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筱是全校女教师中异性缘最差的。谁说男人不是以貌取人的?
我站在栏杆外,看她溜旱冰。自己以前也是这一运动的爱好者,只因一次意外头部受了重伤后才不敢再溜冰了。我也怕死。
一个男孩,长发,T恤,破牛仔裤,生动而野性。他是全场的焦点。
在我面前停下说:“帮我买瓶水。”
心情特好的照办了,看着他将一瓶冰水一口气灌下去。
“你会吗?我教你。”
“不”我说:“她会。”
他顺着我的手指看向竹筱,眼里是赞赏。回头对我说“很少女孩子有这么好的溜冰技术。”
我看着他滑过去拉住她的手,两人绕着冰场飞旋,当时让我想到站在铁达尼号上的杰克和罗丝在迎着风飞翔。
散场时已很晚。他说:“我请你们吃冷饮。”
我对竹筱说:“你去吧,我有事。”
回到学校,操场上坐着乘凉的老师们。刘绿问我:“竹筱呢?”
“她有事。”
“不会有约会吧?不大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她多好。”
所以林竹筱告诉我那个男孩又在约她时我一点也不觉得奇怪,每个人都有吸引人的地方,关乎于是否有人欣赏。
“他会不会不可靠?我是说许南,他没有正式职业,而且小过我。”
“先做朋友,慢慢了解。”
“替我保密,怕他们笑话我。”
“明白。”
“小片,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我不知道。我从没想过自己适合什么样的男人或什么样的男人适合我?
“马文军不好吗?常大老远的跑来看你,你都躲着他。”
我无话可说。马文军是军人,是我的笔友。他退伍后在一个派出所上班。通信两年不曾谋面,只因在信里他把我想象的太过完美,令到我不敢面对。
他带给我好多心灵的安慰,蓝色的信封,折成信鸽的信件,真挚的关怀。他的照片我也曾用镜框装起来,鼻直口方,端端正正,典型的男子汉。
我从没寄过相片给他,我的相片比本人更难看。也许,这就是怕和他见面的原因吧。我发过一条短信给他——还是不要吧,永远不要相见,当你的眼里折射出我的影子,除了退却,我有什么,可以给你。
他来过三次都没有见到我,我也长时间没有回信给他了。笔友也许只是彼此寻找精神寄托的方式,当幻想与现实碰面会不会听到缘分破碎的声音?
抽支烟,听着音乐,看着窗外。
学生们在写作业,我站在阳台上。
刘绿也出来了。她的班在我的左边,欧国亮在我的右边。初三的几个班主任实际上是暗中较劲的,这个社会,谁不想证实自己的实力?
“小片,林老师天天外出,干什么去了?”
我摇头。
她小声说:“听说兰晓和周仁材同居了,你认为呢?也难说,他们的宿舍挨在一起。”
我仍摇头。
“我觉得兰晓是在玩弄周老师。她仗着有几分姿色交了许多的男朋友。你没来时,闹得沸沸扬扬。”
“她是很美呀!笑起来很妩媚。”
她不屑的:“男人,都是低俗的动物。”
也许?我不知道,不好开口。
“我相信命运。你说菊英多美,嫁给李子刚,大她那么多又难看。”
“李老师是个好男人。”
兰晓在操场上喊:“刘绿,借你的摩丝用一下。”
“好!自己去找。”刘绿把钥匙丢下去,然后对我说:“你看她新烫的头发,难看死了。”
我走进教室。
马文军的信息——这个周末来看你,一定一定要等着我。
晚上翻出他所以的信件重看一遍,心里被不知名的幸福填满。我在逃避什么?爱我的人和真情吗?看看日历,今天才星期四。
第二天一早假都没请,坐上奔向他的列车,照着地址找到他上班的地方。所长说:“他请假了,去会一个笔友。”
半天愣着。他不旦只有我一个笔友吧!现在的人们在工作之余总会找寻其他的娱乐方式填充生活的单调,不是吗?他的信写给许多人,信里的诺言对许多人许,冲动之余和想见的人会面,我竟然当真吗?
我将手机关掉,在一个宾馆住下来。第二日回校,直接去校长室道歉。
他问:“去哪儿了?又躲起来了?你这个人太奇怪了!昨天那个马文军等了你一天,我看着都难过。”
我愣着。立马打电话,他的手机已关掉。
写了一封信给他,希望他明白,我曾做过努力。
他的号码再也没拨通过,我再也没收到过他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