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将常灏打倒在地之后,原本以为我会用信号棒逃走。没成想,我站在原地竟然一动不动。
“诶!聪明的小子。你吓傻了?”男人看我迟迟没有行动,以为我是吓呆了。
“行吧。看在我还挺喜欢你的份儿上,我改主意了,我给你个痛快的!”说着,男人手上聚起了之前攻击常灏时的那种冲力弹。
“嘭!”我和我的元神脱元了。
那男人愣住了。“你这是什么打法?装可怜?在我这可不好使!”
忽然,男人发现,我的元神发生了变化。
“你,你这是……”男人也是第一次见我这种情况,惊讶的连冲力弹都忘了打出来。
我的元神,从猫头鹰变回了它本来的样子。
一只小麻雀。
它叽叽喳喳地,兴奋地在我肩头不停的蹦来蹦去。
“你把你的元神变成麻雀了?”男人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我。
“我的元神,本来就是一只麻雀。”我第一次,在外人面前这么光明正大的提起我的元神。我的元神激动地用头不断的蹭我的肩膀。
“你用了什么咒术?教给我。我可以考虑放你一条生路。”男人对幻形咒很好奇。
“你又没有元神。有什么好学的?”我语气冰冷,始终没有抬头看男人。这让他很窝火。
“小子!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改主意了!我要折磨你到死!”
我转头摸了摸我的元神。“你准备好了么?”我的元神兴奋地点了点头。
“麻雀!”我大喊一声,我的元神应声而起,红色的冲力熟练地罩在了我的身上。终于可以使用100%的冲力,还不用担心随时会不受控制的脱元了。
“哈!你真是有趣!”男人饶有兴趣地看着我。“之前是猫头鹰元神的时候,你的冲力就是这几个人里最弱的。现在,你又换了个更弱小的元神。是怕死得不够快么?”
“你觉得,你多久能打死我?”我眼神笃定地看着男人。
“之前那个元神,应该是五分钟。现在?一两分钟吧!”男人开始把玩手里的冲力弹,黑色的冲力,越聚越浓。
“十分钟,打不死我,就放了他们三个中的一个人。”
“噗嗤!”男人笑了。“十分钟?就你?!那位猪小哥都不一定能坚持十分钟!”
“二十分钟,打不死我,再放一个人。”
男人的眼神有些困惑了起来。“小子,你要干嘛?”
“三十分钟,打不死我,他们三个都得放了。”
“你在跟我讲条件?”男人眯起了眼睛。
“我在跟你打赌。我赌你一定输。”我眼神坚定地看着他。
“你有赌注么?”男人挑了挑眉毛。
“赌我的命。”
“你的命?取你的命简直就是囊中取物!你好意思拿这个来跟我赌?”
“你会用雾茧术,应该也看了不少古籍吧?我从小到大,至少看过1000本古籍。我过目不忘,背住了很多咒术。”说这些时,我就像一个在钓鱼的人,开始给鱼儿撒饵。
“很多咒术都是失传已久的咒术,我赌这些咒术在三十分钟内,可以让你取不了我的性命。如果你赢了我,便是赢了共星的咒术,你又取走我们的性命,多有成就感!如果你输了,只要你放了他们三个,我的命,你一样可以拿走。没人知道我们赌过什么。”
“如果我不赌呢?我可以直接杀了你,再杀了他们三个。”男人歪着脑袋打量我。
“那我也不反抗了,你现在就可以动手。只不过,可惜了。有些咒术,传说是莫多用过的呢。”我故意说的轻描淡写,实则是撒了一把大饵。
“莫多用过的?”男人盯着我,看起来像在思考。
