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你问我认贼作父是什么意思？”苏婉玉笑得高深莫测，她微微抬起下巴，轻而缓地说：“当然是字面上的意思……因为，小翰根本就不是那畜牲的孩子！”
叶凌的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她惊愕地看着苏婉玉。
怨愤与痛快两种情绪在苏婉玉那张秀丽的脸上交织着。
孩子的父亲是谁？
问题的答案似乎不言而喻。
怪不得，在第一眼见到颜容时，她莫名觉得眼熟。
不是因为她见过颜容。
而是因为小翰的容貌其实有几分像颜容，尤其是在他瘦下来之后，似乎更像了。
到了这一刻，叶凌是真的有那么一丁点同情钟发强了。
站在他的角度想，或许废了就废了吧，好歹还有个儿子为他传宗接代，结果现在，养了十来年的儿子竟然不是他的种。
这事如果被他知道，大概会很崩溃吧。
难怪苏婉玉这些年能这么忍气吞声。
大概每一次受钟发强的折磨时，只要这么一想，心里也能稍微平衡一些吧。
叶凌说不出此刻是什么感受，她觉得有点闷。
良久，她轻轻呼出一口气：“所以，小翰不是早产儿。”
苏婉玉深呼吸一口气，缓缓点头。
“所以，他是你十一年前，照顾颜容时，怀上的？”
苏婉玉垂下眼帘，表示默认。
“那挺好的。”叶凌扯了扯嘴角，笑得有点勉强。
挺好的。
这样一来，苏婉玉和颜容就是小翰名副其实的父母了。
苏婉玉蓦地抬起眼眸，看向叶凌。
此时的叶凌正慢条斯理地吃着饭，低眉顺眼的，神情淡淡的，压根就看不出是什么情绪。
可这样的叶凌却莫名地让她觉得忐忑。
苏婉玉直觉她是不开心的，可一时又不知道她为什么不开心。
这些年，一昧的逃避让她对女儿的了解，其实少之又少。
女儿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
她不知道。
甚至她连女儿初潮是什么时候来的，都不知道。
她这个妈妈，其实很失败。
到头来，反而还让叶凌为她忧心。
“凌凌……”苏婉玉轻声叫她。
“怎么了？妈？”叶凌抬起头看她，那双桃花眼乌溜溜的。
“我是不是一个……很失败的妈妈？”苏婉玉眼里闪着泪光。
叶凌怔了下，接着轻轻地笑了。
她缓缓摇头，柔声道：“不会啊！你也是没办法。而且我觉得现在的你很好，真的，我很喜欢你这样的改变。我很感谢你这些年能坚持，虽然日子很苦，但至少你没有抛弃我们。”
说到最后，叶凌的眼角湿润了。
这一刻她是想通了。
不管小翰的爸爸是谁，妈妈始终都是她妈妈，这一点是永远不会改变的。
她还是她，不会因为有谁的插入就改变自己。
………
这一天晚自习结束后，叶凌跟梁惊梦和班长去了学校附近一家甜品店。
梁惊梦做东。
点了炒冰、炸芋丸、烤翅、炸薯条和炸豆腐。
然后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一边吃一边聊着天。
“凌啊！你小哥难道要一直待在老家吗？”梁惊梦嘴里叼着一根薯条，似乎有些愁。
“我怎么知道啊！你不会自己去问啊！”叶凌被她那声“凌啊”激得一阵恶寒。
“我倒是想问啊！不过他最近对我很冷淡啊！现在都不回我短信了。”梁惊梦撑着脸蛋，依旧很愁。
“女追男隔层纱吧，你追了她哥两个多月了吧？怎么还没拿下。”班长镜片后眸光一闪，推了推眼镜问道。
梁惊梦闻言翻了个白眼，指了指叶凌，没好气地说：“她哥要那么好追，那还叫神仙哥哥吗？”
叶凌勾了下唇角，戏谑地说：“我家北鼻确实不好追。”
“我家的，谢谢！”梁惊梦又翻了个白眼，不知想到了什么，一下子像泄了气的气球一样，有气无力地说：“马上就要上大学了，我真怕有狗女人趁我不在的时候勾走他……”
叶凌吃了一口炒冰，说：“你这个担忧有点多余，我小哥的性格并不讨喜，是个凭实力单身的man。”
班长拿起竹签扎了个芋丸，咬了一口说：“你们比我好，一个有交往对象，一个有暗恋对象，而我连个暗恋的都没有。现在的男生啊，不是娘娘腔，就是妈宝，不是油嘴滑舌，就是闷头葫芦，太没魅力了！”
“你可别一概而论啊！我家神仙哥哥可不会！”梁惊梦立即反驳。
叶凌跟着反驳：“韩沐风也不会。”
“男人都一个样吧！你们都是距离产生美，相处久了问题就出来了。”班长撇了下嘴。
叶凌跟梁惊梦两人对视一眼，后者狐疑地问：“班长，你该不会是喜欢女人吧？”
班长噎了一下，没好气地说：“喜欢你啊！好不好！？”
梁惊梦连忙退到角落，佯装惊慌地说：“别啊！我可是柔女本柔，世界之大，你总会找到适合你的女生的，别染指我！”
班长翻了个白眼，看向叶凌，正要说点什么，叶凌见状立即挪了一下屁股。
班长：“……”
过了一会，她无奈地指了指叶凌放在桌面上的手机：“我是想告诉你，你的手机响了。”
“哦。”叶凌拿起手机，是苏婉玉的电话。
她接了起来：“喂？”
那头苏婉玉的声音柔柔的：“凌凌，要回家了吗？”
“哦，差不多了，妈妈。”叶凌看了眼墙上的挂钟，轻声回答。
“嗯，外面下雨了，你颜叔叔正在甜品店门口等你。”
“……知道了，妈妈。”
挂了电话后，叶凌扭头看向窗外，一辆白色路虎正停在路边，不知是不是颜容的车。
梁惊梦拍了下叶凌的肩，说：“阿姨催你回去了？现在外面下雨呢，要不今晚你去我家得了。”
叶凌转回头，看向梁惊梦：“……不用，有人来接我，电动车今晚放你家吧？明天你再帮我骑过来？”
“好啊！”梁惊梦爽快地答应了，对班长说：“叶凌的车有雨棚，一会我先送你回家。”
班长点点头，看向叶凌：“阿姨来接你？”
叶凌摇头：“不是。”
梁惊梦很是期待地问：“那是我家北鼻吗？”
“不是。”叶凌仍旧摇头，吃了一口沙冰，幽幽地说：“是我的准新爸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