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木凡的身上被五六根石质的长刺贯穿,旁边也矗立着很多同样的石刺,鲜血从他的身上不断流淌,已经浸透了他的衣衫,完全看不出衣服本来的颜色,那些石刺并不规则,但可以肯定的是这种伤势怎么看都绝对是致命伤了,木凡的双脚甚至都是离地的,整个人被石刺穿透高高架起在空中半米左右的高度,胳膊和腿都被石刺穿着完全动弹不得,只有脑袋还算是完好无损,只不过嘴角也溢出了鲜血,看上去极为骇人。
那些一直被木凡保护的很好的孩子们何曾见过这样的惨状,何况现在上演这惨烈一幕的人是他们一直最为敬重的木凡哥哥,胆小的孩子已经被眼泪模糊了双眼,跪在地上放声大哭了。
木凡听到木林的喊叫时,心中就暗道不好,但他现在已经是无力做任何事情了,就连扭头看向木林都做不到,死钰看着木凡的惨状也是瞳孔放大,浑身紧绷甚至颤抖,但他也是什么都做不到。
无力感,死钰已经习惯了,在永生大陆时有太多无力改变的事,但再怎么样他都有重头再来的机会,他并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所以这些事情虽然会让他感叹自己的能力不足,却不会让他心塞,甚至他已经将无力当做正常的事情了。
但现在他的心中不知为何,涌现出了一股强烈的不甘,好像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将要失去,并永远找不回来了似的,在这一刻死钰才意识到,原来木凡在自己的心中已经占有一定的地位了,他虽然对这个刚刚二十多岁的小伙子有些不解,但这么长时间以来的相处,他的习惯,他的感情,他的温柔无时无刻不在影响着死钰,最起码死钰已经将木凡看做跟炽翼差不多的地位了,虽然远远不及死混蛋,但也是一个生命中比较重要的存在,而看样子,他现在就要死了?
这股不甘,没有冲昏死钰的头脑,但也没有让他爆发什么奇奇怪怪的力量,他就只能以一个三岁小孩的身体,被莫如风束缚着眼睁睁看着木凡的生命在流逝。
他又回忆起了一种感情,名为仇恨!
而莫如风在木林惊讶的喊出声来之后,并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就那么饶有兴趣的看着陆陆续续从房间内走出来的孩子们以及越来越无力的木凡,看着孩子们向这边投过来的惊恐眼神,以及那些被吓哭瘫坐在地上的孩子,还有满眼仇恨看着他的诸如波麟这样的孩子,他嘴角那诡异的笑容又增添了一抹疯狂。
看着木凡眼中的神光已经有些暗淡,莫如风终于开口了:“小子,本来我看你是个人才,并不想杀了你,甚至还想让你加入圣殿为我效力,本来我一切都已经计划好了,把这个叫死钰的孩子带走,明天之后一切照旧,你还是那个天赋不错的傻小子,我还是我的副殿主,你们的生活完全不会被打乱,只有你们这里的一个叫死钰的孩子不知跑到哪里去了,没准是自己逃跑了呢,多么完美。”
说着,脸上的表情又扭曲了起来:“可是,你居然打乱我的计划,用这种破阵法把我禁锢在这里,让我不得不杀了你,本来杀了你我直接走掉也好,但那边那个小子。”说到这他的手一指木林,让木林顿时一个激灵,向后退了两步。
“他把你们所有的小孩都惊动,叫了出来,我今天又要大开杀戒了,所有在这里的人都要死!你知道我当年为了抑制我的这种杀戮欲望,已经多久没杀生了么,整整二十年!二十年前要不是圣殿那帮老家伙。”莫如风突然停顿了一下,脸上的扭曲出现了一些痛苦,随后又继续说:“圣殿的那些大人,我早就因为杀戮过度而坠入魔道了,从那以后,我就尽全力抑制自己的杀念,好不容易抑制了二十年,杀上几个人应该是不会引起什么症状了,但今晚,我不得不把你和这些该死的小孩全都杀掉,这么多年的努力都白费了知道么!这全都是因为你这该死的阵法,这全都怪你!”
莫如风甚至有点语无伦次,不过大体的意思还是表达了出来,下面的孩子们听着这些话都是呆若木鸡,之前就已经哭得瘫在地上的孩子听着今天大家都要被杀,甚至已经是吓得失禁,周围的孩子也顾不得那腥臊味,因为他们全部都已经被吓愣住了。
木凡听着,原本已经暗淡到极致的眼神也露出了挣扎和后悔的神色,随后又是仇恨的看着莫如风,虽然莫如风一直说错的是他,但如果莫如风没有跑过来要掳走死钰,这一切又怎么会发生呢?莫如风明显是已经有些疯癫了,现在他的样子,跟那个平日里温文尔雅,处理事情静静有条,严肃又认真的副殿主完全不搭边,这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死钰到了现在都不知道下面那些孩子为什么会聚集在院子里,也听不到莫如风说的话,因为从一开始莫如风就没撤下死钰身边的风元素隔膜,原本只是为了防止死钰叫喊,后来就干脆是忘记了这么一回事,所以死钰从头到尾什么都没听到,甚至连掳走自己的人到底是谁都不知道。
因为他被束缚的姿势很是难受,根本看不到身边人的脸,只能看到身前身后和身边人的肢体动作,所以看到孩子们聚集在院子里的时候虽然奇怪,但也没有太过担心,这个人应该不会对这些没有丝毫威胁的孩子们动手的吧、
死钰刚这么想着,就看见木林突然长大了嘴巴,双目无神,好像被玩坏了一样,还没等死钰反应过来他就看见一个染红的石刺从木林的天灵盖突了出来,随后他就看见旁边的孩子都哭喊着逃窜起来,但完全没有任何用处,随着石刺一簇一簇的出现,这些孩子一个个全部都跟木凡一样被石刺穿了起来,但与木凡不同的是,这些孩子几乎每个的脑袋都已经被贯穿,当场就没有了气息。
连惨叫声都听不到的死钰看着这幅人间炼狱般的场景,瞳孔紧缩,随后不可置信的微微扭头,却刚好看到了身边人缓缓放下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