“你刚才变化元神的那个咒术,我确实没见过。小子,我不会放水的。但你最好别死太快,能让我多看几个莫多的咒术。”终于,鱼儿上钩了!男人被我说服了。可以打破莫多曾用过的咒术,这个成就感,果然是让人欲罢不能的东西。
“计时开始!”男人答应我的话音刚落,我便大喊一声,按下了手表上的计时器。随后,我立刻捏起剑诀,默念咒术,沉冲力到脚底,拔腿便冲着常灏之前撞开的冲力漩涡墙缺口处跑去。
我开始的太快,男人一时没反应过来。
他见我转身就跑,立刻就将手里的冲力弹向我打了过来。但我脚下的咒术也不是白念的,速度比常人只用冲力去跑要快很多。男人甩过来的冲力弹,打在了我刚跑过的地方。见我跑出了漩涡墙,他立刻跟了出来。
施咒者一离开冲力漩涡的中心,冲力漩涡便开始慢慢消散。
“啪!啪!”男人从我身后跃起,两掌冲力连发,将我前面的两棵大树拦腰打断,挡住了我的去路。
“百里神行咒!小子,有点意思!”男人堵在我的身后,眼神兴奋地看着我,就好像猎人在看一只稀有的猎物。
男人没再说话,手上聚起了雾茧咒的黑雾,直接向我打了过来。
“化冲为石,方厚如磐,固不可攻,挡!”一个密不透风的防护罩将我包裹在内。黑雾碰上我的防护罩,和之前碰上李一怒的冲力盾一样,开始向四周扩散。
然而,这个防护罩呈圆形包裹式防御,黑雾绕了几圈,始终没能找到可以渗入的地方。远远看过来,就好像一团黑雾围成了一个球状,但冲力雾抓不到猎物,只能在表面流动。
看着黑雾绕了一圈又一圈,始终不能将我束缚在内,男人皱着眉,脸色渐渐沉了下来。只见他手一挥,黑雾散掉,露出了在防护罩里的我。
“10分钟了。”我抬了下手表,给男人看了下时间。
“磐石咒?”男人盯着我,眯起了眼睛。突然,他手上聚起巨大的冲力弹,向我打了过来。
黑雾在围住猎物变成冲力茧之前,并没有什么攻击力,所以我用磐石咒将自己裹在中间和黑雾隔绝,它便拿我没有办法。
但这冲力弹则不同,我在磐石咒里躲不了,而我的冲力又不够强,所以我的磐石咒根本禁不起这男人的冲力弹。
“轰!”男人的巨大的冲力弹打散了我的磐石咒。我被震得翻倒在地,半天没爬起来。
“聪明是聪明,但你太弱了。”男人的表情很不耐烦,“这赌打的没意思。还是杀人更有意思。”男人两只手上聚起冲力弹,看样子应该是想速战速决。
“敢不敢接我一招?”我挣扎着站起来,“这招是莫多的招式,传说能将洼星人,挫骨扬灰!”
“哦?”男人盯着我看了看,“就你这冲力?呵!”男人笑了。“希望你这临死前的最后一招,不要让我失望。”
他收了冲力弹,一脸嘲讽的看着我。
我双掌相对,沉心静气,喃喃念起,“黑暗之火、光明之火、暴怒之火、和善之火、绝望之火、希冀之火和吾之心火……”这是林伯之前教我的珍火咒。背会之后,今天是第一次用。我的咒术还没念完,就觉得我的元神反应很强烈,就好像期待了很久,终于等到我念这咒术。
“聚七彩火焰,灭世间之魔。杀!”咒术念完的一瞬间,我将手中汇聚的冲力用力向男人打了过去。
只见我打出去的冲力,化成了一只火鸟,兴奋地大声啼叫了一声,冲着男人便攻了过去。
见我用咒术将自己的冲力化为一只火鸟,男人吃惊地瞪大了眼睛。火鸟冲到了他的面前,他才想起来还手防御。没成想,珍火咒化出的火鸟,和普通冲力完全不同。那火鸟就跟有意识一般,知道闪躲,知道进攻。
头一回使用这个咒术。当下,我也有点发懵。但我越看那火鸟越觉得眼熟。
那好像……是我的麻雀!?
我将我的元神打出去了?我赶紧闭目在体内搜索我的元神。不对,元神还在。那打出去的是什么?
