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泉打算问问颜如宇，这关灯有什么讲究。
刚想说话，404房里各处响起了警官们的声音：
“无异常发现。”
“无异常”
“无…”
“赵队，这里趴着只猫…”靠近门边处传来一个女声，听声音是上午一起给周泉笔录的画像师张颖。
“喵呜呜…”随后一声娇弱的猫叫声从404房里传来，有气无力的，不复过往的威武。
“警长！”周泉低呼了一声，就冲进了404房，担心它是不是受了重伤。
房里搜查了一圈的四人也往门边围了过来。
赵常青对拉着周泉的颜如宇说道：“行了，让他进来，目标不在这里，把灯打开。”
赵常青扫了一圈，如果灵被激怒，它身上的灵能会紊乱暴动，不可能这么快平复下来的，除了特殊的灵，不然很容易察觉到踪迹。
打开灯后，大家看到门后不远的墙边团着一只黑白猫，此刻被张颖挠着下巴发出呼噜噜的喉声，偶尔喵上两句。
在不开灯的情况，房间黑漆麻乌的，警长的那身黑皮完美地融入了夜色，它不动你都不知道这里有只猫，刚才进来的时候众人也没发现。
周泉也看见门内的情况，瘦长男人不见踪影，而警长趴的地方，恰好被半掩的门挡住。
他无语地走过去，揪着警长的后颈抱了起来：“你这死色猫，倒是挺享受，没事也不知道出来报个平安！”
警长也没挣扎，很给面子地缩在周泉怀里。
“不好意思，刚才这猫跑出去了，没想到进了这里。”
张颖点了点头，顺了顺警长的毛，另一只刚才挠过猫咪下巴的手掌虚握，将染血的食指屈进掌心：
“赵队，我这边也没异常，从地面灰尘铺上的厚度来看，这房子有半年以上没人住了。”
“嗯，小颜你联系一下负责调查这屋主的同事，让所里派两个人过来，其他人不要都面朝一个方向。”赵常青交代完才看向周泉。
“这镜子有什么问题吗？”从刚才开始，周泉就抱着猫看着墙上的镜子发怔，让赵常青不禁发问。
……
踏入404房后，周泉就看到了警长边上的墙，也竖贴着四面方镜，和他家的全身镜一样头尾相交贴合，当时警长正团在镜子的下方。
张颖身上流动的光雾，其中一条分出了一根细丝，流向她挠着警长下巴的右手食指。
看到这个他才马上抱起警长，也看到了张颖指尖闪过的血渍。
抱起警长后，周泉把目光投向这面镜子，越看越觉得熟悉。
此时的他斜对着镜子，镜子里照映着正前方的张颖。
‘简直是如出一辙，我屋里的镜子也是这404的主人留下的吗？’
‘这镜子什么材质，怎么照着的景象都这么暗淡，不对，这屋里的镜子更暗…’周泉心里那种悚惧的感觉又来了。
忽然听到有人对他说话，心都慢了半拍：“啊？！”
他回过神来转身过去，看向赵常青。
‘等等！’周泉转身时，看到404屋里镜子和门的这段距离。估量了下他家那面镜子离门的距离。
两面镜子贴的是同一堵墙…
……
这时，脑子里跳出了上午周阿姨说过的一句话：‘之前刘强还在两屋子之间的墙上安了扇门咧。’
……
如果两间屋子里的镜子，是隔着一面墙正对着贴的，那这个位置以前会不会就是那扇门？
‘刘强为什么要在这位置贴上镜子？这墙之间…’
周泉用力睁了睁左眼，瞳孔放大，深处散出些许冰雾，让左眼瞳孔颜色变浅了些。
他眼睛瞪得有些酸，但视野里的几个警官身上的光雾变得清澈了很多，他也确定了光雾的确是流淌在血管里的。
镜子里却更暗沉了，像照映着关灯后的景象，可明明屋子里开了灯。
