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场混乱整整持续一个多小时,直到那覆盖了整个神殿区的光芒消散,这场混乱才终止……唉!这个晚上恐怕已经成为了整个索克博多所有平民的梦魇了吧。”
卢修斯边喝着啤酒,边将这场席卷整个索克博多的混乱的前因后果讲给塞里他们二人听。讲到后来,他的眼角已经微微湿润,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手中的那瓶酒,早已经被他给喝完了。
而坐在他对面的塞里和维西卜,脸色却是变得异常古怪,两人相互对视一眼,从对方的眼中都看到了一丝慌乱和惊恐。从卢修斯的描述当中,他们已经肯定,这场席卷整个索克博多的暴乱不出意外的话,一定和他们在落日镇的遭遇有关。
他们原本以为,他们对落日镇造成的巨大破坏,就已经是捅破了天,没有想到真正麻烦的事情还在后头。要是让别人知道这场灾难的罪魁祸首是他们两个,都不用各大非凡者组织动手,光是昨天晚上的遇难者的家属,就会把他们两个给生撕活剥了。
不想再将这个话题给继续下去的塞里连忙试图岔开话题:“是吗……对了,卢修斯大哥,这个孩子又是怎么回事?”
“他啊……”卢修斯放下已经空了的酒瓶,转过头来看了已经完全醉倒,脸蛋涨成了红色的少年:“他叫凯文,是我在他家里找到,当我找到他时,他的父母已经陷入了疯狂,正试图攻击他。为了救他,我只好……”
卢修斯的话还没有说完,原本已经神志不清趴在桌子上的凯文突然站了起来,并开始歇斯底里的大叫:“魔鬼,都怪那些挨千刀的魔鬼,如果不是因为他们,我父母……我父母……”塞里可以看见,两行泪水在从凯文的眼角缓缓滑落。
而凯文的大叫就好像点燃了一把火,酒馆里那些原本喝的酩酊大醉,连站都站不稳的人一个个站了起来,大声的怒骂起了魔鬼:
“那些XXX的魔鬼,老子我要砍死他们全家!”
“对!把他们从地狱里拉出来剁了喂狗!”
……
一声声怒吼和辱骂开始在酒馆当中回荡,但这些辱骂和怒吼声当中,除去愤怒,更多的却是凄凉与无奈。
听着周围人的怒骂,此时正坐在酒馆当中的两名罪魁祸首表示非常不自在,于是他们两个连忙找了一个借口,逃跑似的离开了酒馆。
走在街上,塞里看到了一具具鲜血淋漓的尸体、一名名眼角挂着泪水,躺在尸体堆里的酒鬼以及一名名趴在亲人身体旁边痛哭的人……他的心情越发的沉重了起来。
“他们的亲人都是因为我而死,他们如果知道的话一定恨不得杀了我……但我并没有做任何事情……这也不能怪维西卜,他并不是故意的,他纯粹只是为了救我……”
塞里在心中默默地说道,像是在安慰自己,又像是在像什么人解释着什么。
“这件事情并不怪你。”像是察觉到了什么,走在塞里前面三四米处的维西卜回过头,对塞里说道。他那张稚嫩的小孩子的脸上对着一抹微笑,一抹无可奈何的微笑,“这次的事情怨不了任何人,无论是你还是我,我们都做出了在我们看来正确,同时也是我们可以选择的唯一一个选择。如果真的要怪的话,也只能怪那虚无缥缈的命运了。对了!还要算上引发这一切的那位。”
出于对自身安全的考虑,害怕遭到神罚的维西卜只是隐晦的提了一下。但塞里知道,维西卜说的是黎明之主,一位不肯直视的伟大存在!而祂却不知道为什么,似乎在注意着塞里。
塞里心中的疑惑越来越深了:自己身上到底是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太阳再次落下,然后再次升起,路两旁尸体差不多全部下葬了。失去亲人和朋友的人擦干眼角的泪水,重新开始了新的生活。正如同安眠教会的《安眠之书》中的一句名言:“逝去的人已陷入永恒的宁静,而活着的人依然在走向前方。”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一切都很平静。动乱的余波开始慢慢的平息,各组织已经放弃寻找神职人员连环被杀事件的凶手,在各大势力的高层看来,这场席卷了整个索克博多的混乱一定就是那名凶手所为。而搞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无论那个人多么胆大包天,也不敢继续在索克博多停留。
而唯一知道事情真相的塞里和维西卜,当然不可能闲着无聊给自己找麻烦,将这场动乱是自己引发的通报给工会,所以这件事情也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事发之后第三天,消失许久的诺恩终于再一次出现在了维西卜家里。不过他也没有停留多久,只是告诉塞里和维西卜,自己最近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所以还要在索克博多停留一段时间,然后塞里就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这段时间也是塞里离开诺丁镇以后,过得最舒服的一段时间。虽然诺恩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便宜老板下落不明,不过塞里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担忧。以诺恩的实力,除了黎明教会的那位教宗,整个维芬里奇王国几乎就没有人可以奈何的了他。而且,比起那个表情欠揍的要死的家伙,还是维西卜这个小正太更有趣。
这几天,塞里一直跟在维西卜身边,观摩维西卜的各种炼金实验。空闲的时候,维西卜还会教塞里一些简单的魔法,并且传授塞里一些基础的魔法知识。
也就是在此期间,塞里终于知道了诺恩之前教授他魔法的时候,到底有多么随便。别的不说,光是最基础的一点——冥想,诺恩都没有跟他提一下。
冥想是魔法师的一种修炼方式,可以恢复一定的精神状态和精神力,同时提升灵魂强度。最关键的是,魔法师所使用的精神力是一种极其不稳定的能量,当魔法师出现大幅度的情绪波动时,精神力很有可能会失控,从而对魔法师本人造成巨大的伤害。而冥想可以有效的控制精神力,防止魔法师因精神力失控而伤害到自己。
可这么重要的事情,诺恩连提都没有提。要不是维西卜发现了这件事情,塞里估计自己将来恐怕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当塞里问维西卜,这么重要的事情,诺恩为什么不告诉自己时。维西卜思考了一下,然后说:“据我对莫克斯的了解,他大概是忘了。”
“呃……”塞里表示,作为诺恩这个不靠谱老板手下的学徒工,他真的很无奈。
除此之外,这几天的时间里,维西勒又上线了几次。不过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塞里发现,维西勒虽然看上去十分凶残(实际上也是这样),不过在面对维西卜的朋友时,只不过是一个脾气暴躁、性格孤傲的孩子。在塞里看来,单纯论心理年龄,维西勒还没有维西卜成熟呢。
就这样过了一个多星期,塞里平静的生活再一次被打断了。因为,半兽人的大军已经兵临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