现在不是思考这问题的时候。
见那男人被火鸟缠住,我起身便跑。
刚才被男人的冲力弹轰那一下,我身上也有几处外伤,右腿伤的比较严重,所以根本也跑不出去多远。
男人第一次见这样的咒术,应付起来颇为谨慎。火鸟的攻击力并不强,只是周身带有火焰,它碰到的地方,都着了火。男人的西服被烧坏不少地方,连头发也被燎到一些。但火鸟毕竟是我冲力幻化,男人瞅准时机,一掌便将它打散。
看着自己狼狈地模样,男人这回真的发怒了。他冲着我的后背打了一掌冲力,我的肩膀被打中,踉跄之中,我还撞到了面前的树上。
男人走到了我的面前,恶狠狠的盯着我。
“二十分钟,两个人。”我慢慢地冲他举起了我的手,让他看清我手表上的时间。
“我改主意了!赌约作废!我要杀了你们所有人!”男人恼羞成怒,冲着我打了一拳冲力。这一拳充满愤怒的冲力将我打飞出去好远。撞断两棵小树,我才停了下来。
“咳!咳!”我胸口发闷,咳了几下,吐了口血出来。从小到大,这还是我第一次正正经经地跟人用元神打架,就受了这么重的伤,还很可能马上就没命了。想到这,我不禁苦笑了一下。
男人现在看我,就像在看一只待宰的羔羊,还是一只已经被打得半死的。他踱着步向我走来,手中聚起冲力弹。
“麻雀,你还好吗?”我能感觉到,我的元神也很虚弱,但它依然很顽强,没有跟我脱元。
“看来还是我太弱了。你说常灏是不是太草率了,把命托给我这么弱的一个人。咳咳。”我跟麻雀喃喃的说道,“刚才看你,把他头发烧了?咳咳。你也太皮了!咳。我也得烧一次。不能输给你!”我能看出我的元神还想像以往兴奋地跳起来,但这会儿,它实在没有力气。
躺在地上,我暗暗捏起剑诀。
“尘间之火,皆听吾令。咳咳!以冲为媒,以念驱动,来!”我断断续续地念完了林伯教我的御火咒,也不知能不能好使。用尽最后一点冲力,我催动了咒术。将刚才火鸟在一棵小树上留下的火苗,引了过来。
瞬间,火苗像一条火蛇,将我和男人周围的这片树林引燃。
“你想跟我同归于尽?!”男人愤怒地看着我。
“我要让你形神俱灭!!”男人用了我没见过的招数,两掌之间聚起了黑色的冲力,泛着蓝紫色的火焰。
“老子怕你?!咳。你这个,连猪都打不过的洼星人!咳咳。”我又吐了一大口血出来,这回连喘气都有些困难了。
我觉得自己的意识变得有些模糊。仿佛还听到了有人叫我的声音。
“王不问!王不问在那!王不问!你坚持住!”是秦十三的声音。“他在那边呢!我看到了!”
“这边三个你们照顾好了,我跟秦十三去那边!”是王大河的声音。
男人回头看着远处跑向我们的秦十三和王大河。
“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是在跟我拖延时间?!”男人终于反应过来,转头看着我,咬牙切齿的问道。
“呵!不然你以为呢?”我点了点我的手表,上面正好三十分钟。我试着想冲男人做一个嘲笑的表情。但我的右眼已经肿得睁不开,嘴角也紫了。我猜,我现在这笑容一定很难看。
但没事,足够气人就好。
“我!要!杀!了!你!”男人已经愤怒至极。聚集已久的那一团诡异的冲力,冲着我的脑袋就打了过来。
不论是冲力还是体力,我早已过了极限,此时已经快连眼皮都抬不起来了,更别提还手之力。
刚才听着,他们三个应该是获救了,我也算不负重托了。
在男人那一拳打下来的一瞬间,我闭上了眼。然后,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好像进入了梦里,有一个女人的背影。她背对着我,坐在那看书。
我走上前。她听到了我的脚步声。
“你来啦!”她说着便转过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