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皇上得知钟爱此次见义勇为误伤人命之事后,感到这个姑娘真了不起,经历了一次牢狱之灾后,仍然路见不平为民除害,如此奋不顾身仗义行侠之人、实在难得,就有了爱才之意,想把她收于麾下、为己所用。同时,皇上也想借此来约束她,免得以后再出现娄似的麻烦。
于是皇上就召钟爱进宫,先是声色俱厉吓唬一番,故意将她父亲也牵扯进来,然后再说出自己的想法。他以为在自己恩威兼施之下,钟爱必定会感激涕零,至少会为了不连累父亲,而服从自己的这个安排。
但出乎皇上意料之外,钟爱只想了想,就给了他回复:“皇上为民女想得很周到,但民女愚玩不化、不识抬举,不能答应皇上的要求。请皇上见谅!”
“钟爱,你侠义为怀,屡次触犯刑律。朕这么做,可以使你免除刑责,放开手脚行侠仗义。你为何不答应?”
“皇上,我钟爱只忠于天下苍生,甘愿为了百姓们不受欺辱,而奉献自己的一腔热血。加入锦衣卫后,不管自己愿意已否,都要唯官府之命是从!否则就会以抗命不遵之罪受到制裁。但有些时侯,官府的想法与百姓的利益并不一致。此时,加入锦衣卫的我,将会左右为难的。我钟爱就是死,也决不会做一丝一毫伤害百姓之事。对不起,皇上,我辜负了您的厚爱。请您随便处置!”
“钟爱,朕知道你不怕死,但有很多种死法,你可能无法想象,选择这些死法后,你所遭受的痛苦,使你会觉得能尽快死去,也是一种幸福!朕希望你能考虑清楚,免得到时候后悔莫及!”
“皇上,我知道您所说的死法,无非是千刀万剐、凌迟处死而已。但民女死都不怕,更不怕这些痛苦了。这种残酷极刑只能吓倒贪生怕死之徒,真正的英雄好汉决不会屈服。如果皇上不信的话,可以在处死民女时亲临刑场,看民女是否会皱皱眉头、怕疼叫喊!”
“朕就不明白了,你为何死也不肯从命。你不是自诩侠义、为天下苍生献出一切吗?朕知道,你父亲八岁时进京,以乞讨为生,后来机缘巧合,得以发迹致富。你自幼习武,又在李老先生教诲下苦读经史,你学了这么多本事,能够多次行侠仗义、惩恶扬善。你难道不知道,你所拥有的这一切,都是在朝廷的维持大局之下获得的。
滴水之恩、当以涌泉报之,朕给了你报国的机会,你却拒不受命。这究竟是为什么?莫非,被你惩罚的那些恶人与你们钟家有什么私仇,你是借仗义惩恶之名来行报仇血恨之实?要不就是你贪生怕死、逃避应召,朕真是错看你了!”
“皇上,您说的对,我家能够致富,我钟爱能有这些作为,全是朝廷精心运筹、使得天下太平所至。我读了一肚子圣贤书,学习这一身武艺,就是为了天下百姓不受欺辱、能够太平度日。当外敌入侵、国家危难之时,我一定会投军报国。
现在天下太平,我只想做我愿意做的事情,那就是仗义行侠,管尽天下不平之事!请皇上垂恩,成全我这一心愿。否则,我自己做事自己承担,任由您随便处置,只是别连累我父母家人!否则,我就是死了,也要和您理论到疷!”
钟爱说完这些话后,昴首挺胸,直直地跪着。皇上见她如此倔强,一时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只能睁大双眼注视着她。
钟爱毫不惧畏,也睁大了眼晴紧盯着皇上。一霎时,室内静悄悄的,只能听见两个人的呼吸声。
两个人对视了足有一注香的工夫,皇上见钟爱面色平静、心中暗暗佩服,这个女子的胆量可真大啊!
见钟爱不肯屈服,皇上只得自找台阶下了:“钟爱,朕看你为人正直,处事果敢,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这才给你一个报国的机会。你既然不愿意应召加入锦衣卫,朕决不会勉强!我大明国人才济济,不缺你这一个!
钟爱,你记住你说过的话,在外敌入侵、国家危难之时投军报国。到那时,希望你说到做到,别让朕小瞧于你!好了,你回去吧,别让你父母等久了!”
“小女子多谢皇上开恩成全,您的教诲,小女子将铭记在心!如果国家危难、外敌入侵之时,小女子不能挺身而出、勇赴国难的话,有何面目立于天地之间!现在,小女子拜别皇上!”
此时的钟爱,对皇上的宽宏大量,既十分佩服又格外感激,她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行了三拜九叩大礼后,告辞出去了。
那个陪钟爱进宫的太监不太放心,还在外面等她。听到里面钟爱和皇上话不投机、争执起来,见皇上发怒了,不由得为她捏了一把冷汗。
见她出来后,太监方才放心了,他插了插汗埋怨道:“好我的小姑奶奶,我不是嘱咐过你,让你别乱说话,别跟皇上犟嘴吗?可你倒好,竟惹皇上生气了,你为什么不顺着点儿,说点他爱听的话呢?”
钟爱笑着安慰他:“公公,您别为我担心,今天皇上高兴,和我开玩笑呢!”
钟歧山和秀才在宫外等了许久,还不见钟爱出来。他心中焦燥万分,但又无法进宫去看个究竟,只得与秀才天南地北地闲聊,以此来消磨时间。
好容易等到女儿出来了,钟歧山才松了一口气,邀请秀才去“美食欢”:“天不早了,先生为了你等了这么久,咱们陪他去‘美食欢’吃点东西,再回家吧!”秀才推托不开,只得应允了。
在饭桌上,钟家父女都给秀才敬酒,以谢他此次大力相救之恩。秀才激动地说:“在下初次进京时,病倒街头,如非钟老爷相救,焉有今日的在下。小姐侠义行侠,虽屡遭挫拆,吃了不少苦头,仍然惩恶扬善。在下惭愧、百无一能,这次能为救小姐出些微薄之力,也是理所当然的!”
随后,钟歧山向女儿询问见驾情形:“皇上为什么召见你,他对你说了什么?”钟爱不愿意让父亲担心,随口敷衍了几句。饭后,父女俩与秀才做别,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