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柏衣站在莲花台上,静静等待着天险境开的时刻,孟溯还有元惜月和她同行,所以三人离得并不远,孟溯走到孟柏衣身旁,认真地看着她,久久才开口道:“进去后跟在我身后,我可以保护你。”
孟柏衣一愣,觉得他很莫名其妙,但也禁不住问道:“为什么?”
孟溯敛眸:“我欠你的。”
孟柏衣觉得很好笑:“如果是安然一事的话,我说过了,我们两清了。”
孟溯皱起清冷的眉:“我说的不是这个……”
孟柏衣挑眉,还未听孟溯说完,午时至,天险境的通道开了,孟柏衣看了他一眼,而后迈入天险境内,孟溯想跟上孟柏衣的脚步,不料身后的元惜月拽住了自己:“师兄,阿月好怕。”
孟溯很无奈,终是耐心安慰她:“不怕,我在。”拉着元惜月慢慢走进天险境内。
入目的是一片黑雾,孟柏衣转身去看身后的人,孟溯已经不见了,想到孟溯方才说要保护自己的话,孟柏衣联系起现在自己孤身一人的处境来,觉得很好笑,自己终究是不应该期待的,孟柏衣从储物袋中拿出一颗夜明珠,只是散发出的光不似平常,格外昏浅,等于是无,叹了口气,收回夜明珠。
孟柏衣在黑雾中游荡了好久,才看到一丝亮光,正想朝前方走去,便感受到有什么东西朝自己袭来,孟柏衣反应很快,拔出岁寒一个旋身,朝周围扫荡开去,便听到一阵凄厉的惨叫声,黑雾中听起来尤为可怖,让人头皮发麻。
孟柏衣隐隐约约可以闻到一股腐臭的腥味,觉得胃部有些不适,镇定下来,强忍住这种不适感,眼睛是看不到的,孟柏衣很快反应过来,闭上眼睛,将所有感官集中到耳朵上来,站在原地没有动,想要分辨出隐没在黑雾中那只东西的行动,可是孟柏衣的反应终是比平常迟钝了些,一瞬,感觉后背刺痛,更甚至,感觉自己的灵魂被撕裂一样。
孟柏衣乱了心神,睁开眼,咬着牙,握着岁寒又一次朝周围横扫过去。
听到的是很尖锐阴森的笑声,像是地下阴冷的物件“桀桀桀桀桀~”
“谁?出来!”
笑声更盛,充斥在整片区域内,孟柏衣皱起好看的眉,握紧岁寒没有动,深呼一口气,这里的气息给自己的感觉很不好,孟柏衣瞥着远处的一丝亮光,小心翼翼地朝那处退去。
可是这次那道笑声却没有去拦她,任由孟柏衣朝那方走去,唯有阴森的笑声回荡在整片黑雾内让人头皮发麻。
待孟柏衣走后,那道阴冷尖锐的声音又一次响了起来,有不解:“为何不入梦?”良久才说道,颇有嘲讽无奈的意味:“罢了,非要去找死,我也管不着。”
孟柏衣距那道亮光越近,灵魂深处的不适感越强,感觉灵魂要被压扁一样,终于,一手触及亮光之处,整个人晕了过去,光暗交界处,灰白衣衫的少女静静地躺在原地,面容很恬静,不似忧愁。
孟溯看着周围山清水秀鸟语花香的景色,着实同“天险”两字联系不起来,只不过画面太过美好,美好得过分,都有些——虚假。
元惜月不在自己身边,孟溯考虑过的,因为天险境是一个人的试炼,只是没想到入境后就同她们失散了,只不过,想到孟柏衣,又觉得很烦躁,孟溯知道,入境后就将他们分开,那就注定了是一个人的际遇了,这个天险境内,各人注定是相遇不到的,抬起清冷的眸,看着远处的城镇,拿出白虹朝前方走去。
孟溯想错了。
再次醒来时,看着周围的景象,孟柏衣觉得十分怪异,红纱摇曳荡人心神,丝竹之声萦绕于耳,低头看向自己一身红色纱衣,嘴角抽了抽,确定了,她百分百是个青楼女子!
想到原先黑雾游荡一事,孟柏衣摸向背后的伤口,已经荡然无存,好似是一场幻梦,孟柏衣垂下眼眸,哪个是梦,她觉得,都不好说。
说好的天险,孟柏衣还以为像安然一脉一样,爬爬山打打怪,没想到,却是这个样子,挂羊头卖狗肉说的就是这事儿,没差了。
成为青楼女子啥的,孟柏衣觉得不是事儿,毕竟自己是个修仙人士,毕竟还有岁寒剑在自己身边。
可是,修为没了……
孟柏衣懵……
岁寒也没了……
孟柏衣再懵……
孟柏衣意识到了,自己代入的是一个凡人的身体。
忽的,一个腰肥臀圆的中年女子闯了进来,看着躺在床上发呆的孟柏衣,一脸怒色:“别以为你还和以前一样是正儿八经的官家小姐,如今你身为奴藉,且到了我这儿百花楼,那就是妓,就算是有陈家少爷作保,你平常也得跟我出去接客。”
孟柏衣想起自己房中的话本来,呵,为什么感觉这个套路这么熟悉?
孟柏衣想要随遇而安,先应付过去,回她一句:“好的。”没想到自己口中说的却是:“我死也不会去的。”愤愤地瞪着那个花枝招展的老鸨。
卧槽!?
老鸨被她激怒了:“呵,我这百花楼有的是法子让你心服口服。”
孟柏衣想说一句:别生气,我听你的。没想到脱口而出的却是:“你永远也无法使我屈服,哼!”
……
于是,孟柏衣静静地看着自己作死,看着自己被百花楼老鸨虐,看着自己被游走在自己身边的男人虐,终是被他们虐死了。
孟柏衣死了,死的很平静,因为自己并没有将自己代入到那个身份中,自己只是自己,孟柏衣在一旁静静地,是个看客。
只是死之前心中的阴郁很浓重,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孟柏衣再次醒来,躺在榻上,起身环顾四周,看到一旁的水镜,孟柏衣朝水镜走去,看着镜子中的人,孟柏衣挑了挑眉,相貌很清冷,是个女子,像是万年不化的寒冰,孟柏衣看着都觉得有点体寒,吸了口气,孟柏衣大力甩了甩白色衣袖,这一次的身体,她好像可以自主支配唉。
孟柏衣挑眉,忽而进来一列仙娥,为首的仙娥冲孟柏衣恭敬说道:“仙尊,您醒了。”
孟柏衣“嗯”了一声。
众仙娥端上来一系列首饰衣物,为孟柏衣打理,孟柏衣打量着仙宫清冷的模样,对于原主的性格,猜到了个大概,尽量不崩人设:“和平常一样。”
仙娥看了她一眼,不过很快就压了下去,应声“是”。
孟柏衣自然看到了仙娥的眼神,知道自己错了,可是多说无益,也没有再说话,待众仙娥退下后,孟柏衣冷静下来,想要在原主的脑海中一窥究竟,但却失败了。
也是一瞬,四周静谧下来,安静得不成样子,可是脑海中却嗡鸣得厉害,很是痛苦,孟柏衣忽而觉得脑中一片空白,皱起好看的眉,感觉很是迷茫。
她,是谁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