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遥盯着桥面上的异样并没有任何意外和惊奇,仿佛这种事情她已经经历过千万次一样。
她手插在衣兜里,压低鸭舌帽帽檐,往桥面上走去了,江辞紧随其后。
她不喜欢拖沓,径直走向桥面上的那个女人,手搭在了那个女人的肩上。那女人抬头,一双灰色的眼眸看着纪遥,很明显的失控症状。江辞跟在纪遥身后一小步,在那个女人将她甩开的瞬间接住了她。
纪遥看了江辞一眼,似乎在责怪他多管闲事。
那女人闪身到了一旁,木讷地看着他们俩,紧接着,那女人跳上了一辆白色奥迪的车顶消失不见了。
纪遥退到一旁,似乎并不打算插手这件事,就静静地看着江辞在车顶上追逐那个女人。那个女人有让时间陷入循环的能力,无限次加快循环进度,让循环的汽车进入飞速的循环,也让自己陷入了循环。
但是她的循环能力只能针对普通人或者比她能力弱的人,像江辞这样的,根本无法陷入循环当中。所以在快速的循环下,江辞根本没有办法靠近那个女人的身,便从车上跳了下来,看着这无限的死循环。
纪遥本是打算抱臂上观的,但瞧见江辞一个人努力拼搏却毫无进展的样子,觉得有些可怜,便出手帮了他一把。只见她的瞳孔闪了几下蓝光后化作灰色,桥面上的车瞬间慢了下来,而那个女人之前制作的循环破碎了。
那女人被江辞扣押着跌跪在地上,不可思议的看向纪遥。
纪遥的眼神恢复正常的棕色,回头却看见江辞笑盈盈地看着她。
她的视线从那女人身上挪到江辞身上,冷笑:“你诈我?”
这个女人除了时间循环外没有其它的能力,而且江辞的速度绝对不是盖的。这女人不是循环破碎跌出来的,而是在她破除循环的瞬间被江辞给擒下来的。所以,他是故意装作一副吃力的模样,诈她的能力。
“不诈怎么知道你适不适合长官之位。如今看来,确实合适。”说这话的时候,江辞还在纪遥的脑袋上揉了几下。
纪遥脸色越来越黑,接着一脚朝着江辞的屁股踢过去,被江辞防住了。他笑着看着她,仿佛在说,和我斗,你还太嫩了。
然后,纪遥拉出一张职业假笑,紧接着一膝盖顶在了他间。
江辞当即疼蹲了下去,脸皱在一起,龇牙咧嘴。
她看着他,宛若看智障一样。
那女人被注射了镇定剂昏睡了过去。谢祁安是五区的长官,人员收押都是交由五区负责的。江辞直接给谢祁安打了电话,让他来接人。
谢祁安一开始还在骂骂咧咧地说江辞见色忘友,但一到他面前比狗都还怂。
他恭恭敬敬地到大门口接人,但一看到江辞的脸有些不正常的白就忍不住调侃他:“你这是什么脸色?蛋碎了?”
一说到这儿,江辞的脸色黑得可怕:“你很闲是吧!”
听他这么说,谢祁安觉得自己猜得八九不离十了,这家伙绝对蛋疼。然后他就用一种高深莫测的眼神看了眼纪遥。这回纪遥格外好脾气地回了谢祁安微笑,像是对他的怀疑给了一个肯定的回答。
谢祁安走后,偌大的大厦门口就剩下了纪遥和江辞两人。
江辞眯着眸子看着眼前的蓝毛,黑夜一般的瞳孔透露着危险的神色。纪遥不虚他,给他回了一个大大的假笑,将他卸下的安全带重新给他扣上:“别招惹我,你会后悔的。”
紧接着,纪遥一脚油门踩到底,大众如同脱缰的野马飙了出去。车窗没关,巨大的风声刮得江辞耳膜生疼,他的脸由肉眼可见的速度转白为青在转白。
“停车。”良久,他才找回声音说了这么两个字。
殊不知,他越是害怕,纪遥就越是开心,直接踩死油门,在急弯处甩了一个漂亮的漂移。江辞吓得直接闭上了眼,紧抓安全带的手上青筋都暴了出来。
别问她是如何发现这家伙害怕飙车的,要怪就怪他之前作死诈她。之前在跨江大桥上他追那个女人的时候,她就看出来了,他似乎对车速格外恐惧。在那女人加快时间循环后,表面上看他在车顶来去自如,但放慢了看,他在跃步起势的时候有些微微停顿和试探,似乎在做挣扎。
而且再每次跃动的时候,他都会下意识的皱眉和闭眼,虽然些细节很小,过程也很短。但是逃不过纪遥的眼睛,她的眼睛可以放慢常人速度的千百倍。
所以她猜测这家伙害怕飙车,此时她试了试,果然如此。
纪遥瞥了眼一旁眼睛闭得死死的人,见他脸色确实难看得厉害,便放慢了速度。
许是感受到了速度变缓,江辞深呼吸了几下,声音有些微颤:“停车。”
她一停车,江辞就忙冲下了车,扶着一旁的电线杆子狂吐了起来。
纪遥在一旁看得有些揪心,他比她想象中的害怕还要害怕,她貌似玩儿得有些过火了。她去一旁的小卖部买了些水喝纸巾过来。
她也不知道要说些啥,就只能在一旁默默地给他递水,递纸。差不多十多分钟,他的脸色才微微好转一些。
他坐在地上,用一只手撑着身体。然后眼神有些怨毒地看着纪遥:“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
“如果我道歉你会接受吗?”纪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他收回视线:“不会。”
“那不就结了。”她倚靠在电线杆上。江辞坐在原地不动,也不说话,平静地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她一时间也无法判断他是不是生气了。
江辞做了一会儿觉得有些委屈地慌:“你不会哄人的吗?”
纪遥抽烟的手顿了一下,蹲下和江辞平齐:“你说我为什么要哄一个不熟的人?”
江辞被她堵得无话可说,起身进了车内,冷冷道了句:“开车。”
她走到副驾驶座车窗边,给了他一根棒棒糖。
回去的路上纪遥开得比较慢,江辞没再有任何的不适应,但也没有说任何话。纪遥将他送回了小区,临走时江辞叫住了她。
“电话号码。”
闻言,纪遥笑了笑,转身取下嘴里的棒棒糖,很拽地对他说:“抱歉,不用手机。”
虽然如此,但当纪遥到了CM酒吧的时候,有一个陌生的号码打了进来,她鬼使神差地按了接听键。
是江辞,他说了一句:“记好了,江辞。”
挂断电话后,纪遥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拉黑。
“谁啊?”柳筱筱又给她端过来了一杯橙汁,修长的双腿交叠,撩得人心神荡漾。
“要债的。”纪遥不紧不慢,这家伙可不就是个要债的嘛!
柳筱筱闻言打趣:“哪个不要命的敢要咱纪姐的债?”她点了支烟,“房子找好了,要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