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说越觉得悲哀，说到最后，头也埋到了腿上，闷闷道：“活着真累啊。可即便这样，人还是要活下去……”
裘安生就坐在她旁边，沉默的看着她。
一时，两人都陷入沉默，只有河边流动的水声和疾驰而过的车流声。
半响，桑十一意识到什么，她有些不自在的抬头：“不好意思，我一时失态了。”
她尴尬的把头发刮到耳朵，“之前……为了气我妈，我故意那样说，对不起，拿你当了工具人用了。”
“如果你愿意，我愿意一直当个工具人。”裘安生接话后，气氛更加尴尬。
桑十一：“……”
裘安生手里抓着根小枯枝，一下一下的刮着地面：“你愿意吗？”
桑十一张了张嘴，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等了半天，没等到她的答案，他自嘲的笑了下：“我好像……在追你这方面，一直都不够聪明。”
笨手笨脚笨嘴笨舌，他都变得不像他了。
“没关系，这种事勉强不来。”他自我安慰道：“你不用觉得对我有什么愧疚的……”
“等过一阵，你能帮我个忙吗？”桑十一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岔开话题。
“你说。”
“你帮我搬家，行吗？”她问：“我现在……还是挺怵我家人的，我都不知道。我现在不敢回家，我房间的门被我爸用斧头砍坏了，他那人脾气不好，但是也只针对家里人，如果有外人在场，他也不敢的。他们越让我回家，我越害怕，真的。”
“行，什么时候你跟我说一声，我带几个人帮你搬，他们想为难你，应该也不敢。”裘安生说：“还有你的那些证件，都被他没起来了是吧？到时候我帮你一起要过来。”
“嗯，先谢谢你了。”她依旧低着头：“总觉得自己这么狼狈的一面让你看到，有点抬不起头。”
裘安生笑了下：“我们之间，还谈这个吗？我最狼狈最尴尬的时候，就是现在，跟喜欢的姑娘表白，结果她根本不接我的话。”
桑十一：“……”
她低着头，“我这样的人，要是真的结婚谈恋爱，就是拖累人家。要钱没钱，要人也就这样，还有个那么大麻烦的家庭，谁真的要跟我处对象结婚……”她抿了抿嘴，“算是倒了八辈子霉吧。”
裘安生扭头看她：“所以，你抱着这样的想法，打算这辈子都不结婚？”
“没那么夸张，只是觉得手里没钱的时候，没有那个底气。”桑十一看着河面，淡淡的说：“其实我自己偶尔也很郁闷，明明每个月能赚那么多，偶尔一个月的收入抵得上别人一年的收入，可一年到头下来，自己手里就是没落下几块钱，总觉得钱在自己手里攒不下来似的。”
裘安生慢慢的收回视线：“其实，我可以帮你攒钱。我知道，做保险的人，手里没有现金，但是会给自己购买大笔保险金，寿险或者理财险，都很多。你肯定也买了，再加上钱被家里人要走，手里没有现金也正常。”
桑十一低头笑了笑：“你倒是很了解。确实啊，虽然公司可以以贷款的形式再贷出来周转，可到底是要还的，不到万不得已，谁会动那笔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