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到自己怀里来的正是老四老五,两人一个八岁一个九岁,两人抱着大哥直呼想他,而老二老一个十六岁一个十一岁,都懂事了,自然不会再像两个小孩子一般了,只有六岁的老六,似乎因为邹青走得太久,而且换了套好衣服回来,有些不认得老哥了,所以害怕地躲在母亲身边。
邹青一手一个,老四老五抱了起来,然后叫了声爹娘。
邹父点点头,说:“回来了就好!”然后仔细看了看邹青有没有缺胳膊少腿什么的。
邹母倒是笑着说:“大郎啊,这几天你爹天天站在门口等着你回来呢,呵呵,他嘴里不说,但现在肯定乐着呢!”
邹父“咳咳”两声,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地转身回去了。
老二老三则是叫了声大哥。
邹青笑了笑,然后说道:“二郎三娘,还不赶紧把马上的东西拿下来,我给你们买了不少的礼物呢!”
听说有礼物,二郎和三娘都冲过去把大包小包的东西拿下来,也不嫌重,统统搬进了屋里。
包里除了一些年货之外,基本是一些布料,嗯,这时代都是自给自足的,比如邹青以前的衣服,都是自家父母种的麻纺成线织成布自己裁剪缝补做成的衣服,所以邹青也并不直接买衣服,买了许多布料,让母亲给大家做衣服。
邹父似乎有些严肃地说:“买那么多东西做什么?浪费钱啊!”
倒是邹母与三娘、五娘欢快地拿出布料来,发出阵阵的欢笑声来,她们以前都是穿自家织的布做成的衣服,所以倒也没有穿过这么花花绿绿的布料做成的衣服,普通家里哪能染布啊。
老四老六两人看到好吃的,都在嘴里嚼着手里还拿一把,吃得津津有味,倒是老二安静地站在一旁。
随后邹青又拿着东西走访了自己的亲戚家,等回来的时候,里长乡啬夫什么的都来了,毕竟邹青现在的身份不一样了,年后说不定一跃成了泉陵的县丞也是说不定的,就算是现在的邹青,也混得比他们好,所以他们主动前来拜访。
邹青也一一接待打发走了。
晚上的时候,邹青才对自己的爹娘说:“爹,娘,我想跟你商量个事!”
“什么事?还这么严肃的梯子!”邹母笑道。
邹青说:“我想让咱们一家人都搬到城里去住!”
听到这话,邹父邹母都是相互看了一眼,邹父说:“这不住得好好的么,干嘛要搬城里去?而且城里都没个熟人,住得也不习惯啊!”
“爹,娘!你们听我说!”邹青说,“现在这世道不太平,而且看样子以后会更乱,就像今年闹的黄巾,若非咱们零陵的黄巾贼剿灭得快,再拖个一两月,黄巾贼没粮了,就会四处抢掠,甚至还会杀人!就算黄巾贼如今已平,但是如今山民越来越多,只要有那么一两个穷凶极恶之人,便就起一个贼窝,拉着一帮山民四处抢掠……”
听到这话,邹父邹母也是沉默了,因为这事情他们也时常听说,甚至还听说过某些村里闹匪,被抢被杀的事情都有,好在他们这里还没发生过,但不代表不会发生。
邹青又趁热打铁,说:“更何况,兄弟妹妹们以后还有很长的发展的路,以前没条件也就算了,现在有条件了,怎么也不能让他们继续这样下去,他们应该要有更好的发展!”
听到这里,邹父邹母似乎都被邹青说服了,邹父说:“好吧,我们就听你的,过完年,咱们就搬城里去!”
