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阳城内,镇北王府中。
“什么?胡闹。他一人就想从蛮夷20万虎狼之师军营中救人。”
这人便是镇北王府大公子夜离默。他一袭黑色长袍与夜如玉形成鲜明对比。与夜如玉长相相似五六分,不过夜离默看起来更为成熟。
夜离默道:“华神医那边怎么样了?”
“华神医说已无大碍?不日王爷便可下床了。”一侍卫答道。
本来镇北王已经接近断气,全府都准备好了后事。可那日却来了这么一位神医,硬生生把王爷从阎王那抢了回来。全府上下都对他无比敬重。
“好!吩咐下去一定要照顾好父王,还用那华神医无论他要什么奖赏,只要王府给得起的,都答应他。”
侍卫问道:“公子可是要去辽阳。”
“我就只有这一个弟弟一个妹妹他们不能出任何事。你去点三万人马,即日出发。”
“是!”
蛮夷营地外,一只箭破空而来,一落单的蛮族顺势倒下。夜如玉把尸体处理好换上了他的衣服,扔掉弓箭只拿了流觞。混入了铁弗军营中。
走到军营门口,一士兵向他敬礼。看来这蛮夷在营中地位不低。
东走西瞧,他已经摸清了这蛮夷营地的地形。大靖的俘虏和牛羊关押在一处。他正想如何救人时,中人都向一个地方围了过去。两个蛮夷兵押着一人向营地口走去,夜如玉走近一看,差点冲了上去。那人便是夜静殊,此时她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可爱傲娇,穿的不是之前她喜欢的青色长裙,而是一件被血染红的囚服,头发散乱着。此刻已经昏迷不醒,但由此刻看出她醒前是多么的不屈。
看到妹妹如此夜如玉的心仿佛被揪了一下,心下默念:“你可不能出事,我答应母妃要保护好你的。”
蛮夷把她捆在柱子下,太阳下没有任何阻挡,暴烈的太阳直洒在她身上。
夜如玉观察了她许久,仍然没有要醒的迹象,他找来一袋水囊,但却不敢走近喂水,只好用手指沾水然后一滴一滴的从远处弹去,恰好落在她的嘴唇上。
不知这样重复了多久,夜静殊终于转醒,嘴里嘟哝着:“二哥,二哥。”
虽然小声但夜如玉的耳力极好,夜如玉见她醒来,终于放心。
夜里,夜如玉解决了几个羯族兵,终于向夜静殊走去,他解开夜静殊,拿出水囊给她灌了几口水。
她终于开口:“长玉,我就知道你会来。”长玉是静殊给他取的名字,她总是觉得如玉叫起来特别难听。夜如玉也答应她及冠后就请父亲给他取字长玉。但平日无人时夜静殊还是交他长玉。比起兄长,夜静殊更是把他当成朋友。
“别说话,我这就带你走,我们回家。”夜如玉将她背起,向外走去,却还是被发现了。
“什么人?”蛮夷大喊,“有奸细。”
夜如玉如同未闻,背着夜静殊向外跑去。竹月已经在外等待多时了,夜如玉把夜静殊绑在马上,他正想上马是又想到与牛羊关在一处的大靖俘虏。
他摸着竹月的头:“你带着静殊去辽阳,我还有事。我知道他们都追不上你,快走!”
夜如玉把话说完,又转身向军营的另一个门快步跑去。
竹月也长鸣一声,消失在黑夜中了。
一队骑兵追出,但却已是被竹月甩在远处了。
营中火光四起,有人大喊道:“粮草着火了,快来救火。”
夜如玉已经趁乱到了关押俘虏的地方,此时他手中多了一把剑,他刚刚放火时看到了这把曲水,这正是夜静殊的佩剑与流觞齐名的曲水。各位见他身穿蛮族的衣物都吓的缩成一团。这些都是一下年轻小伙。
他轻声道:“各位别怕,我是来救你们的,跟我走。”
大多数人都去救火了,这一路并未遇到太多阻拦。他们成功逃出营地。
众人齐齐向夜如玉跪下,“多谢恩公救命之恩,不知可否能问恩公尊姓大名。”
“各位请起,在下姓夜名如玉。”
其中一人想了一会:“你,你是二公子?”
夜如玉道:“正是,所以你们是我大靖子民我北离子民我救你们是理所应当。”
众人起身:“居然是二公子,二公子这次带了多少人马。”
夜如玉伸出手,做出一个一的手势。
“一千?”
夜如玉收回手:“就我一个。”
众人一惊,又是集体跪下:“二公子是真英雄,只是我们何德何能值得公子冒险营救。”
夜如玉一脸严肃:“我说过你们是我北离子民。我自是不会丢下你们任何一人。各位快快起身。”
“公子冒险营救,以后我愿为公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众人附和道:“愿为公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夜如玉扶起一人:“各位快快请起,当务之急是要如何逃跑。现在羯族定会大肆搜捕,我们只有绕道而行了。”
众人也跟着起身:“我们听公子吩咐。”
夜如玉拿出一张地图,上面画了一条红线:“好!沿这条路线走大概七日就可到辽阳,我们出发!”
辽阳城内,夜静殊睁开眼睛,缓缓走下床。太久没有活动,只觉脚一阵发麻,差点晕倒,只能扶着柱子,才能勉强站立。
门被从外面退开,走进来一个婢女。婢女见她站起身来,眼睛都瞪大了:“小姐你醒了,太医还说你要躺十天半个月呢?”
夜静殊打量着她:“你是谁?”
她露出天真的笑容:“我叫小莹,是将军让我来照顾你的。”
夜静殊腾出一只手揉揉太阳穴:“我睡了多久?”
小莹歪着头想了片刻:“?三天了。”
“夜——,二哥呢他怎么不来看我?”
站了一会,她终于觉得脚稍稍缓和了一些。终于放下了扶在柱子上的手。
小莹吞吞吐吐的道:“二公子,二公子还没有回来。”
“什么?怎么可能那人他明明和我一起离开的。肯定是你骗我的,是不是有”
小莹跪下:“奴婢不敢!那日是一匹白马把你驼回来的,的确是只有小姐一人。”
夜静殊只觉头脑一震,忍着不适向外奔去冲出门,重重的撞在一人身上。夜静殊差点摔倒。
抬头一看,却是大哥夜离默。
夜离默看向跪在一旁的小莹:“你先出去吧!”
“是!”小莹应了一声绕过二人向外走去。
夜静殊双手捏着夜离默的臂膀:“大哥,二哥在哪?他是不是在哪躲着,准备吓我。”
“二弟失踪了,那人救出你后就没了消息。”
“不对,你是骗我的。”夜静殊疯狂的摇着他的身体,哭出声来,“他肯定是躲起来了,他从小就爱和我开玩笑。”
“你知道的,我从不开玩笑,我派人打听了三日也没有消息。”夜离默压下她的手。
这次夜静殊精神彻底奔溃了摊坐在地,用哭腔道:“是我害了他。”
夜离默怒道:“对!是你害了他,你带军深入敌军腹地,折损了八千将士,你还害了他们。”怒音在整个屋子里回响。
“他这么厉害,一定没事,他肯定是被什么事耽搁了,我去等他。”说完夜静殊拖着沉重的身体向城门口跑去。
黄土像是没有了牵挂,纷纷扬扬。它们完全没有挂念这里的意思,或许在寻一安定的地方,然后尘埃落定。城墙之上,有一个娇小的身体凝望着远方,她在等着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