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变异者突然转变攻击目标,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然而就在那变异者的魔爪接近纪遥的时候,她突然消失了,不见了。
紧接着那变异者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像是有人将他从空中踩落一样。灰尘四起,待灰尘散去,只见纪遥掐着变异者的脖子,将他死死地压在了地上。
“最恨别人偷袭我。”灰白色的眼眸弥漫着血腥的气息,她扼住他的咽喉,好似只要微微用力,他瞬间就会一命呜呼。
“纪遥。”
江辞唤了一声,她回神,灰白的眸色也瞬间恢复正常。她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从他身边走过,看似正常,但她身上的那股子冷意却迟迟没有散去。
江辞感觉到她的异样,便示意陶西他们扣下变异者,自己则跟在纪遥身后出去了。她没走远,就坐在老宅走廊上的的矮栏杆上坐着抽烟。眸子低垂着,看不清在想什么。
“你来做什么?”她问,没有抬头。
“一个人抽烟难免有些寂寞,我陪你抽。”江辞拿过纪遥手中的烟,取了一支,点燃后依靠在纪遥身边的一根柱子上,看起来休闲极了。
她的烟很烈,抽后喉咙会有些刺痛。
“抽这么烈的烟?”
“习惯了。”她回答,抽烟后的声音有些哑。
江辞只是勾了勾唇,然后便静静地陪着她抽烟,像极了饱经沧桑的人在感悟人生。
几人押着变异者从老宅中出来。陶西看见不远处一同抽烟的两人,有些踟蹰。尤其是面对纪遥,看低她是他的错,不可否置她很强,不过如果要当长官的话,她还是不够格。
良久,江辞掐灭烟头:“起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纪遥抬眸,似乎挺好奇他会带她去什么地方。
并肩走在大理石铺制的阶梯上,两旁皆是四季常青的草木。小溪顺着石缝流淌,叮叮咚咚,像撒欢的野精灵,溪水清澈见底,偶尔能够看见偷看行人的鱼。深秋之际,闻不见花香,却闻得见轻灵的鸟语,钟灵毓秀,人杰地灵。
许是应景,江辞侧头吟诵了一句:“钟鼎山林都是梦,人间宠辱休惊,只消闲处遇平生。”
闻言,她抬眸看向他:“看不出来,你还挺佛系。”
江辞轻笑:“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
纪遥比江辞稍微矮了一点点,每次江辞说话都喜欢稍稍低一点头,对着她的耳朵。纪遥耳朵本就敏感,每次他的鼻息一靠近,她便感觉头皮发麻,脸也忍不住发烫。不过好在有帽子遮盖,她能够不动声色的掩盖过去。
“怎么样?想不想深入了解一下?”说着说着,他的声音就变了调,带着磁性的声音,像魅惑的狐狸精撩人的厉害。
纪遥感觉背上一激灵,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地瞥了他一眼:“你一直这么不要脸?”
江辞只是笑笑。
纪遥觉得这人还真是不要脸的厉害,便加快了行进的脚步。
江辞看着她的背影,嘴角上扬的幅度变大了,黑檀一般的眼中有些许欲色。怎么办,想……太阳。
山上有一座寺庙,不算大,却胜在清幽。老远就能听见敲钟声,明明是洪钟之声,传到人耳中,却成了静心的良药。
寺庙门口便有一个小型池塘,里面养着许多乌龟,一个个探着绿脑袋,颇有些猥琐。纪遥看见龟的第一反应是觉得这龟同江辞挺像的,毕竟都是那么的王八。
这寺庙也没啥可以玩儿的,要说唯一可以玩儿的地方也就是后山的那片竹林的,竹林里有个天然的湖泊,据说观音菩萨在这儿住过。
江辞这个人瞧着挺正经的,但有时候又幼稚的像个孩子,有事没事就往她脑袋上放竹叶。纪遥发现后,顿下脚步,投去看智障儿童的眼神。
紧接着,一大堆竹叶从天而降,全部洒在了江辞身上。王府公子一瞬间变成了苏乞儿,柔软的发丝上插满了竹叶。
“自作孽不可活。”她淡漠道。
江辞弄掉身上的叶子,勾唇:“我倒是挺好奇你的能力究竟是什么。”
她比他想象的要强的多,时间循环,隐身,隔空聚物虽然都是一些很普通的能力,但全都出现在一个人身上,这就不是普通了。直觉告诉他,她身上的能力远比她表现出来的还要多。
她眼神黯淡了一下,声音有些微冷:“你不会想知道。”
她不愿说,他也不好强行追问下去,便掏出打火机点了一支烟。纪遥看着他手中格外眼熟的打火机,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口袋,然后用一种看孩子一样的眼神看过去:“你什么时候拿走的?”
她的烟也被他给调了包。修长的手指夹着烟盒伸到江辞面前,似乎在让他把她的东西还回来。
江辞却装作看不懂的样子,以为她是给他递烟,便取下烟,揣进了自己的衣兜里。
“女孩子不适合抽太烈的烟。”他从兜里掏出一根棒棒糖,剥了递给她,“糖和你更配,因为……”他俯身到她耳畔,“很甜。”
淡淡的烟草味夹杂着夕阳的燥热钻进她的感官,她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这个男人,还真是……
她轻微的小动作他自然是注意到了,不过他最感兴趣的还是她明明被撩拨到了,还故作一副淡定的模样。实在是太可爱了不是,她就像包裹了许多层糖纸的糖果一样,要一层层剥开才好玩儿。
和江辞这么走了一遭,纪遥感觉心情好了许多。她觉得江辞其实挺适合做朋友的,除了有时候他太不要脸了些……
一路下来,还算愉快,不过到最后江辞都没把烟和打火机还给她。她也不好意思腆着脸皮和他去要,便也就这么算了。
回去前,纪遥去CM酒吧转了一圈,发现柳筱筱不在,但饼干已经被收了,便回去了。
当她将她的破手机开机时,一道清晰的机械女音传出:“支付宝到账一百元。”
纪遥的脸登时就绿了,不用看就知道是某人干的。他还贴心地在上面备注了三个字——打火机。
而她的历史消息全是一个个的五块钱,是他贴膜后给她回的成本价。
她不禁回想,当初那碗姜汤怎就没把他给喝死呢?然后纪遥又回归了平淡的贴膜生活。
老城区的天桥下,那个低气压的女人又回来了。她时常带着鸭舌帽,遮住了大半张脸,往那儿一坐,就变成了雕塑,只要没人来,那绝对是动都不带动的。
见她回来,周边的摊主都忍不住往外挪了一些。倒不是说不待见她,而是本来就是小本生意,如果和她靠的太近,生意绝对黄。
她的生意平时就靠天桥底下那几个喝酒的想搭讪她的小混混儿撑起来的。否则哪会有什么正经的人往她那座冰山上撞,看见了都得躲得远远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