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另一头有杂音:“是直接动手还是等您过来。”
他说:“等我过来。”
然后直接挂了电话,对面只剩下嘟嘟嘟的提示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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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郊废弃仓库。
木洋听着手机那头的忙音,又踹了一脚那个半跪在一旁的男人。
那个男人倒在地上,嘴边溢出一丝血迹,眼里都是惶恐。
鼻青脸肿,甚至一句全话都说不清,眼泪鼻涕都顺着流,哭着去抱木洋的腿:“我错了,我错了…”
木洋有轻微洁癖,暴力的事从来不干。
至少见血的事不干。
又踹他腹部,男人摔到一边。
哭得很孬。
木洋问:“你错哪儿了?”
是个千年难题。
男人答不出来,又在那里呜咽着。
司忱进来的时候,见到的便是这样的情形。
几个拿铁棒的男人站在一边,被打得不成样子的男人在地上哭,哭得很哀怨。
他看向木洋:“谁让你动手了?”
木洋连忙否认:“我没。”只踹了几脚。
司忱没兴趣废话了,看向那个男人,干脆明了的问:”你碰她哪儿了?”
“我没有呜呜呜。”
男人就差满地打滚了。
司忱这回走进了些,弯下身子,扼住他的脖子,手指间,力渐大,男人的声音最终梗在了喉咙里。
他说:“你是不是当老子眼瞎啊?”
声音很淡,没有怒气。
司忱清楚的记得,那天他去的时候,这个畜生在扒她的衣服,那只手伸向了她的脸。
右手,左腿,右腿。
好像都碰到了,他的手指渐渐受紧,男人伸手去扒他的手腕,却没有力气,眼里一片惊吓。
木洋见司忱没有收手的样子,提了一句:“忱哥,快没命了。”
司忱将他放下,男人拼命喘气,放肆的去吸气。
阎王门前走一趟,大概也就是这样。
可司忱更可怕,阎王至少还是个痛快的,他不是,他就那么平静的,让你一点一点绝望。
男人开始喘过来,自我坦白,戏着鼻子:“我是收人钱财办事的,对对对,他们还让我拍了照片,我给你们,我都给你们。”
他语气急迫,他想活。
男人去摸手机,没摸到,看来好一会儿,是掉在木洋的脚边,木洋一个激灵后退了几步,男人把手机递到司忱面前。
男人脸上都是灰,有血迹。
司忱问:“你给那个人了吗?”
男人猛摇头:“没有,我没来得及给,我只是收钱办事的,也就是拍几张照片,你来的时候…你来的时候什么都没干啊…”
司忱接了手机,说:“我以后不想在云市看见你,你自己走,或者我送你走。”语气里威胁意味很足。
男人开始磕头,磕得声音越大,就越有诚意,磕到额头一片血红,嘴里还在喃喃:“我自己走,我自己走。”然后晕了过去。
整场,司忱没下重力,他一直是那样的人,看着像好人,坏事从来不自己干,好像特别干净。
男人晕了,其他人都还是一样的杵在那里,木洋点了一支烟,递给司忱。
他没接,木洋再问他:“忱哥,手机我替您处理?”用了问号。
司忱还是没给。
看得出来,他对那个女孩挺用心的,半点差错都不给。
司忱拿着手机,连句话都没回,走了,只留人一个背影。
方才那几个撑场子的兄弟都聚到木洋身边去。
竹子望着那个背影,一脸不屑:“老大,这人给你摆脸子,你就那么算了?”
旁边有人附和。
木洋目光追的远了,抬手挥竹子的脑袋:“你傻逼啊?司家的人里,他是个狠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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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忱后悔了,但是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即便他有反悔的权利,又有谁说过,他可以那么做呢?
他捏着那个碎了屏幕的手机,他想,里面那些照片,足以粉碎他的一切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