察。六处负责暗杀。对方那手啊,没伸那么长。假命令没下到六处,这才让四处的探子下了手,要真是六处的人去了,这事就麻烦了。”
“原来这背后还有这么多事。”
“行啦,送到这就得啦。另外我还告诉你们两个,天大的事等我回来。还有啊,范闲,你下次再顺那梨的时候。你啊,挑那肥的,胖的,那样的梨才甜。昂,记住了。”费介说完,便离开了。
“好,老师再见。”范闲正挥手时。却像忽然想起什么,把手放下说道:”哎,等会,不对啊,那梨不是你顺的吗?”
“哎呀,都一样啦。”
“这可不一样。你看,如果是我去顺梨的话,我指定挑个大的,不会想你那样随便摘两个。是不是这个理。哎…哎,哥你上哪去?”
“回去睡觉。”
“行吧行吧,走吧,回去。”
范闲和叶铭在回自家车队的路上发现了一辆马车横在路中间。
“范闲,叶铭。”马车里的人发出了声音。
“言冰云?”范闲有些疑问的问道。
周围呼啦出现了一堆人,手压单刀,将两人围了起来。
“你拦着我们,是为了给滕梓荆寻仇?”范闲问道。
“滕梓荆罪不至死。”
“你觉得就凭你这几个人,能拦得住我们。”叶铭一拉架子,对着马车说到。
“还有,你杀了院里提司,你自己想想,你觉得就你们那位院长大人,能放的过你?”范闲双手环抱在胸前问向车里的人。
“我要怎么办,那是我自己的事,与你二人无关。”
范闲对着马车说到:“人我已经杀了,你想怎么办。”
“把提司腰牌给我。”马车里的声音传出,同时周围的人抽出了刀。
“呦,这是打算硬抢啊。”范闲唏嘘的说道。
马车里伸出一把剑:“给我。”
“来吧?”范闲转过身说道。
“好久没活动过了。”叶铭抽出一把匕首扔给范闲。自己也拿出一把,却不拔出来,只是在手上转动着。
现场的火药味极浓,剑拔弩张的氛围让原本活泼的林子里有些压抑,而在这时:
“言冰云。”费介有些戏谑的声音从马车顶上传来。“你要记住给你的命令,到北齐之前,你是不允许下这辆马车的。”费介坐在马车顶上说着。
“叶铭,范闲二人,残忍好杀,品性顽劣,给他们留着这一块儿提司腰牌,对鉴查院不利,对庆国不利。”马车中的声音愈发清冷。
“你如果下了这辆马车,北齐的潜伏行动将毁于一旦。到了那时候,对庆国不利的,应该是你言冰云吧。”
“我不下车,你们去把他们的腰牌拿下来。”
“出手者活不过三个呼吸!”费介手中托着一瓶用琉璃瓶装着的蓝色药剂。
费介用毒声名在外,号称用毒的三大宗师之一。这就让原本打算进攻的四处探子都退缩了。马车中伸出的剑也慢慢的收了回去,而后是铁剑入鞘的声音。周围的剑士闻之也将自己的剑收入鞘内。
“回去吧。”
费介从车子了跳了下来,之后对着马车说到:“这就对啦,回去赶紧歇着啊,明天还得赶路呢。”
“范闲,叶铭,我们会再见的。”马车里又传来了声音。
费介笑到:“他一时半会儿根本就回不来,还有,天大的事等我回来。”说完之后就走开了。
“老师保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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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经过了十五天路程,这天终于到了京都的城门外,范闲叫醒叶铭:京都到了。
在进城门时,有人拦下了车队。
“等一下。”
马车停了下来,在车中的滕梓荆赶忙躲好,范闲撩起了窗帘。
“啊呀,范公子,澹州赴京,一路奔波,辛苦了。”
范闲趴在窗子边上:“我认识你吗?”
“王某对公子早已心生敬仰,只恨未曾相识,今日得见,可谓幸哉。”
“那行,咱们改天找个地儿,好好聊聊,今天我有事儿,着急回府。”
“稍等。”
“你要查我。”
“不敢,王某这里是有样东西想请公子过目。请公子稍等。”拦车之人说着就跑到了一边,从竹篮子里拿过一张地图。
“这份地图,详细的绘制了京都的盛景,公子首次赴京,兴许用得着。”说罢便递了过去。
范闲接过,看着这纸包。
“谢了。”便想离开。
“承惠,二两银子。”
“二两!”
“哎,这图可是用的上好的纸张,辅以良笔御墨,由在下呕心沥血,反复勘察,亲笔绘就,而且这图只剩下这最后一幅了,二两银子连王某跑腿喝茶的钱都不够啊。”
“二两银子连你跑腿喝茶的钱都不够,那你还要她干什么?”叶铭坐起来之后对着车下这人说道。
“哥,算了吧。”范闲回身拿起二两银子递给车下人。“二两银子,给你。”
范闲放下帘子,拍了拍叶铭,又敲了敲前板。
“走。”
车下那人见马车慢慢走远,快步走到一旁拿起秤称了称。
“嘿嘿,二两还多。”又用牙咬了咬“嗯。”端起诈骗用的家伙事,对着几个凑上来的城门守卫说:“各位,那王某我就先走一步了。”
“哎,老王啊,你这破图卖了多少张?”
