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茂掸了掸手腕蛮不在意地讲道：“也不是什个儿复杂的神秘东西，这个所谓的彩头啊挂着的另一头就是两个字山宝。”
“哦……山宝啊……”贺俊到此得到一点通透明白了。
“山宝就是某种契机条件下种种因素缘分结合收束的天地仙气从虚无里长成出来的东西，彩头就是指宝物既将要降世之前的一些特殊异象。”
少年受领道：“原来这就叫彩头。”书中没有提过。
曹茂接过来接着聊道：“是啊，天道山宝嘛，哪一件山宝不是怀揣着不易，咱们活人要想耐活地苟且点都得长十颗眼珠子，昨晚上的事要是没有大侄子你，要是莫河不想杀莫岭，要是但凡我自庸自负一点都可能现在真就是莫家人坐在我这把椅子上翘脚摆弄了，山宝更是比这些还秀气千分，有一杆子风刮过去一杆子雨泡一阵一块石头滚过去，一头大妖踩上去碾一脚都可能发生出某种其它因果就此夭折了了，还要想最后到头能落在你手上这可是多了不得的奢求，更何况还有一大帮人挣这个缘份。”
只见曹茂啜干了茶叶摇了摇头叹道：“不容易，实不容易。”
贺俊突然说起道：“听闻以前往西地山线走个六百里的脚程原来那里是有一座仙门的。”这个故事还是那个老家伙吃酒糟子吃蒙了含糊吹出来的他也就知道这么一截儿。
曹茂听到后抬头一挑惊奇夸道：“哟，这个你娃儿头都知道。”
贺俊把持着淡然点头道：“嗯。”也不敢再多讲一字就怕错了。
此时曹茂也被提起了兴致又谈道：“好多年的事情了，老辈儿人都说那个仙门有多了不得，什么天上乘风九百仙，道人出门香桃花，一剑按下龙凤首，三千黄袍甲西州，害，反正诗随便写不犯朝律，牛鼻子随便扯这个了不得的大仙门到现在是连遗迹都不知道在哪儿了。
贺俊接着框道：“这么厉害一个仙门不太有道理能一朝覆灭，那这里面的水似乎很深。”
曹茂笑了笑显出不在意说道：“镇上的人也不会在昨晚吃饭前觉得卧一觉起来莫家就消失了，我大爷那时很隐晦地提了一嘴儿，那个仙门里有人拿了不该出现的东西，现在想想能是什么东西，左右不过是大造化仙门福根子浅薄没命享用又没能藏住还走漏了消息被高于仙门之上的存在嗅到了。”
不过那个大仙门之上的存在会是谁这个就没有人敢去臆卜了，能朝夕之间抹灭一整座道派风水痕刻生息，那怕就都掐得出那一字三笔来但那样就越不敢再往深层占算了，算不起没法子算算出来了也更讨不来好处尽是祸端。
“山宝呐……”贺俊捏着手指腹顶在嘴唇底下摩擦着来回正度量着这之间的权衡比例。
随后问道：“叔，你想去不哩？”
曹茂显示出早己有了考虑答案摇头道：“都划出了要求是请青俊才杰，我这个废材家伙怎有贴上二皮脸的本事敢去骚这个人。”
贺俊明白昨夜一役曹家己经大动了根土现在全得掌靠曹茂这个族长一人布置运作，现在不行也没有那个代价时间去冒这个险，那怕山宝再宝，人命也只有一条族长更只有一个身系整个曹家，现在拿上皇帝位子来也换不成他迈出门槛一腿。
想了想少年不说什么作捏告辞了，走在外头院子里时那十几口东西箱子早已经不见去向了。
放眼望向那放晴的蓝天小朵朵白花儿一样儿的白云鱼儿翻卷，天上飘来几个黑影过来又是一批雁子，少年突然抬起空手作出像是在持弓的样子。
眯起一只眼睛嘴缝里撅拟出一个咻的声响，一箭南去。
其飞徐而鸣悲。飞徐者，故疮痛也；鸣悲者，久失群也，故疮未息，而惊心未至也。闻弦音，引而高飞，故疮陨也。
“惊弓！”贺俊低头露齿摇摇头接着走路，没有弓也没有病鸟，老粟叔讲过他曾虚弓搭弦一颤就射下来了一只很大能啄瞎人的鸟。
回到自家无名巷里掏出一把铜钥捅开了那扇厚重承载了一家门面的松柏大门，隔住隔壁的那面九尺墙还塌着，长青树的叶子依旧那般长青，门越重人气就散地越快，灶膛里没了火己然缺失了一种居家争日月的气象，“唉……开始招鬼了。”
第一件事儿是先寻进了他的那杆屋子，拿开枕头在他的床头靠里边有一个匣子平时装东西方便的，现在因该更有沉淀分量。
伸手过去拿起来掂了掂，贺俊皱眉觉得没有他想的有分量，难道是钱沓子，他娘咋地又大方起来了，好事还是不是好事，揣着带些许许期待的心情终于抠开了那块铁扣子，“哈……！”
少年气笑了，现在他才知道他妈还是他妈，捏起那块比大指甲盖大上那么一圈的碎银子点了点头。
放下盒子，隔两条巷子外有一家木匠不知道能不能干瓦匠的活。
事实证明拿得出足够的钱，让老鼠反头干猫都可以，贺俊再搭了半吊铜子买齐了砖这个活儿就交给了这位只在要价钱上有底线的木匠，要不他们家是跟镇子上唯一的瓦匠老大有份亲戚他也不用避着了，他表舅就是大嘴漏瓣子一点不兜事。
上次他把那个镇西角小观里的泥台在撵一只黄仙时给弄塌了，守观人倒是好脾气只要他修复好就行，贺俊二话不说就去找了他的那个瓦匠表亲，收钱快就算了结果还把事儿供他老娘耳朵里了，那叫一顿数落叨了几个日子都没个停，那几天见他一面第一个字就是“砸钱崽子。”
管他修墙的事儿会不会被东窗发现，新墙和旧墙之间肯定都不瞎哩，他就是要把这档子事儿让他那个表舅知道，让他心底头隔应着，想地开想不开总得想想这是怎么一回事吧，让他这个表侄子去找木匠干上泥瓦匠的活了，价钱还交地奇高。
也不知道在新的墙彻好后这两家门户何时再能在正亮天起时迎开门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