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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家中变故

开学典礼的完成,宣告了正常的教学工作可以正式展开了。

邱小西跟其他老师一样,每天早早来到教室,毕竟带的一年级新生,处处都要亲历亲为,不仅学习上要关心他们,还要时常注意这些小萝卜头课间是否追逐打闹,其他老师上课,课堂上谁爱说话,谁爱搞小动作,谁不听课,她这个班主任可是随时随地地来到班上视察情况的。

这样的工作,琐碎而重要,每天重复着,真的是从起床那一刻,到晚上躺在床上那一刻,整个人才得以休息,大脑才不用运转,放空,睡一觉,第二天又以饱满的状态,投入到工作中。

这样的工作状态,持续了三个多月,终于在某一天被打破。

这天,邱小西接到了个北京打来的电话,手机上显示,她觉得很疑惑,自己并不认识北京那边的人,班上也无学生是北京来的,但她还是接通了电话。

“喂。”小西接通电话,对着电话说道。

“小西。”

小西着实吓一跳,这是妈妈的声音,她怎么会用北京的电话打给我,而且妈妈的声音中带着哭腔。

“妈妈,你在哪里?怎么是北京的号码?”小西隐隐觉得不安。

“你弟小东,得了白血病,我现在在北京的医院照顾他。”妈妈已然忍着巨大的痛苦,跟她说着小东的事情。

“都不知能不能治得好?”妈妈仍然处在悲伤中。

“你们怎么都不告诉我?”小西心里也很难过,怎么会这样。

“应该能治好,妈妈总会有办法的。”小西马上整理好情绪,安慰着那头的妈妈。

“我已经来照顾小东一个多月了,医生说是急性白血病。亲人之间可以做骨髓移植。”

“那告诉我怎么做,妈妈,我去。”

“你得到北京来一趟,抽血做配型,如果跟你的配得上,你弟就有救了。”

“我现在跟学校请个假,把班上的工作跟副班主任交接下,来回都得要几天吧。”

“小西,你来抽个血,就可以回学校工作了,一边工作一边等这边的结果。”

“好的,妈妈。你不要担心,我今天就去买火车票,搭最早的一趟去北京。我现在去跟领导请个假。”

“好,快去。”

小西挂了电话,直奔五楼校长办公室,跟正在工作的校长,说明请假缘由,校长很快批了她的请假条。

她又返回办公室,与正在埋头批改作业的副班低声交代了班上的事情后,疾步走出办公室,后来副班叫住她并告诉她,下午六点有一趟去北京的列车,现在去赶得上,于是小西赶回宿舍塞了一套衣服到背包,急匆匆地走出校园。

不久,就在校外拦了辆出租车,直奔深圳的火车站。

她心里只有一个想法,无论如何都要救回弟弟,一定要配型得上。

当她坐在火车的车厢里往外看时,太阳已经沉沉西去,天边还留有一抹艳丽的晚霞,几只飞鸟掠过,许是要归巢了,只是晚霞也不知道列车要把旅客带去哪里。

小西完全听不到其他的声音,耳朵里只剩下,火车飞驰的声音,咔嚓——咔嚓——咔嚓,又重复着,咔嚓——咔嚓——咔嚓......她估计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这声音,也确实以后谁提到火车,她脑海里马上响起让人难以接受的咔嚓咔嚓的声音,谁也不能提白血病这三个字,她生命中最不愿面对的就是这件事。

好不容易,小西经过长途跋涉,终于来到了北京西站,又再一次搭上出租车,赶到弟弟治病的医院。

妈妈早在医院门前,苦苦等候。小西还未下车,就已经看到妈妈的身影,比在家时消瘦了好多,心里不禁一阵抽痛,这个好不容易把我和弟弟拉扯大的女人,到底生活还要带给她什么样的磨难,洗净她这一生的眼泪。

车门打开,小西付了车钱给司机,车子就开走了。

“妈妈,我到了。”小西快步奔向妈妈,妈妈也朝她走过来。走近时,她发现妈妈眼眶微红,瘦瘦的身子,仿佛一阵风刮过,随时都会倒下。

“这路边有水果,买点水果去给你弟弟。”妈妈一边拉着小西的手一边来到果摊前,选了几个又大又甜的红苹果,付钱给了商贩,便与小西一同走进医院。

当小西与妈妈踏进病房时,弟弟小东倚靠在床头翻阅着手上的书,静静地,乖巧得很,哪里像当兵的人,也就是个邻家的大哥哥,可在小西眼里,就是弟弟。

“小东,姐来了。”小西轻柔的声音唤起,小东抬头朝门口看来。

“姐,你来了,饿不饿?”小东一脸平静,好似一夜之间长大许多,小西看来,他就是长大了。

“路上吃过了,不饿,给你带了点水果,想吃不?姐给你削个。”小西温柔的声音,在病房里响起。

妈妈靠坐在病床一旁,看俩姐弟谈话,她多么希望这一刻永远停留。

“我也不饿,姐,你在深圳教书啊,妈妈跟我说了。”

“是啊,上个学期带了个毕业班,这个学期带一年级新生。”

“小孩子肯定调皮捣蛋吧。”

“还行,管得来。”

“你刚才看什么书?喜欢啥书,姐给你买来。”

“给我带本《平凡的世界》,很想看。”

“好,明天姐去书店看看,给你买来,这书好看着呐,以前读高中时,还是向同学借来看的。”

“要不要喝水,姐给你倒。”

“不用。”

小西望着眼前的弟弟,虽然还是那么高大,帅气,可脸上却没什么血色,十分苍白,不由得心里隐隐犯痛,生活对他做了什么?

上天保佑,明天去抽血,能够配型得上,让我折些寿也不打紧。

妈妈看看手机,到了要做晚饭的时间了,轻轻地打断俩姐弟的谈话。

“准备吃晚饭了,我回去给你们做晚饭。”妈妈细声地说着,拿起餐盒准备出去。

“妈妈,等等我,我跟你回去做饭,小东你好好休息,做好饭菜,给你送来。”小西转身跟小东交代着,随着妈妈出去了。

其实,妈妈住的房间是与别人一起合租的,厨房,厕所共用,为了节省开支,一个房间摆了两张床,隔壁床是位河南的阿姨,孩子也是得了白血病,一个床位一个月1000元,说真的,我也觉得挺贵,在当时,可两位为了孩子的妈妈,没办法啊,凑和着吧。

回到这个出租屋,小西麻利地帮妈妈洗大米,淘米水,再把锅胆放到电饭煲里,按下开关的键,米饭自然会煮熟。

妈妈在灶台旁切起了猪肉,小西则剥玉米,洗干净,再洗两根胡萝卜,等下妈妈就可以做道肉丁炒玉米胡萝卜,营养又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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