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这才看清地下室的面貌,他们所处的地方是一个狭长的甬道,甬道周边的墙壁皆是由特殊材质制成的。泛着冰凉的冷意,细看会发现,甬道周围的墙壁上有些许细小的裂纹,像是被重物撞击过似的。
往里去,有一个合金大门,本来应该是需要虹膜验证才能打开的,但不知道为什么,三人一靠近,这门便自动打开了。刺鼻的化学药剂味扑面而来,三人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这儿貌似是一个化学实验室,但是因该是被什么人给毁了,里面的药剂瓶瓶罐罐全都碎成了渣渣,而且实验室的墙壁上还有火药燃烧的痕迹。初步推测应该是有人用炸药炸了这个实验室。
至于那门为什么会打开江辞也找到了原因,门的虹膜验证被炸药给损毁了,现在是只要感应到热源就可以打开。
由于实验室大部分地方都被损毁,根本就看不出有什么异常,而且那些药剂多半都是一些很普通的化学药剂。三人猜测,这儿应该是一个废弃的实验室。
越往里走,火药味便越浓,实验室的损毁程度也就越大,有的地方甚至都烧成了木炭,微微一碰便直接脱落了。
三人唯一的发现就是碎石堆下烧焦的一份文件档案,档案表面有几个英文字母“Anasta”。
谢祁安抹掉上面的灰:“这应该是个名字吧?”
档案被烧毁了一半,上面的照片已经看不清了,只能隐约看一点残留的字符。
谢祁安借着光断断续续地念着档案上的资料:“编号108……性别女……基因状况普……普什么?”
“应该是普通人。”司寒道。
江辞还在打着手电筒在实验室转悠,企图找到其它有用的线索,但是这个实验室真的被搬得太干净,根本就找不到任何可疑之处。
不一会儿,江辞在一个拳印前顿住了脚步。这拳印是人后天打上去的,那人的力量应该非常强,竟能生生将如此耐撞击的材质打出这么深的拳印。
江辞用自己的拳头对比了一下,墙上的拳印较小,貌似是个女人的拳印。
司寒见江辞对着墙壁发呆,起身走过去:“怎么了?”
江辞示意他看墙上的拳印。
“是有什么发现吗?”谢祁安丢下烧焦的文件跑过来,看见上面的拳印后惊呼,“我去,什么人这么牛逼,这他妈得多大的力气啊!”他把自己的拳头放上去比了比,“是个女人吧?”
见继续待下去也不会有任何进展,三人便离开了。临走时江辞带走了档案上的那张烧毁的照片,这是一张两寸的照片,被烧毁了三分之二,只余下了一点腮部的照片。照片虽有些泛黄,但依旧可以看出来照片中的人皮肤很白,很瘦,在最显肉的腮部都看不到一点肉感。
阳光很好,生活也在继续。
渐渐的冬深了,入了腊月,人们都沉浸在春节回家的喜悦。POL给员工们放了半个月的假,拉萨的那边也放了假,邦妮他们都打包好了准备回家。
“纪姐,你真的不和我们一起回去吗?”邦妮拖着行李箱,看着手插在兜里目送他们上车的纪遥。
纪遥浅笑摇了摇头,其实她回不回去都一样,孤单惯了,早就忘了家是什么。
邦妮冲过去将纪遥抱了一个满怀。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个女孩儿心里藏着很多事,每次和她在一起就如同在迷雾中寻找出路一样,总在要找到出口的时候又笼罩了一层雾。
“纪姐,你要照顾好自己。”
和邦妮相处了这么久,她也开始习惯了她的莽莽撞撞,也习惯了她动不动就喜欢抱她,其实身边有个人打打闹闹的也挺好的。
“洛桑,你给我照顾好她,要是我回来发现她瘦了,有你好看的!”邦妮故意装作一副凶巴巴的模样。
“好了,你快走吧,我保证将她养得白白胖胖。”
“这还差不多。”
陶西站在一旁犹豫了许久,终于鼓足勇气走到了纪遥面前。
“这个送给你,就当新年礼物了。”他递给她一个很漂亮的木盒子。她愣了一下,似乎在犹豫要不要接,陶西便拉过她的手,直接将盒子放在了她手上,“好好照顾自己。”
盒子里装的是一枚金色的胸针,她让洛桑带回去了。
她想自己一个人走走,便没和洛桑回去。这段时间日子过得很平淡,她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也能适应和一堆人在一起的生活。
习惯了风速的挑衅和无际的漂泊,偶尔尝试一下茶余饭后闲谈,秋日午后小憩,却也觉得别样温存。她曾经以为,四处奔走将是她一生的归宿,但经过这段时间,她觉得朝九晚五的生活也并非那么难以接受。
腊月的拉萨有些冷,她手插在兜里,边走边踢地上的石子,突然间她隐约听到有人在喊她。
她回头,竟看见了江辞……
那一瞬间,鼻头涌上无尽的酸涩感,就好像丢失的孩子找到了父母的喜悦和委屈。完了,她真的沦陷了,感受过光明后真的很难再接受黑暗。
虽然纪遥的内心活动很多,但她表面上还是一副古井无波的模样,不过即使这样,也难掩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惊喜。
“好久不见。”他打招呼。
她垂眸勾唇:“好久不见。”
人生就像一场长途旅行,一路上走走停停,听风吹雨,有时候能够遇见独一无二的风景,有时候有可能停留在泥泞当中,弄得一身狼狈。
两人并肩一起走在路上,纪遥的余光正好可以看见他的侧脸,他的皮肤在男生中算比较白的,阳光正好,照射在他的脸上,可以清晰的看见他脸上细小的绒毛。
许是真的沦陷的缘故,只要有他在身边,她便不会感到孤身一人。
也不知道是傻还是追求情怀,十几公里的路两人竟选择了走回去,而且江辞还拖着行李箱……
夕阳西下有些微凉,江辞觉得这么大好的时光不用来干点啥有些可惜了,便瞅准了纪遥脖子上的那条围巾。
“纪姐,我有些冷。”他看着她的反应。
“啊?”她有些懵,江辞冷了,可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有办法。”
江辞笑得有些诡异。
他取下她的围巾,然后一人一半围在了一起。
纪遥的围巾是比较长的,但是江辞故意将两人拉得很近,走路的时候肩膀都会蹭到一起。每蹭到一下纪遥就感觉脸热了一度,到后来,她都不敢将头往江辞那边转了,干脆扭着脑袋别像另一边。
看着她泛红的耳根子,江辞感觉心情大好,她就像只别扭的小鹌鹑,他更想逗她了。
“纪姐。”他侧头在她耳畔唤了一声。
温润的鼻息喷洒在她的皮肤上,她吓了一跳,转头的瞬间唇刚好从江辞的唇上擦过,两人都愣住了。
纪遥耳根子一热,忙撒开围巾跑去了前面。
江辞愣了一会儿,眼底爬上了宠溺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