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略低吟,红阳压天边!
清洗打理一番后,重新来到洛天阳身边的洛天月,换了一身干净整洁的白色长衫!一头长发被三月的晚风轻轻带起,在空中自由的飘荡着!
“哥,帮我看看,我现在这身合适不?毕竟头一次见到嫂嫂,不能唐突了!”
玉面浅笑,两腮透红,白衣青丝,双眼中一丝丝兴奋!
“嗯,挺好,就是这头发要是再打理打理应该就更好了!”
洛天阳笑眯眯的盯着洛天月。
“带梳子没?来,哥给你整整。”
将洛天月按在面前坐下。轻拍着弟弟的两肩!好似又回到了当初的青葱岁月!
“喏!”
洛天月在怀里摸出一把木梳,珍贵万分的交给身后的大哥!
一把再普通不过的木梳,放在城里可能也就几个铜板不到!可是却被保养的很好。既没有任何的断齿,也没有任何的刮伤!
只是这原本的原木梳上却并非是单一的纯色。而是带着斑驳的紫黑色!好似染血已干!
“还留着呢?”
“嗯!”
“有啥可留着的。回头让你嫂子再给你买把好的!我乌铁镇洛家二爷,能用这破玩应?”
虽然大哥说的毫不在意,可是敏感的洛天月,还是在大哥接过木梳的那一刻。感受到了他的手,轻轻的颤抖了一下!
微不可查的嘴角勾起一丝得意的微笑!也不挣辩!就这样闭着眼睛,享受着离家十年后,大哥第一次为自己梳头!!
斑驳的木梳慢慢的划过,好似不只梳理着长发,还有那心中难以割舍的种种涟漪!
十年前,病体残躯,虽任务圆满。可是执行之人已废!期间种种不为外人道的名利纠葛!
虎父含泪送子,一怒弃家主之位而不要!
慈母无言,从此闭死关于断雷峰!
小弟虽成才,却不愿折身,留书一封,自此踏上万万里寻兄之路!
“天月,这次就不要再回去刘家了!留下来帮哥吧!而且你大侄子你也想看着他慢慢长大成人吧?”
“嗯,好!”
“哈哈,有了你的帮助,再加上我结拜大哥。咱们兄弟三人绝对会所向披靡。”
“哥,铁城太小了!而且好多事,这些年我也有了一些头绪!不过还是需要你自己决定!”
“是啊!铁城太小了!”
“呵呵,有些事,有些人,会处理的。也会再相见的!”
日落炊烟袅,云墨雷再起!
“嫂嫂渡劫了!”
“嗯!”
小三劫依次而落。崖壁处洞口巨石粉碎!
嘹亮龙吟阵阵!
洛天阳看着郗红尘身后化作实质存在的冰漓蛟!满身晶莹,冰蓝耀目。
“哈哈,郗儿,恭喜你一日连破两境!成就武侯!来,我为你介绍,我自家亲兄弟!”
“天月,来,这是郗儿,你嫂嫂,原名郗红尘!郗儿,这是天月,大名洛天月!”
“天月,见过嫂嫂!”
微笑中带着腼腆。向郗红尘深施一礼!
“呵呵,天月无需多礼,能在这儿见到天哥家中亲弟,嫂嫂自然也是开心的紧!”
两人见礼,还礼,稍作寒暄后!
“郗儿,既然你已破境,那我们也得快些回去了!家中大哥一人始终力薄。而且按照天月的信息和刚才跑掉的刘铜来看,我想大哥现在应该也是力有不逮!”
“好,那就赶紧回去!”
三人点头后不再迟疑,极速朝着乌铁镇洛府而去!
洛府。
正在有一搭没一搭喝酒闲扯的三人!
突然同时停下手中动作看向洛府午门外!
“呵呵,二哥,这才过去不到一个时辰,就有人回来了!我想您这次可能不太幸运啊!”
看着满脸志得意满的刘金,和明显提着一口气终于放下的刘银!
南淮俞只是呵呵一笑!
“赌这个东西,十赌九输!二爷从未放在心上!即便你们先下一城又能如何?”
“二哥说的是。毕竟人活一世,往往都是在赌,只不过有的人看重过程,有的人看重结果罢了!”
“来,二哥,我们喝酒。哈哈,就是不知,二哥这次允我带走‘几壶’呢?”
夕阳西沉,落日余晖中一抹投影!伴随着竹节拍打之音,缓缓穿过洛府午门!
“三月里暖风呦,风筝儿飞;青青的绿草呦,小河儿流;谁家的小娃娃呦,咯咯的笑啊;踩着那晚霞呦,见娘亲哦!……”
本是暗地里剑拔弩张,相互你来我往的交锋中。突然被一曲不知源于何处的小调儿,打破了这份平衡!
本以为胜券在握的刘家兄弟同时瞳孔紧缩一分!
低头呡酒,不断思索的南淮俞突然抬头。双眼中一束夺目精光飚射而出!手中捏着乌铁酒杯的三指不由自主的用力。在这本就坚硬异常的酒杯上留下三个浅浅指印!
一袭黑衣黑氅,头戴斗笠,背背竹篓,身高一米七十有八,左手牵一八岁左右紫金长衫少年,右手两块竹片轻磕。口中清唱!
两鬓两缕灰白长发垂落,随风轻扬。
当黑衣人出现在洛府门前时,当刘金看到被黑衣人牵着手,一起进入洛府的少年时!
“呵呵,果然,二哥还是二哥!小弟佩服!”
刘金起身正对南淮俞,抱拳鞠躬。
“二哥,此次前来只为探访二哥,现在人也见了!二哥的酒也喝了!虽心中有万般话语还想与二哥言,可这天色已晚,二哥今日劳累。我兄弟二人便不再叨扰!”
南淮俞低头看了一眼杯底尚还留有的半口酒水!轻轻摇了摇酒杯!
刘金向弟弟刘银打了个眼色。依然面目含笑的看着对面的南淮俞!突然单手轻拍自己额头,佯装告罪般歉意的说到:
“二哥,你看我这记性,呵呵,忘了,忘了。”
低头将怀中儒士袍下的紫色香囊摘下。轻轻拍了拍,好似沾染了灰尘般!放在了面前的长桌上。向着南淮俞推了推!
“二哥啊!这个香囊是来的路上小弟无意中捡到的,见着上面猴子秀的不错,就留了下来。今日前来拜会二哥,得知洛兄得子,又被二哥收于膝下。本想等回府后让下人备上大礼再来恭贺,可是弟思来想去,这香囊弟得来巧合,正好赠于侄儿。我想这可能也算是一种缘分吧!二哥以为如何啊?!”
“嘿嘿,刘金啊!你有心了啊!”
南淮俞并未看桌上的香囊,只是略抬眼皮,将酒杯中剩下的酒水一饮而尽!抹了把嘴角上的残液!
“刘金啊,本来二爷是想留你们吃个晚饭再走的。可是刘铜内小子迟迟不到。你们俩估计也吃不香。”
刘金听得南淮俞的言语。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只是与南淮俞对视的双眼却越来越冷!
“二哥盛情,既如此,弟最后再敬二爷一杯。望来日铁城再聚!弟必将尽地主之谊!”
刘金挪步,拿起刘银并未喝过的酒壶。为自己与南淮俞二人各自倒满酒。
拿起自己的酒杯轻碰南淮俞酒杯杯沿下方。仰头一饮而尽!
“二哥,弟二人就此告辞,希望三年后铁城再见二哥雄风!”
“好说!”
刘金兄弟转身路过黑衣人身边时,还不忘欠身抱拳示以微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