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入口处还有些狭窄，走了一段距离后才逐渐宽敞起来，内部的空气流动并不阻涩，地面和周围的墙壁都被很认真的修整过。
就是这里面没有什么灯光，再加上不知道前面还有多远，换个黑暗中不能视物且心理素质差的估计都能得上幽闭恐惧症。
沈林之前还脑补了一下某种充满科技风的秘密基地，墙壁里有着各种摄像头各种隐藏起来的机枪啥的，但是现在看起来，毛都没有。
或许是秘密基地的原因，让申一个人筹办那些东西有些不太现实，而且申的实力也不需要它们。
在隐身符的作用下，俩人不仅消去了身形，就连走路都没了声音，即便是要沟通说话也是通过传音符解决，就好像是不存在于物质世界中的幽灵。
在制作隐身符的时候，沈林考虑过队友的问题，如果队友之间都看不到，那用起来也太沙雕了，搞不好就闹出什么乌龙事件，所以沈林给它加上了使用者之间可以互相观测的设定，不然这段路程得难走不少。
这条通道巨长，俩人也不敢走得太快，万一追上了申，那到时候岂不是很尴尬？
不快不慢地走了十几分钟，通道突然再次变宽，微红的光芒从前方出口处照射过来。
通道外，是一个二三十米宽的庞大地下空间。
在平整的地面上，一个像是阵法一样布满了玄奥符号的庞大圆形图案熠熠发光。
阵法上有些地方有些残缺，它是整个地下空间的唯一光源。
阵法的正中央，两根原木一横一竖拼凑成的粗陋架子，晨夕此时仿佛被犹大背叛的耶稣一般钉在架子上。
鲜血从她双手双脚的钉子上滴落在地面汇聚成纤纤细流，小细流汇聚成更粗大的细流融入地面的阵法中缓缓修补着残破的区域，那阵法受到鲜血的滋养，光芒越来越亮。
沈林看到这玩意儿，当场就被镇住了。
这特么的都是啥？
一个背影瘦弱的男人正蹲在地上，认真的看着越来越完整的阵法。
一股股神血缠绕在晨夕的身上，从她的口鼻中不断涌入刺激她的造血功能。
随着阵法越来越完整，光芒也越来越亮，男人眼中兴奋的神色越来越浓，脸上浮起一丝不正常的潮红。
“唔——”
被钉在架子上的晨夕突然苏醒。
申皱了皱眉头，按理说，晨夕不应该醒过来才对，自己药物的用量应该足够让她到死都毫无痛苦。
难道是回光返照？
申站起身来，神血不再涌入晨夕的口鼻。
他还要留一些神血。
“你醒了。”
申的声音夹杂着一丝丝的关切，一丝丝的愧疚。
这句话让晨夕恍惚一下，仿佛回到了某个阳光灿烂的下午，她睡在孤儿院的长椅上，阳光透过树叶温暖地打在脸上，当睁眼的时候，院长手中正握着一本奇怪的书含笑看着她。
那副场景让她一度以为自己明白了什么叫做亲情。
此时那记忆深处的画面却仿佛一面受到重击的镜子，布满无数深不见底的裂痕。
“院长……”
晨夕神色复杂地看着依旧笑得和煦的院长。
“辛苦你了。”
晨夕哑然，低下头用头发把自己的眼睛隐藏在发梢的阴影里。
见到往日自己的得意弟子不理自己，申神色上颇有些无奈，但还是继续说道：“我记得你是最喜欢听故事的，我最后给你讲个故事吧。”
申不管晨夕有没有在听，自顾自地说道：“三十二年前，有个走运年轻人获得了本源力量的青睐成为能力者，但是少年心性不定，行事张扬，很快就被人发现了他能力者的身份，他的力量被人看好，再加上经不住力量的诱惑，他加入了神芽。”
“一开始，他以为神芽是能力者的天堂，神芽里的人个个超凡脱俗，暗中掌控着整个世界，但是没过多久，他发现神芽的人其实跟普通人并没有什么差别，即便是能力者，也有贪念，也有怨恨，也会和普通人一样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更会仗着自身的力量肆意杀人。”
“当然，最糟糕的是他发现神芽不仅不是自己的理想乡，反而是人们眼中的暴徒、秩序破坏者，然而等他发现真相的时候却已经无法脱离了，神血成为了他肉体的枷锁，曾经犯下的错误成为了他精神上的枷锁。”
申自嘲地笑了笑：“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如果他能再聪明些，再谨慎些，也许就不会误入歧途。”
“可是生活中没有如果，好在他最痛苦和迷茫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女孩。”
申的眼神中透漏出一丝追忆的色彩。
“那个女孩干净的仿佛一朵莲花，在少年最阴暗的时候为他打开了一扇门，他喜欢上了那个女孩。”
“神芽的人虽然不全是坏人，但是一定没有干净的人，你我想来都很了解这点。”
“他的举动引起了神芽某些人的注意，有一个变态喜好以杀人为享受，尤其喜欢在被害者的亲人或者爱人面前杀人，但是由于他自身的强大，即便是其他人有什么意见，也只能当做没看到。”
“那个变态注意到了那个女孩，并且在一次约会后偷偷地抓住了女孩，用女孩的手机给他发了约会短信，等他赶到之后毫无防备地中了圈套，被下了麻药的他苦苦祈求对方放过女孩，但是这一切却让那个变态更加兴奋，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女孩在他眼前被虐杀而亡。”
申微微闭上了眼睛，不断颤抖的手表明他的内心似乎并不平静。
过了许久，申再次睁开眼睛。
“年轻人没有什么亲人，自身力量也很弱小，不是变态感兴趣的目标，所以他逃过了一劫，不过在那天晚上，他就已经死了。”
申直愣愣地看着地面光芒开始稳定下来的阵法。
“后来，他听说这个世界上有两把钥匙，得到两把钥匙之后，就可以通往神国，他想让女孩复活，他想再次看到那个女孩的笑容，于是他开始拼命地搜集一切消息，甚至不惜为此利用自己最喜欢的学生。”
申看着地面上光芒突然大炽的阵法，丢出手中三枚形态各异的首饰。
三枚首饰一出现便互相吸引聚拢到一起悬浮在空中互相牵连，一齐发出一种神秘的色彩。
“神啊，请聆听我的愿望吧，我愿意付出我的一切！”申的神色突然变得狂热起来。
噗——
一把短刀猛地从申的胸口钻出，这个钻出的位置和角度让他觉得十分眼熟。
与此同时，申眼前那座即将启动的阵法猛地震动了一下，冒出数股烟气，直接崩碎掉了一大块。
申眼中的色彩瞬间凝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