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门声响起的时候，叶凌刚走出浴室。
她以为是Elsa，没多想，就直接开了门。
结果门外站着的却是余耐。
他嘴角噙着笑意，显得很是漫不经心：“刚洗完澡？”
叶凌应了一声，淡淡道：“等我一分钟。”
说着便“砰”地关上门，转身拐进衣帽间，随便选了个bar穿上，确认没有暴露后，才出了衣帽间，重新打开门。
“请进。”
转身在沙发上坐下，叶凌俯下身从桌底的抽屉里拿出一包烟，抽出一根叼在嘴里。
正要拿起桌上的打火机，余耐却抢先一步拿走了。
“刚洗完澡得先喝杯水补充流失的水分。”余耐拿起她的杯子，倒了一杯水，放到她面前，然后在她斜对角的沙发上坐下。
“跟Elsa一样婆妈。”叶凌拿下嘴里的烟，端起杯子喝了几口，然后放下杯子，摊开掌心示意他把打火机还给自己。
余耐耸了耸肩，将打火机放到她的掌心。
叶凌将烟点燃，吸了一口缓缓吐出，那张秀美的素颜逐渐被烟雾缭绕。
“少抽点烟。”余耐微微皱眉，眼里有着浅浅的担忧：“烟不是好东西，能戒就戒了吧。”
叶凌“噗嗤”一笑，戏谑地道：“不是你说烟是个好东西吗？”
当初是谁说烟可以让人放松心情，教她抽烟来着。
“过犹不及。”余耐无奈一笑，“你抽得实在有点凶。”
“Elsa告诉你的？”叶凌眉梢微挑，声音略显冷淡：“你不觉得你有点过分吗？一边不要人家，一边又在利用人家。”
“过分吗？各取所需而已。”对除叶凌之外的女人，余耐可谓是渣得明明白白。
“她可是我的人！”叶凌桃花眼微眯，语气隐含警告。
“就因为她是你的人，才有利用的价值。”余耐一瞬不瞬地看着她，漫不经心的目光这一刻显得炯炯有神。
“余耐！”叶凌猛地抬高声音，眸光凝聚而凌厉：“如果Elsa不是我的助理，你利用她我无所谓，但现在，请你不要再接近她，或者，不要让她再接近你。”
余耐坦然地迎着她的目光，笑得风轻云淡：“可以，只要你做我的女人。”
叶凌怔了一下，凝聚的目光有一瞬的分散。
这种于无形中步步相逼的感觉，与她接近唯倾晟时，何其相似……
这一刻，叶凌心里突地升起一种无力感。
那么唯倾晟呢？在面对她步步相逼时，是不是也是这么无力？
不对，不一样。
她不喜欢余耐，所以他的步步相逼，最多只能让她觉得无力。
但唯倾晟是喜欢她的，哪怕狗男人在刚刚拉黑了她，她也能肯定是喜欢的。
虽然不知道他为啥老是对她玩欲擒故纵的把戏，反正眼下她有得是时间，他想玩她就陪他玩。
想到这里，叶凌心情无端地好了起来，神色恢复了往常的从容平静：“难道这些日子我的态度还不够直接吗？非要我直接说出来，你才会死心？”
余耐轻笑一声，微微低下头，掩住眼中的失落：“你知道的，我余耐认定的人，哪怕追逐一辈子，也心甘情愿。”
“话别说得那么早。”叶凌扫了他一眼，探过身将烟摁灭在烟灰缸里，低低一笑：“曾经我也以为我认定的人一辈子都会铭记心中，但实际上，这不过是一个没有前提的结论。一旦有了前提，那结论也会随之改变。”
“什么前提？”余耐眉心一收，抬眸看着叶凌平静的面容。
叶凌拿起杯子，抿了一口水，缓缓咽下：“我遇到喜欢的人了。”
余耐认真的表情里出现一丝错愕：“什么时候？”
“几天前吧。”叶凌微微一笑。
“在B市？”
“嗯。”
余耐沉默，过了会，他拿起叶凌放在桌上的香烟，抽出一根点燃，默默地抽了起来。
叶凌也不说话，重新靠回椅背上，默默看着对面被烟雾掩盖的那张胡子拉渣的模糊脸。
其实这张胡子拉渣的脸，在剃了胡子的时候很帅。
那种帅不同于颜容的刚毅，也不同于唯倾晟的俊美。
而是一种秀雅。
但作为G市地下大佬，这张秀雅的脸实在没什么震慑力。
所以在剃了胡子的某段时间后，余耐又重新留起了胡子。
如果不计身份，看颜值看品行看钱财看势力的话，重情义且进退有度的余耐，真的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只可惜，她始终无法动心。
“叶凌。”等到一根烟差不多要抽完时，余耐终于开了口。
“嗯。”叶凌应了一声。
“你忘记韩沐风了吗？”
从余耐的口中听到这个名字，叶凌的神情恍了一恍，过了几秒，她淡淡开口：“他是我的前男友，怎么可能忘记？你想问的，应该是放下了没有吧？”
余耐暗自揣摩着叶凌刚才那恍惚的神情，面上却是不露声色地点头：“嗯，那你放下了没有？”
“没有。”叶凌干脆利落地回答，阴恻恻地笑了下：“那渣男背着我玩劈腿，你觉得我能放下？”
这笑容让余耐看得心中一颤，眼皮不由弹跳了下：“不放下难道你还想点个香去咒骂一下人家最好能下十八层地狱？醒醒好吗？死者为大。”
“什么死者为大？他压根就没有死。”叶凌微微皱眉。
惊愕的表情再次从余耐的脸上出现：“这他妈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叶凌一脸冷漠。
“你这次去B市不是住在沈女士家吗？难道她没有告诉你？”余耐忍不住追问。
叶凌将那天洛克来了韩家发生的事情以及沈沐后来的那些说辞都说给余耐听。
余耐听完后，皱紧眉头：“她的消息不全，说了等于没说。”
叶凌掀了掀眼皮，面无表情地道：“一个死了七年的人突然死而复生，这中间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巨大的变故。你有空帮我查一下吧，就从那个催眠大师洛克下手。”
“嗯，查一查先吧。”余耐点点头，想起了什么，继续道：“还有你说的那个摄影师，最迟后天，我把人送到你面前。”
“谢了。”叶凌捂着嘴打了个呵欠：“还有事吗？没事我要睡了。”
说着她站了起来，从一旁还没来得及收拾的行李箱里拿出一个文件袋，转身递给余耐：“帮我把这份资料交给Elsa，让她不用上来了。”
瞥见她眼底下的浅色青灰，余耐微微叹气，接过资料站了起来：“那你睡吧，睡醒了跟我说一说你那个喜欢上的人，我总得知道情敌是谁。”
“你干不过他的。”叶凌忍不住勾了下唇角。
余耐见不得她脸上的得意，忍不住咬牙切齿：“不干一下怎么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