“远程赴京的官宦子弟,基本都买过。”
“嚯,你也不怕被打?”
“哎,大户子弟,二两银子,何足挂齿。更何况,这京都之内狡诈之人极多呀,我也是助他们早日成长,承让承让。我就先走了。”说罢,拱拱手,快速离开。
几个侍卫对着这个买图者有些讨论,也有些佩服。
车上的范闲打开那张所谓的京都地图,入眼的不过是粗糙的线条以及少部分的文字。
在范府马车进入京都城门是,人群中有一女子快步离开。
马车上。
“干嘛,不撕了它?”滕梓荆问范闲。
“哎,好歹是二两银子。”范闲回答着,又收了起来。
滕梓荆撩起了窗帘儿,向后看了看:“沿着这条路再向下走一段儿,便是范府,咱们就此作别。”
“要走?”
“说过了,到了京都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谢谢你助我进京,咱们以后大概不会再见了。”
“有什么事儿你可以来找我,兴许我能帮上你。”
“你大概都是自身难保,如果柳如玉真是想杀你,你怕是没那么容易进范府的大门。千万别死,死了我也不会替你报仇。”说罢便跳下车,很快混入了人群之中。
“我倒要看看,她想怎么杀我们。”叶铭忽然睁开了眼睛。
“哥,你醒了。”
“嗯,活动活动,一会儿绝对有事儿。”
“好!”
道路一旁的院子中,一队甲士正在收拾残局,这里刚刚有十六名宫女被杀,其中包括送信之人,这些宫女原本已将衣服扯坏,准备在马车经过时对马车进行袭击,毁掉范闲,叶铭二人的名誉。
马车里,二人正在车上活动筋骨,忽然马车停了下来,二人对视一眼,同时掀开了窗帘。却发现是一个中年人拿着一卷纸递给了护送他们的骑士首领手中,过了一会护送人员全部离开,那个来人却留了下来。
“护卫另有要职,小人护送范爷回府。”那人拱手一礼。
两人把窗帘拉上,范闲问:“什么情况?”
“不知道。”
“我们现在怎么办?”
“静观其变,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好。”
又走了一会,范闲感到不对:“刚才有人跟我说直行便到了范府,现在怎么拐弯儿了?”
那赶车人应道:“前面马车翻了,得绕道回府。”
“翻得真巧!”
又走了一会,马车停下来那赶车人说到:“少爷,小人内急,稍等片刻啊。”
“哥?”
“走,下车。”
“好。”
二人下了马车,发现这是一个停放马车的地方。
范闲问:“该怎么弄?”
“你左我右,分头看看,前边儿碰头。”
“没问题。”
范闲沿着墙边向前走着走着,就到了前面有个木门的地方,便走过去刚想推门,门自己打开了,里面走出一个人。
范闲便问道:“这是什么庙啊?”
开门之人道:“退出去。”
范闲想要往里进,开门之人要拦,二人对了一掌,皆向后退去,那人有些咳血。
“小小年纪,真气却如此霸道,你是谁家子弟?”
“我是谁,你不知道吗?”
“我管你是谁,神庙中有贵人祈福,任何人不得踏入神庙半步。”说罢便将门关上。
“弄了半天,原来不是等我的。咳咳。”范闲也了咳点血。
这时的叶铭也好不容易从右侧绕了过来,看到范闲咳血,便拍了拍范闲的后背,问:“怎么了?”
范闲指着那庙门说:“那里面有贵人祈福,禁止任何人踏入庙半步。我刚才还跟那看门儿的,对了一掌。”
“既然不让我们进庙,那就应该不是针对我们的,但这贵人架子好大。”
“那现在怎么办?”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把我们拉到这儿来,但是我觉得我们现在应该是找条路进去看看。”
“行。”
正当二人转身准备寻找的时候,那庙的门又打开了。
里面走出一人对他们讲道:“神庙中人有话,庆国子民皆可祭庙,你可以进去,但只准进偏殿,不得入正殿。”
范闲问道:“那我要是不进去呢?”
“不进就走,哪儿那么多废话。”
“这就是刚才那个护卫,进不进?”
“来都来了,不进白不进,进。”
范闲率先踏入了神庙中又转过头问那位看门人:“庙里祭得什么?”
“天下所祭,皆为神庙,你怎会不知?”守门人答道。
“神庙?”
“天地初分,巨兽横行,神庙之人携威德降世,传世人文字礼教,助世人开山辟海,奠定人族基业,你家大人没有教过你吗?”
“神话故事。”
范闲刚走两步又回身要问,叶铭一把拉住范闲就走,边走边转头问了一句:“偏殿在什么位置?”
“左侧的,那个就是偏殿。”
“谢了。”
到了偏殿范闲问叶铭:“你拉我干什么?”