“这镜子感觉不太对，看着里面的东西很暗。”周泉这时才回答了赵常青的问题。
“嗯？很暗？”赵常青抬头看了镜子一眼，发出有些疑惑的声音，随即一把将镜子前的张颖拉到旁边。
“全部散开！”赵常青低喝了一声。
旁边的所有人，一下子就朝不同的方向散退几步，摆出戒备的姿势。
等人都散开后，赵常青才对其他人问道：“玉龙，阿泽，你们两个看一眼镜子，告诉我什么感觉。”
一个护在张颖旁边，穿着狗头黑T的高大青年，和周泉右手边的干瘦大叔，一同望了镜子一眼，说道：
“挺亮堂的，照得很清楚…”
“底下有三道裂痕，其他的没看出什么异常，和普通镜子差不多。”
赵常青听完眼睛咪了一下，他们看到的感觉和他差不多，这只是面普通的镜子啊，但为什么周泉说的不一样？难到那只灵钻了进去？
“周泉，除了很暗你还觉得哪里不对？”赵常青已经确定这家伙觉醒了。
今天的调查已经证明了，那只【尾随灵】的模样和周泉看到的一样，他能直观看到灵！
这时，周泉也知道了自己看到的和别人不一样，干脆闭上右眼，左眼仔细打量着镜子。
“小心点，别看得太频繁。”赵常青提醒了一句。
此时，镜子里照映的众人处于不同方位，无一个人在镜子正前方。
周泉却看到镜子中间，有个很淡很淡的透明身影，类似人在玻璃上的那种虚影。
这虚影的五官看不清，身体看着很不协调，布满了细密的裂痕，其中有三道略粗的裂缝将虚影分成了四段。
而镜子最底部的边缘崩了三个小口子，周泉看得左眼越发得酸涩，眼眶有泪水在打转。
正想将这些情况说出，忽然看见镜中的张颖小腿上，有条暗红细痕。
细痕下的小腿有大半截肤色，比镜中其他景象都明亮些，就像人在正常镜中的小腿颜色。
但这不是正常镜子啊。
所以镜中这一截相对明亮的小腿就显得突出了。
周泉扭过头看向张颖，今晚张颖穿的是紧身牛仔热裤，一双大长腿白皙修长，很是吸睛，现在周泉的眼睛就光明正大地打量着。
一个女孩子要是被这么肆无忌惮地扫视，心里多少会生气，不过张颖并没有露出恼火的神情，甚至还有点紧张。
这个时候没有人会开玩笑，不然会被打死的。
周泉仔细对比着张颖小腿上的肤色，上面有一截皮肤稍显黯淡，和镜中晦暗的景象很像。
“张警官的小腿有一截好像和镜中互换了…”周泉将观察到的异常快速说了出来。
众人听完面色有点难看，赵常青开口道：“小颖活动一下双脚，看看感觉怎么样。”
张颖知道他的意思，让体内的灵能汇聚到小腿，随着灵能浓度渐深，张颖才额觉到小腿中间以下，正有种微弱的阴凉感向上蔓延，于是尝试着驱散。
十几秒后回道：“感觉到有点凉，但我的体能不够，恢复速度很慢。”
“队长！”站在旁边的张玉龙听到后，有些急了。
赵常青撇了一眼周泉后，取下腰间的钥匙扣，压住扣舌，露出锋锐的挂钩往右手掌心一划。
手心划出一道粉嫩的伤口，一抹鲜红缓缓冒出，然后示意张颖过来接一下。
赵常青握了握拳，将渗出的浓稠血液滴了几滴在张颖掌心。
又用渗血的手掌包住钥匙扣，等扣身沾上血渍后，将钥匙扣往镜子上扣去。
说来奇怪，镜子是贴在墙上的，只凸出墙面些许，也没地方可以扣。
但那钥匙扣就是这么不讲理，直接挂在镜子顶部的边缘，弹回的扣舌死死卡住镜面。
而赵常青本着不要浪费的原则，将手掌剩余的血渍抹到了镜子上，看了两眼，确定钥匙扣还没有掉落的迹象时，才对张颖说道：
“现在感觉怎么样，好不好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