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先安顿好孩子再说。艾佳伸手想抱一抱可怜的宝宝,宝宝却躲闪着,怯怯地向后退去,稚嫩的双眼中尽是惊恐。
这时,陈春花拢了过来,轻声叫道:“宝贝!”宝贝闻声,连忙回头。眼里的欣喜一闪而过,如同见到了久别的亲人,张开双臂,踉踉跄跄地扑了过去。
显然,宝宝很依赖阿姨。被人依赖的感觉很神奇,陈春花一时母性大发,怜惜地抱起了宝宝。可心里头却泛起一股酸楚,眼泪潸然而下。
这泪点是不是太低了点呢?不至于吧!短短的几天,你经历了什么?又是什么事情触动了你内心的柔点呢?
带着这些疑问,艾佳把陈春花请到大厅的角落,两人低声聊了起来。
“受了很多委屈?”
“是!”
“她很刻薄!”
“她很可怜!”
“她很可怜!”艾佳重复了一句。这句话从陈春花嘴里说出来,让艾佳深感意外。一个做保姆的,本就是很弱势了,居然说雇主可怜。
“她是个孤儿,缺爱!”陈春花补充道。
艾佳瞪大眼睛,怔怔的望着陈春华说道:“怎么说?”
“唉!”陈春花长叹一声,讲述起这几天的经历。
上岗第一天,怀揣着忐忑不安的心,陈春花同冷依一起进了她的家。来不及放下行李,就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
自己的前任还没走,不过早已收拾好了行李,只等着自己的到来。陈春花尴尬地笑了笑,算是打了个招呼。
前任似笑非笑,冷冷的来了一句,“祝你好运!”似是提醒,更似警告。
陈春花厚道,但不傻。当然知道前任话里有话。本是不安的心,更是诚惶诚恐。不自觉暗自揣度,难不成冷依有神经病?唉!来都来了,做了再说。
主意已定,陈春花回赠了前任一个憨憨的微笑。感谢道:”谢谢!”
前任语塞。暗想,我都放水暗示了,你怎么还不知道撤呢?胆大你就做吧!帮不了你了。
目光从陈春花身上掠过,直逼冷依:“我可以结工资走人了吧!”
“放心!我一分钱都不会少你的。”冷依怒目回敬。从包里掏出一摞子钱来,数都没数,扬手甩到前任的脸上。厌恶道:“滚!”
陈春花看呆了,前任也始料不及。气得咬牙切齿道:“工资给我!”
“没给你吗!自己不会捡啊!”冷依恶狠狠的怼道。
前任也不是个好惹的主。她手指着冷依的鼻尖,一字一句道:“你给我听清楚,我不是乞丐。不会在地上捡钱,要捡!你捡!工资给我。”双目喷火,凶到了冷依的面前。
冷依本能的向后退了一步,误以为前任要动手,眼里闪烁出一丝害怕。随之发现不是,鸭子死了,嘴壳子硬。“少你一分了吗?这么牛!钱都不捡,做什么保姆,回家当太太呀。”
“当你这样的太太吗?“气扁了的前任瞥见到了冷依害怕的那丝眼神,双眸间射出藐视的目光,嘲笑道:“省省吧!你也太抬举自己了,你算是个太太吗?哼!我都替你感到害躁,充其量你就是一个被人玩腻了,当破抹布一样甩了臭小三……”
好一张利嘴,连挖苦带讽刺,也够冷依受的。难怪会毫不犹豫的跟艾佳签单,原来是驾驭不了这位神一般的前任。却又不肯就此放手,临别了还要决一高低。
也是,春风吹,战鼓擂,悍妇泼妇,谁怕谁。撕逼更为激烈。
“是!我是小三。被人玩腻了的小三。这又关你屁事!要你这么八卦。你看你是羡慕嫉妒恨吧!羡慕我钱来的容易,恨自己人老珠黄,没人要吧!”
“我呸!我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你当人人都想和你一样做小三吗?”
“是!不是人人都想做小三。但是,也不是人人想做小三就做得了的,得有人要啊!”
……
两位都不是什么善茬,针尖对麦芒。用世界上最恶毒的话,挤兑着对方。言语之过激,无法用文字描述。虽不见刀光剑影的厮杀,却也能让对方肝胆俱裂,内伤深重。
初来乍到的陈春花整个一懵逼,不知所措。想劝解一下,可惜,人微言轻。正在撕逼的两位同时让她闭嘴。
也不知道她是怂,还是心大,居然不生气。看了看洒落一地的人民币,随即蹲下身来将它们一一捡起。数了数,双手递到了前任的面前。
前任不接,反倒一脸阴沉的盯着她,说道:“怎么!迫不及待的要接替我吗?这么殷勤,你做得了主吗?她让你给了吗?”
一连串的质问,把陈春花问得一愣一愣的。也意识到自己确实做不了主,满脸无辜地看向冷依。
恨不得一脚就把前任踢出门外的冷依,大声发话:“我让她给的,行吗?”
“行!”同样不想多待一秒的前任,爽快答应。将人民币一把拽到手中,数了数,塞进包里。拉起行李箱径直向门外走去。
眼瞅着前任跨出大门的一刹那。唇枪舌战,斗意正浓的冷依发起了最后的总攻。“你等一下,把你的行李箱打开,我要检查!”
闻言,前任气得险些背过气去。心中暗骂:“TMD,这是把老子当小偷看呀!”嘴里不停的嘟囔道:“查吧!查吧!仔细点查!……”
边嘟囔边打开了自己的行李箱,将里面的物品一一摆放出来。瞬间,行李箱里面乱七八糟,前任又赶紧收拾着。模样窘迫到了极点,活像一个卑微的拾荒者。
冷依斜眼瞟着,似乎觉得自己占了些上风,面露得意之色。也没看一眼行李,连忙催促:“快滚!快滚!”伸手推搡着前任。
前任气得不行,抱起行李箱,狼狈地退出门外。双眸间,恨意冲天。紧盯着冷依,一字一句道:“算你狠!”
“我愿意!怎么样?”冷依得意的说道,随手将门“砰!”的一声,重重的关上了。
看着紧闭的房门,前任的泪水悄然无声地滚落了下来。心里那个悔啊!为什么?为什么我不主动的让这个变态检查呢?临走还要受到如此的轻薄。
屈辱伴着委屈,让这个要强的女人充满了恨意,浓浓的恨意让她窒息,自己都自己过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