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徽张了张嘴,他想说他舅舅现在已经跟常人无异了,否则精神院的院长也不会批准他出院。
然而韩沐雨已经拉开驾驶车门坐了进去。
自以为帅气地将声浪轰得炸得像一首DJ烂小调。
元徽:“……”别人的车就不值得你珍惜是不是!
夜色中,在华祥府后山那条蜿蜒的公路上,两辆跑车一前一后疾驰着,声浪与风声交织在一起,像波涛汹涌的海浪,演奏着激烈的奏章。
约莫二十分钟,车子到达了山顶,叶凌推开驾驶座下了车,手里拿着一包女士香烟。
走到护栏前,她抽出一根烟点燃,深深吸了一口,以缓解开快车带来的那种眩晕感。
她站的这块地,跟露天停车场有点相似,站在护栏前从上往下看,可以看得到整个华祥府的全景。
两位小朋友站在距离她几米远的地方喝着汽水。
元徽一边拧紧瓶盖,一边看向护栏前一动不动像座雕像的叶凌。
这会山顶的风还是蛮大的。
可这位姐姐却丝毫不在意自己的头发被吹乱,从他这个角度看去,额,有点诡异。
元徽抖了抖手臂的鸡皮疙瘩,凑到韩沐雨耳边小声比比:“如果风从前往后吹,那你姐就是泰坦尼克号里的肉丝。只可惜风是从后往前吹的,在黑夜中看起来就像无头女鬼。”
韩沐雨无语地抽了抽嘴角,暗道自己交友不慎,居然敢这样诋毁他心目中的女神姐姐。
这就是元徽,人前是个羞涩的小奶狗,人后实际上是个……逗比。
不过,想起他那个天才与疯子参半的母系一族,韩沐雨瞬间就释怀了。
不知道元徽这个年纪轻轻就获得天文物理博士学位的天才,什么时候会发疯。
就像他那个舅舅,好像叫唯倾晟吧?
15岁就拿到数学博士学位了,结果还没风光多久,就疯了。
那会也才16岁吧?
听说玩火的时候,还差点把整个唯家都烧了。
最后不得不跟他小叔一样,给送去精神病院治疗了。
所以真是难为元徽了,到现在都没有疯,21岁了都。
如果元徽此时知道韩沐雨的想法,估计会直接把他扛起来,从高台上扔下去!
这塑料兄弟情,不要也罢!
这时,叶凌说话了。
她转过身迎着风,看向不远处那座黑灯瞎火的别院。
“那里面没人住?”
看着挺大的,目测应该有一千多平米。
韩沐雨扭头看着那别院,说:“有位退休首长曾在这住过,后来一家老小移民去伦敦了,不久这别院就易主了。老头还打过这别院的主意呢,可惜对方要价极高。”
“对方开价多少?”叶凌弹了弹烟灰,吸了一口,缓缓吐出。
“5.8亿。”
叶凌“啧”了一声,走到垃圾桶前,摁灭烟蒂,然后拉开驾驶车门坐了进去,“走了。”
半个小时后,两辆跑车停在了一家名叫tonight的高级会所门口。
几人做了登记将车钥匙交给泊车员后,就由迎宾小姐领着去了会所的L区。
L区是以太空为主题的星际酒吧,整整占据会所一层。
里面人很多,但由于空间巧妙的设计,给人的感觉并不闹嚷。
衣着光鲜亮丽的俊男美女们,或坐在陨石吧台前品酒,或坐在服务区的行星桌前喝酒,或坐在飞船包间里聊天。
颜邵白和颜暖兄妹俩正坐在吧台前,两人靠得很近,前者说着什么,后者头一点一点的,表情都有些严肃。
颜暖最先看到叶凌,她立即坐直起来。
在见到叶凌身后跟着的两个奶面小生,她的眼睛顿时一亮。
“这是哪家的外卖啊?看起来很不错啊!”颜暖迎了上去,火辣辣地盯着叶凌身后的韩沐雨和元徽,那样子就差化身为狼直接扑上去了。
元徽听出了她的意思,奶白的小脸顿时一红,眼里有几分恼怒。
韩沐雨却是坏坏地勾了下唇,慵懒地靠到吧台前,那双狭长的凤眼睨着颜暖:“小爷我卖身不卖艺~”
“这正合我意啊!”颜暖极为称心地拍了下手,很是押韵地回了一句。
叶凌:“……”
她冷冷地扫了韩沐雨一眼。
韩沐雨见状站直身体,一副我倍儿正经的模样。
叶凌轻轻哼了一声,往前走了一步,将韩沐雨挡在自己身后,面无表情地看着颜暖:“这是我弟,那位是我弟朋友,不是外卖。”
她必须得先说明一下。
因为颜暖这个又色又渣的女人,是真的有可能做得出来,还是拍拍屁股什么都不负责的那种。
韩沐雨这种还没出社会的奶面小生,在女魔头面前根本不够看。
万一给伤到了,沈沐还不一巴掌拍死她。
颜邵白仍坐在吧台前,侧着身看他们打闹,颇有些头疼地道:“小暖,别闹。”
接着他再次看向叶凌,眼里的惊艳转瞬即逝。
叶凌今晚穿着一件深蓝色一字肩掐腰长裙,腰间两侧是空菱形的设计,露出两小截腰肢,白皙紧实,半遮半掩最是迷人。
在白光的折射下,那条裙子散发出璀璨的砂光,搭配她那冷漠又妩媚的独特气质,宛若暗夜里走出的女王。
颜邵白注意到,从她进酒吧开始,不大会功夫,已经有无数道视线若隐若现地落在她身上。
简单的介绍之后,一行人各自落座。
颜暖肘了下叶凌的手臂,指着吧台里面一个戴着鸭舌帽,穿着宽松黑T的男子,压低嗓音说:“你看看那个Man,姐今晚的猎物。”
叶凌瞥了吧台男一眼,由于他帽檐压得有点低,她只看得见他阴影之下的半张脸。
不过轮廓分明,应该是帅的。
只是:“……酒吧里混的猎物,你也敢打?”
倒不是她有偏见,只是在酒吧里工作的人,但凡有点姿色,百分之九十以上的都是身经百战的。
各取所需没问题,怕就怕沾上了会招来麻烦。
“你不懂……”颜暖惆怅地撑着脸,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
这时,颜邵白在叶凌身旁坐下,打了个响指招呼调酒师过来,然后侧过脸问她:“要喝什么?”
“随便吧。”叶凌应了一声,扭头继续跟颜暖说话:“那你就说点我能懂的。”
颜邵白见她只顾着跟颜暖说话,倒也没在意。
他笑了笑,抬头对调酒师说了句“那就随便”。
调酒师微微颔首,视线漫不经心地在叶凌那张极为秀美的脸上掠过,然后转身走到酒柜前。
那只好看的骨节分明的手在一排名贵酒瓶上划过,最后选了一红一蓝两种色泽分明的果酒。
这时,坐在颜邵白另一边的元徽,探过身,侧仰着头,打量调酒师的侧脸,迟疑地喊了一声:“……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