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怡然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翻看着俄国的小说《父与子》,专心至极。
阳光照在她的身上,修长的手指翻着书本,微微飘起的长发,引得江辰逸眼神直直得盯着她。
“咳咳。”梦怡然被莫名其妙传来的响声吓到了,转头看着江辰逸,微微皱眉。
“干嘛?”
江辰逸憋着笑,“看你看得太专注了,我都站在这快两分钟了,你还没发现我。”
梦怡然眯眼,“嗯?”
来这么久了吗?我都没注意。
江辰逸笑着看着她,凑了过去离近点,“在看什么?”
“屠格涅夫的父与子。”她扬了扬手里的书,把封面摆在他面前。
“我以前看过这本书,十分倾佩巴扎罗夫的思想言论,不过他却英年早逝了。”江辰逸看着封面认真的说。
“嗯,我才看了开头,也被屠格涅夫的文笔所折服,我觉得作为平民知识分子代表的巴扎罗夫与守旧贵族帕维尔的冲突可谓代表了当时两大阶级的对立。从小养尊处优一帆风顺的贵族阶级与靠自己努力奋斗的平民阶级,从小生活环境的差异与周围信息接收信息的不同导致他们世界观与人生观的差异。虽然巴扎罗夫这种否认一切的态度有些偏激,但不难看出他是代表了当时时代的“先声”,虽有瑕疵,但仍有可观之处……”
梦怡然说起书里的内容就停不下来,拿着书巴拉巴拉地说个不停。
江辰逸歪着头,盯着她看得很认真,最后实在忍不住地笑了起来。
才反应过来自己被一道灼热的目光盯着,一时间有些怔住,故作淡定地翻了翻书。
江辰逸配合她,绕身到秋千后面,“要我推吗?”
梦怡然点点头,“好。”
少女雀跃的声音带着独有的爽朗清脆,江辰逸忍不住望着她。
她坐在秋千上,细白的双腿荡在空中,浓密的睫毛轻轻颤动,似乎上面站了一只蝴蝶,像是染了胭脂色的唇边溢出清浅笑意。
江辰逸慌忙移开视线,脸颊透着红色,小心翼翼地推着秋千。
“飞啰。”
秋千高高飞起,江辰逸思绪回到从前。
他第一次见梦怡然也是在这个秋千上,她一个人抱着一个抱枕,呆呆地坐在上面,眼泪止不住的流,他站在门口看了许久。
直到她抬头发现了她,甚是生气地指着他,怒气冲冲地看着他却没有说话。
“你……”他走了过来,努力压住自己的笑意。
梦怡然嘟着嘴,鼻孔里发出声音,冷哼一声,转过头不看他。
江辰逸终于忍不住了,笑着给她递过去白色的手帕。
梦怡然小朋友傲娇地抢过他手里的手帕,给自己擦脸,别扭地说:“谢谢。”
“哭了就不好看了。”
“你才不好看,我长得这么漂亮,哪像你,小胖子,丑死了……”梦怡然小朋友不服气的反驳他。
“是是是,你最好看。”
江辰逸小朋友撑着脑袋蹲在她身边,无奈的说。
“你是谁?哪家的小孩?”梦怡然小朋友擦完眼泪,转头看着他,不自然的问。
“我叫江辰逸,住在你家隔壁。”
“你怎么进来的?”
“你家门没关,我在门口看你哭得这么厉害,就进来了。”
“你是不是骗子,专门抓小孩的骗子,快点给我滚出去。”
“我才没有。”
“我看你就是,长得就不像好人。”
“哼……爱哭鬼,我才不要和你计较。”
“你才是爱哭鬼,爱哭鬼,爱哭鬼……”
“舒服。”梦怡然迎着风,张开双臂,笑道。
江辰逸思绪回来,看着梦怡然开心得样子,忍不住地眯起眼睛。
梦怡然扬着头,半边脸白皙干净,五官精巧,秀气的鼻子似乎可以透光,雪白的天鹅颈被披着的头发映衬得更加好看。
江辰逸面上冷静,微微翘起的唇一开一合,“你还记得小时候我们第一次见面不?”
“记得记得,那个时候啊,你还是个小胖子,老是惹我生气。”梦怡然明显有点兴奋,喃喃地说。
“你小时候也不好看,天天哭。”
“哪有,我哪有天天哭。”梦怡然不服气地转头看着他,反驳到。
秋千啪拉往前面飞过去,梦怡然的身体也顺势往前面冲了出去。
江辰逸反应极快地环住她的腰,另一只手稳住秋千。
堪堪稳住,梦怡然收到惊吓,还处于一副没有反应过来的样子。
江辰逸的双手穿过她的腰,紧紧地抱住她,修长的手指不自然的动了几下。
手里腰骤然变细,不再是隐在宽松空气里。堪堪一圈,纤柔细腻。
现在就在他掌握中。
好像又想了不该想的。
江辰逸仿佛被火烧一样抽手,猛地后退一步。
梦怡然看了一眼自己的腰,蓦地转身,直勾勾地看过去。
江辰逸低垂着头,暗哑着嗓子结结巴巴道:“对...对不起。”
梦怡然沉默半响,不自然地说:“谢谢。”
江辰逸抬头看她。
视线落在水光透彻的眸子上,又转移到红润的唇瓣上。
然后,他再次挪开了眼。
梦怡然看着他鼻梁上的眼镜此刻遮挡了一切,看不清他的神色。
她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淡淡地说:“我回去放书。”极快地转身离开。
看着她离开的身影,江辰逸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跟上她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