邹青笑道:“好呢,你们放心,这事我肯定安排好,娘,你的针线活那么好,完全可以自己开个小店什么的,或者干脆就开个布店,爹,你若是想做事,也可以做点小买卖,而兄弟妹妹们要么可跟着做女红,要么就去读书……”
邹青都安排得妥妥当当的,邹父邹母哪还有什么话可说。
接下来一段时间,邹青走家访户,几乎家家都走遍了,因为这村就这么点大,统统都熟,哪家不走走,恐怕就让人误以为你看不起他,难免也是吃吃喝喝什么的,一些村里的玩伴,许多都表示以后跟着邹青干。
邹青虽然接下来肯定要有人帮忙,但也不是每个人都会应承下来,尤其是那些明显品性不好的人,没有能力的人,总的来说,邹青也只带了三个人,都是玩得好,而且还有些能力的。
比如一个叫邹平的本家兄弟,其父就是猎人,纳税也是纳兽皮什么的,他从小就是跟着自己的老爹上山,如今他的本事虽然没超过他老爹,却也相差不远了,这人用了十多年弓,箭法是不错的,最关键的还是走山越岭如平地一般的。
另外就是在水里捕鱼的邹九,家里排行第九,是邹青的叔辈了,不过因为跟邹青同岁,从小就是跟他们一起玩耍的,如今娃都三岁了!邹九到十几岁的时候,附近就没有谁比他水性更好的了。
另外还有一人邹树,记忆超群,几乎是过目不忘,可惜他家没条件,生生把这么一个小天才给耽误了,不过好在邹青小时候跟着自己的母亲学字,邹树虽然跟着学的时间不多,却也依靠强悍无比的记忆,学了几千个字,只是没用的地方罢了。邹青打算带他出去,让他自学一番,将来未必不能帮上忙。
事实上,邹青还是更愿意带一些识字的人,这样的人发展比较快。
邹青回到家之时,二弟邹瑜,好吧,听起来跟周瑜有些相似,不过瑜就是美玉的意思,这是邹母起的名字,不过贱名却是有点不搭……二狗子!好吧,一听就知道跟自己的狗娃子一样,是老爹的杰作。
其实邹青也对自己的小名有过意见,干嘛要取这么个小名嘛,现在想想,曹操的阿瞒似乎并不是那么难听啊。
邹瑜就很直接跟邹青说:“大哥,我要跟你一起出去!”
邹青说:“好啊!”
邹瑜没想到邹青居然直接就答应下来,连忙问道:“真的?”
邹青笑道:“当然是真的,大哥难道还会骗你不成?”
邹瑜说:“好,那我以后就跟着大哥了!”
谁料这时候,老四老五听到了,冲过来抱住大哥,说:“大哥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邹青笑道:“你们啊,现在还太小,不跟跟着大哥一直跑,不过大哥答应你们,只要你们好好读书,学有所成的时候,大哥立刻让人来接你们过去!”
老四老五有些失望,但眼见还有希望,也都高兴地与邹青拉钩。
邹青自然做任何事情都要有帮手,出身不高不要紧,但关键是要有自己的特点,要有潜力和可塑性,早在几百年前,陈胜就大声喊出“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样的话来,后来刘邦最初的班底还是一帮子毫无背景的人,后世太祖打天下,带的人更是没有几个家庭条件好的。
关键还是要慢慢地学,一步一步地成长,没有谁能一步冲天,有也是因为早就做好了准备,哪怕是那些贵族,也是其先辈们一步步打出来供他们享受的。
邹青心想,若是自己将来能有一番成就,也许会有一个荆州集团或者说零陵集团出现。
不过,有一事很奇怪,以前的邹青没怎么见过世面还不知道,但是如今的邹青,无论是前世所知道的,还是今生所见所闻,都显示着一点,那就是读书人很了不得,尤其是女子读书……
所以,邹青很直接地问:“娘,你究竟是什么来历啊?”
听到这个问题,邹青发现自己的娘的手明显抖了一下,不过随后平静下来,说:“既然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估计也没有什么问题了,你现在也长大了,沉稳了,所以这事我就跟你说了吧!”
“为娘原本是姓梁,是在京城洛阳出生,那年我娘得了怪病,洛阳无人可医,于是四处访医,带着我走了很多地方,但是有一次准备回洛阳的时候,突然听说了一件事情,我娘便不再回洛阳,而是直接往南而去,我当时问过我娘要去哪,我娘跟我说也不知道要去哪,不过往南跑到交州,可能会没事!”
“因为我娘只知道往南跑,却不知道具体怎么走,所以跑了两年多,跑到了零陵,带的钱也花光了,我娘的病复发死去,后来就遇到你爹,你爹替我把娘葬了,然后我就跟你爹回来了!”
邹青说:“我还是不懂,娘难道不知道你的爹是谁么?”
邹母笑道:“那时候我也只知道有个爹,却并不知他的名讳,而且他好像不跟我们一起住,只是我听娘提过一句,我的大父在朝中是大将军,只是我也没见过他!”
邹青突然有些猜测,问道:“娘,你说的那件事情,是不是发生在延熹二年?”
邹母点点头,说:“没错,想必你也猜到了些什么,当时我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后来我才根据我知道的信息推测出来的,也知道我娘其实应该是外室!”
邹青听到这话,心头算是解了一个大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