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两天，颜容都没出现。
但几乎每半天都有人给苏婉玉送东西过来，不是衣服就是鞋子，不是化妆品就是包包。
就连叶凌和小翰，都有收到他的礼物。
给叶凌的是十来条鲜亮的裙子，一些小女生发饰，还有一堆毛绒绒的萌物。
给小翰的则是一些限量版机器人，游戏机，球鞋，滑板，各类球具。
这些东西满满当当的，加起来大约可以塞满一个房间。
第三天的时候，久未露面的余耐出现了。
依旧是胡子拉渣的样子，他穿着白T恤和蓝色牛仔裤，笑容满面地喊了苏婉玉一声“嫂子”。
这天正好是周日下午，叶凌正好在家。
听到余耐那声颇具感情的“嫂子”，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苏婉玉无语了一会，扯了下嘴角，侧过身让他进屋：“进来吧。”
余耐微微一笑，抬腿跨进屋里，经过小翰的时候，很是友善地摸了摸他的头，然后扭头对叶凌笑，语气带着几分戏谑：“这下我可真成了你叔叔了。”
叶凌无声地“哦”了下，自顾自走到沙发椅上坐下，一副我跟你不熟的样子。
余耐：“……”
摸了摸鼻子，余耐找了个距离苏婉玉不远不近的位置坐下来，拿出一沓文件资料，放到她面前的桌上。
“最上面的是钟发强已经签好名字的离婚协议书，嫂子你看一下，没问题的话先签下字，明天我好让人去办理。”
叶凌闻言下意识地看向小翰。
小男孩正垂着头摆弄他的机器人，一副我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
实际上，叶凌还是能察觉到他脸上难掩的落寞神色。
这几天叶凌一直有给他打预防针，想来苏婉玉也应该有跟他说了什么，所以在这一刻，他倒也平静，应该是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苏婉玉对钟发强的厌恶程度，让她几乎想都没想，就直接签了字。
签完字后，她把协议书递给余耐，指着桌上一沓文件：“这些是什么？”
“这些都是老大的正规产业，现在用的都是别人的名字，但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余耐说着笑了一下，继续道：“老大的意思是，想把这些分别转到叶凌和小翰的名下……当然这个不急，回头嫂子可以慢慢看，有不明白的地方可以打电话问我。”
苏婉玉微微蹙了下眉：“这些我们不需要，你还是拿回去吧。”
“这是刀哥的意思，跟我说没用的。”余耐说着顿了下，扫了叶凌姐弟俩一眼，似笑非笑地道：“嫂子，说句心里话。我知道你对我们混这一行的，成见很大。当然，我也不否认，我们这一行确实坏人比好人多。但我们老大，是什么样的人，其实你应该比我们还了解。他许诺会给你们一个安稳的未来，那就算豁出性命，他都会做到。这些产业，都是正经路子，有专门的团队在打理，如果真有一天出现了什么乱子，相信你们也不会受到牵连。”
苏婉玉听完后，眼圈渐渐红了。
她别开脸，没再说出一句拒绝的话。
余耐笑了下，那笑容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有些不以为然，又像是讽刺。
“那我就先走了，再见。”说着，他站了起来，转身向门口走去。
叶凌看了一眼苏婉玉，连忙站起来，追了出去。
巷子里。
余耐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回头看了一眼，神色冷凝，隐含着暴虐。
叶凌心下一惊，不由顿住脚步。
余耐停了下来，转身面对她，这会已恢复了往日的散漫，仿佛叶凌刚才看到的，只是幻象。
“小丫头，跟着叔叔要糖吃吗？”余耐漫不经心地问，然后从口袋里掏出钱包，拿了一张红色毛爷爷递给叶凌：“给你吧，管够。”
叶凌：“……”
这家伙不正经的样子，像极了专骗小孩的人fan子。
哼，反正也骗不走，不收白不收吧。
叶凌抿了抿唇，伸手接过钱，卷好塞进口袋里，然后抬眸看他：“你不喜欢我妈妈。”
余耐闻言“切”了一声，撇了下嘴：“我老大喜欢就行了，你管我喜欢还是讨厌呢？”
“哦，那就是讨厌了。”叶凌立即捕捉到他的言外之意。
余耐没说话，靠到墙上，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烟，抽了一支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
过了一会，他缓缓吐出烟雾，在一片烟雾缭绕中，低沉地开口：“小丫头，你想不想听个小故事呢？”
叶凌扭过头，看着他模糊了半边的脸，跟着靠到墙上，与他并肩。
“从前……有个男孩。他妈妈是个ji女，他爸爸是某位富商。反正吧，那个男孩就是别人口中的肮脏的私生子。他妈妈是个脾气不好的，觉得他是拖累，对他经常打骂。但她又迫于某种企图上位的心理，又不得不养着他。”
“好不容易将男孩养到十三岁，那富商的老婆死了，她觉得时候到了，就带着男孩上门认亲。结局很悲惨，认亲不成，还被那个富商的情妇打死了。那男孩则被那情妇送给了人贩子，不过被他逃了。九死一生跨越了几个省，最后逃到了C市，在垃圾堆捡剩饭吃的时候，他遇到了比他大9岁的刀哥。”
“刀哥那会身负重伤，奄奄一息。在那样的环境中成长的男孩，是没什么同情心的。他本想拿走刀哥身上所有的钱，一走了之。但刀哥却说，如果能救他，男孩就能得到更多的钱。男孩觉得，有了钱就再也不用受人欺负了，甚至还能为他妈妈报仇。于是就同意了，他救了刀哥……”
“之后，他就一直跟着刀哥，他的财富也积累得越来越多，与此同时，他的地下人脉也越来越广。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他就为他妈妈报了仇。那个富商和他那个上了位的妻子，包括N多个情妇，都死在他的手中……刀哥觉得男孩的性格太暴虐了，不利于身心发展，就把男孩送进学校，特意请家庭老师帮他补习，让他学画画。因为画画能使人心平气和，可以让人收敛心性。”
“男孩在画画方面，很有天赋，他如愿考上G大美术学院，毕业后，他已经是美术界圈里新晋的画家，他每一幅画，都能卖好几十万。男孩意气风发，觉得自己前途光明，曾经的混子朋友，包括刀哥在内，都成为了他过去的污点。他极力想要抹除，所以刻意远离了他们。刀哥看出他的想法，笑着同意了，让他走进新生活。他那群混子朋友，都恨死了他，觉得他忘恩负义，发达了就将曾经帮助过他扶持过他的刀哥抛在身后。”
“大约老天爷也看不过眼了，被利欲熏心的他，因为一时的歪念头，盗取了别人的创意，最后被人揭穿了，导致他一下子从画坛跌落，甚至还受到了法律制裁，被人送进了监狱。在监狱里呆了几年的他，出来后身无分文，只能靠在桥上给人画肖像赚取几块钱维持生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