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余震已经过去，发电站重新启动，灯光照亮那不勒斯机场每个角落。
这个地方成为灾区首个避难所，形形色色的人占满了候机楼、餐厅、便利店、洗手间……
韩沐风从戒指空间出来后，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有种恍如隔世之感。
一旁的明旭看着他恍恍惚惚的样子，淡淡道：“酒店房还没退吧？我们先回酒店吧。”
韩沐风沉默地点点头，跟着他离开了机场。
酒店的门口站满了人，还没来得及换掉湿衣服的保安们拦在门口，用意大利语重复解说着什么，似乎在阻止那些人进大厅。
明旭听得懂意语，转述道：“他们现在正在做震后安全检查，估计要晚一点。”
韩沐风点点头。
两个小时后，酒店排除了安全隐患，才放人进去。
这会已经开不到房间了，好在韩沐风先前订的是双人套房，再多两个人也能住得下。
两人回了房间，洗了澡，吃了酒店免费赠送的快餐，才感觉活了过来。
明旭用矿泉水煮了一壶水，泡了壶茶，给自己倒了一杯放凉。
然后他看向站在落地窗前怔怔出神的韩沐风，“考虑好了吗？”
落地窗前的韩沐风动了一下，接着他转过身，扯掉肩上的毛巾，走到明旭对面的沙发前，坐下。
“我的想法还是不变。”韩沐风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明旭。
“意识体融合后，你的能力会在最短的时间内达到巅峰，你的人脉网我早已为你建立好，只要你有需要，那些人，包括我，都会协助你。”
明旭拿起茶杯，低头喝了一口，抬头，静静地看着韩沐风：“你还不明白吗？韩教授的回归关系着整个人类的命运，其实这对你并无坏处，就算你现在拒绝我，以后的你依旧会走上这条路。”
“你说的我都懂，我也知道在家国与个人之间，我应该选择家国。你就当我自私狭隘吧！”韩沐风顿了下，眼尾一挑，似笑非笑地说：“况且，小孩子才会做这类二选一的选择。”
明旭盯着他：“什么意思？”
“你们韩教授早就知道我会拒绝，所以他给我指了另一条出路。”韩沐风说着拿出一封信，递给明旭。
明旭接过去，撕开信封拿出信纸，垂着眼看了一会，才面无表情地道：“说说你的想法。”
韩沐风捋了下思路，组织好语言，才开了口：“未来十年内地震频发会引起地底板块挪动重组，一些深埋地底下的远古病毒会在八九年后重见天日。在二十年内，我们首要计划就是打赢这场病毒战争，避免全球人口大幅度削减。”
明旭点了点头：“继续。”
韩沐风顿了下，探过身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一口。
“三十年后，受环境气候和病毒留下的后遗症影响，人类将会逐渐丧失生育功能，男性jing/子活力下降，女性排卵异常，这是因为双方的体内都缺失一种天然孕育激素导致的，所以我们的第二计划就是研究出天然孕育激素。”
“继续。”明旭眸光一闪，表情却依旧淡淡的。
“在我看来，只要做好这两个计划，历史轨迹自然而然就会发生改变，你们基因人也就不会成为某些上位者发展野心的工具。量子石本就不该存在，意识体的移植只会使人类变得贪婪愚昧。”韩沐风说着放下茶杯，看向脸色阴沉的明旭。
“韩教授有个女儿，叫茑茑。茑茑是个半基因人，茑茑的初始基因源自韩教授和叶……他的妻子。你跟茑茑，是恋人。在一次星际探险中，茑茑为了救你，跌落宇宙泥石流中。”
明旭的脸色有些发白，似乎是为了掩饰自己的情绪，他拿起桌上的茶杯嘬了一口茶，可那只抓着杯耳的手，却经不住颤抖着。
真没想到淡漠如明旭，也有那样一段不为人知的痛苦往事。
果然应了那句话：越有故事的人，表面就越不动声色。
韩沐风重重地呼出一口气，手一伸，一个与明旭手上那只一模一样的量子储存器在他的掌心出现。
“这是茑茑的意识体。”韩沐风神色复杂地看着手中的量子储存器：“其实你回溯的另一个目的，是为了茑茑吧？尽管你跟我一样，对意识体移植不屑一顾，但人都有私心，不是吗？”
明旭紧紧地盯着韩沐风手中的量子储存器，哑着嗓子道：“他是如何做到的？飞船坠入宇宙泥石流，顷刻间就会被粉碎，更何况是人？”
“这个就要问韩教授本人了，也许未来的我，可以回答你这个问题。”韩沐风将量子储存器递给明旭，继续道：“如果你希望茑茑回来，我可以帮你。”
明旭接过量子储存器，紧紧握住：“到时再说吧。”
顿了下，他抬眸看着韩沐风：“跟我说说你的计划吧。”
韩沐风闻言精神一振：“病毒在八九年后才会出现，在那之前，我至少有七年的时间可以努力。”
明旭闻言，不禁凉凉一笑：“你的意思是，仅仅七年的时间你就可以达到韩教授的学识？”
“你理解错了，我只给自己五年的时间。”韩沐风认真地注视着他。
明旭忍不住轻笑一声，语气染上淡淡的不屑：“五年的时间获得韩教授的毕生所学，你是不是太天真了？”
“韩教授是人，是人就会走弯路。他研究了一辈子的学问，不也是才得到一星半点的精华。难道我就不能取精华去糟粕？而且……”韩沐风说着忍不住笑起来，很是狡猾地眨眨眼：“韩教授早就帮我准备好了，未来出品的由韩教授亲自授课的全息式教学视频，睡觉也可以观看，难道它不香吗？”
明旭怔了下，不由苦笑一声：“怪不得他不同意抽离意识体呢，原来早就料到你不会同意。倒是白白让他受了剥离之苦。”
韩沐风闻言，忍不住轻咳一声：“你手中那枚量子储存器，其实是空的。”
“你说什么？”明旭一脸惊愕。
韩沐风啧啧地欣赏着明旭五彩缤纷的脸色，笑嘻嘻地重复：“我说，韩教授的量子储存器是空的。”
明旭那双黑眸微微瞪着，良久，他动了动嘴唇，极轻极淡地吐出两个字：“卧槽……”
“哈哈哈！”韩沐风顿时笑弯了腰，他一边拍着桌子狂笑，一边指着明旭说：“果然姜还是老的辣！你们筹划了那么久，最后人家直接给你们来了个金蝉脱壳，哈哈哈！”
明旭看着面前笑得直抽风，活脱脱像个疯子一样的韩沐风，凉凉地问：“……那你跟叶凌的分手理由，你找好了吗？”
韩沐风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