“你再问下去,我都想打你了。”
“你想打我,他不一定想打我呀。”
“行行行行,看看看。”
“好吧,咳咳。”
“你没事吧?”
”没事,刚才那个人有八品境界,跟他对了一掌有些劲气反冲。”
“八品境界只是守门人,正殿那人一定有些身份。”
“你说了句废话。咳咳。”
“别乱咳,拿手帕捂着。”
“好…咳咳。”
叶铭从供桌上拿起一个梨递给范闲。
“呐。”
“谢了您那。”
”跟我还客气。”
“咋啦,不行啊。”
“行行行,你开心就好。”
“咳咳。”
“哎,你还记得老师说的那句话吗?”
“那句?咳咳。”
“以后再顺那梨呀,你挑那个大的,胖的,那样的梨才甜呢。”说着敲敲桌子,将匕首扔过去。
范闲会意,拔出匕首,掀开桌布,便惊呆了。
一个身穿白色右衽衣裙的女孩正在香案一角,吃惊的看着范闲。女孩的眼睛很大,眼神很柔软。
女孩儿的五官也很精致。
“叮咚!检测到您的弟弟范闲正在一见钟情状态中,请不要打扰,以免造成不必要的麻烦,小心他连你都揍。”系统最后加了一句非常欠揍的话。
叶铭有些无奈,在脑海里说着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去忙你的吧。
“是。”
范闲也正如鸡肋所说的,他心动了。
女孩儿也看着这个年轻人,发现这个年轻人也是十分的秀气,轻逸脱俗不似凡人。
在庆庙的一角安静着,范闲手拉这那块桌布,看着里面的人儿,而那女孩也是鼓足勇气看向他,叶铭无语的扶着额头。就这样安静这,不知过了多久。叶铭忍不住了踢了一脚范闲:“差不多得了。”
范闲这才回过神来,颤声问道:“你……你是谁?”
那女孩也同时问范闲:“你…你是谁?”甚至连颤抖的声线都一样。
“不要问这种愚蠢的问题。”叶铭又踢了一脚范闲。
范闲第一次听到女孩的声音,只觉得软绵绵的,毫无着力处。胸口一激,竟是吐出了一口鲜血。
女孩吓了一跳,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怜惜。好像范闲的痛,都疼在她心上。
范闲见她担心自己,便安慰道:“没事儿,吐啊,吐啊,就会吐习惯了。”
叶铭很是无奈。
范闲这才开始问比较正常的问题。
“你是刺客吗?”
“应该不是。”
“那你是神仙派下来的吗?”
“应该也不是。”
“我觉得你是。”
范闲有微微笑着问女孩儿:“还要在里边儿藏着吗?”
女孩摇摇头,范闲让出一个身位,好让女孩出来,女孩微微笑着挪出来,依旧蹲着看范闲,范闲也蹲着看着女孩,这一刻空气好像都是甜的。
叶铭捂着额头,表示不想说话。
正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找人的声音:“小姐,您又跑哪儿去了?”
范闲知道是找这姑娘的就问:“你明天还来吗?”
女孩摇摇头,神情有些黯然。
“你是那正殿那位贵人的家人?”范闲问。
女孩儿,想了想,笑了笑,没有回答他。站起身来快速跑开了。临出门前回头看了看范闲。又看了看手中的鸡腿儿,心想着要是让舅舅看见了,一定又会被责骂。
眼睛转了转,又看了看范闲又像风一样跑回来,将鸡腿放在了范闲的手中,又跑出了殿门。
再也没有回来了。
范闲有些呆呆的看着捂着额头的叶铭问:“哥,你相信一见钟情吗?我觉得我现在相信。”
叶铭抱着范闲的肩膀跟他一起往外走,说道:“以后出去别说是我弟弟,我嫌丢人。”
“什么玩意儿?”
”嗯,刚才看着人家姑娘,自己都吐血喽!“
“那怎么了?说明我,我说嗯,是吧…”
“哼,是吧?”
“我不管,她要是没订婚还好,她要是订婚了,我不管对面是谁,我一定给抢过来,哥,你到的时候得帮我啊。”
“行,先关心关心你自己。”
“我,我怎么了?”
“你可是马上要成亲的人。”
“嗯,对。”
“自己看着办吧。”
“什么就我看着办吧。”
“你管他的,走吧。”
二人出了庆庙。
范闲看着那女子的车队远去,又拿起鸡腿,有些怀恋刚才的时间。
“别看啦!你以后一定会遇到她的,相信我。”
“哥,你说真的。”
“重色轻友。”
“你别管那个,你说能不能。”
“我都答应帮你抢婚了,你说呢?”
“好啊,那现在干嘛去?”
“找条路回范府。”
“上哪找去?”
“来时的路记得吗,原路返回还不简单么。”
“当然。”
“带路。”
“哎,不是,我说,咱们天黑之前能到家吗?”
“这我上哪知道去?”
“走吧。”
“走!”
二人施展身法快速突进,但二人能否在天黑之前赶回范府呢。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