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摩挲着毕业照上的熟悉且带着一丝稚气的面孔,犹如一抹暖阳照射在干涸的河床,带点刺痛,也带点甜蜜。
她心里明白,过去,即为历史;历史,即为逝去。
无论记忆中的他们有多么美好,生活总不会因他们定格。
人也一样,成为并肩人,亦或成为陌路人。
正如张嘉佳所言:故事的开头总是这样,适逢其会,猝不及防。故事的结局总是这样,花开两朵,天各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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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高中三年,是漫长的三年。
在这三年里,不知在多少个黑夜里,你奋笔疾书,挑灯夜读,刷完了多少套试题。
又有人说,这三年啊,转瞬即逝,眨眼间就直面高考,多少学子从此开始了人生的大转折。
是好?是坏?我们无从得知,一切尽在自个手中。
陈可妍一直不明白,衡水中学的学生为什么能做到那般疯狂地学习。她不懂学习的意义是什么?
如果说俗点——为了钱,那大可不必,这世上能赚大钱的商机多了去。例如,科学家比不上明星来钱容易。当网络主播,发各种视频,过得一点不比高材生差。
如果说高尚点——精神上的满足,那更加说不通。
这世道,没有钱谈何精神世界。缺资金,那拿什么来搞研究?
或者说,没钱,就是睡在大马路上等死,再多的精神力量也抗拒不了现实的残酷。
八月底,又是一度开学季。
历城中学的教学楼挂起了“欢迎高一新生入校”的红色大横幅。
陈可妍闷闷不乐的站在高一(5)班的门口,用白净但看起来肉肉的手划着粘在班门上的那张新生名单,心里长叹口气,小声嘟囔着:“唉,班里大佬还真不少。嗯?居然还有……他!”
话音刚落,“啪”,一只手重重落到可妍肩上,吓得她猛的回头看到底是谁这么无理,抬头一瞅,不自觉地瘪了瘪嘴,打落还放在肩上的手,语气强硬:“程皓然!过了这么多年,怎么还是老样子,难道是人老,心不老?”
这个男生讪讪地笑起来,眼睛眯成了一道缝,用修长的手指轻轻点了一下可妍的额头:“哈哈哈,看着背影像你,没想到真是你啊,这么多年,脾气还是没变化呀。”
陈可妍噘着嘴不说话,转身走进教室,马尾发梢的一抹淡淡的清香飘入男生的鼻腔,和第一次见她时闻到的香味一样,依旧没变,一种说不出来的,属于少女甜甜的果香。
可不论多少次,程皓然在超市却怎么找也找不到同香味的洗发水。
他心里苦笑了一声,右手刨了刨头发,死皮赖脸地跟在陈可妍身后怪声怪气:“哎,你说,咱俩是不是特有缘分?居然还能分到一个班!”
陈可妍停了下来,转过身,抬头眯眼笑着看向他:“可谓孽缘也。”
程皓然抬了抬右眉,自讨没趣地接着说:“就这么记仇?都过多少年了。”
这程皓然不提还好,一提,陈可颜顿时又气又好笑,过去的事像金鱼吐泡泡一样,全从脑袋里冒出。
其实,陈可妍和他在一个园区住着,就隔一栋楼,小学的时候,虽然两人经常打架闹着玩,但陈可颜会经常去程皓然家蹭饭,当然程皓然也经常来她家看电视,不过是看迪迦奥特曼……
要说到底是什么事值得陈可妍发那么大的脾气,也只能是程皓然弄丢了陈可妍奶奶的翡翠镯子。
陈可妍在上小学之前,父母由于工作太忙没时间照顾她,就把她送到爷爷奶奶家。
陈可妍的奶奶经常给她做好吃的,陪她跳舞,给她讲童话故事。所以陈可妍跟奶奶特别亲。
无奈岁月不饶人,奶奶因为太劳累突发心脏病,从此再没醒来过。
陈可妍便一直将奶奶生前最喜欢的翡翠镯子带在身上。
而那时候的程皓然,正是调皮时,总喜欢搞一些恶作剧。
有一次来可妍家里,趁可妍给他换电视频道时,偷偷将她房间盒子里的镯子拿走,藏到了园区某处草坪里。
后来,当可妍发现镯子不见时,怀疑是程皓然拿的,就跑去程皓然家拎着他去给她找镯子。可是,镯子却在那块草坪上消失不见了。
再后来,无论可妍搜了多少遍整个园区的角角落落,一丁点翡翠的碎渣都没见到。
而程皓然嘴硬跟个臭石头似的,一直欠陈可妍一句真诚地道歉。
有时候,人总是怀着颗执拗的心,对遗失之物,念念不忘;对离世之人,耿耿于怀。久而久之,不得以释怀,便化为心病。
对于陈可妍来说,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她也不得不放下。可程皓然突然这么说,搞得倒好像是她小心眼,爱记仇。
可妍咬咬牙,深吸一口气:“哪敢啊,我怎么可能和不负责的人生气。”
说完陈可妍侧着头偷偷瞄了一眼程皓然,心里得意:你也有语噎的时候,哼~。
随后找了靠窗的一个空座位坐下。突然间,程皓然俯下身,一只手撑到陈可妍的桌子上,凑到她耳畔轻柔细语:“那我现在对你负责,好吗?”
陈可妍耳朵附近有些痒,想把他往后推推,谁知,一不小心就按到了程皓然硬挺的胸膛。
她慌忙抬头对上了程皓然表情很是严肃的样子,不知道该说什么。
况且,他刚才说话的动作和语气,着实是给任何一个女生都会有些招架不住。
此时的陈可妍脸颊微微泛出淡粉色。就在她直愣愣地看着程皓然发呆时。
程皓然却顿时变回了平常嬉皮笑脸的样子对着她打了个响指说:“嘿!我开玩笑呢。”
陈可妍看着他手插裤子口袋转身大摇大摆走掉的样子,忍不住想拿本书砸他。
如果去掉程皓然平日的吊儿郎当,细细看来,长得其实不赖。
身高也不矮,一米八以上,光洁白净的脸庞,一副硬朗的五官。加上平日里爱运动,练就了一身肌肉。完完全全可称作运动系类的帅哥。
不过,陈可妍打心里不认同他很帅,多半是因为他那张口无遮拦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