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淼退身，坐回到驾驶位，启动引擎。
路上几乎没有行人，孤清寂廖，空空荡荡，像极了这些年他空洞的心房。
不多一会，他感觉身后悉悉索索。
停下车子，转身看到程燃正在解背后的拉链。因为太用力，整个身体向前倾斜，摔进了前后排座位的夹缝里。
他没忍住勾唇轻笑。
迅速下车，打开后车门，将程燃捞进怀里，塞进了副驾驶，扣紧安全带，返回驾驶位，启动引擎。
一气呵成。
程燃由趴姿变成坐姿，身体还被“绑”了起来，很不舒服，摸索着去解安全带。
陆淼再次踩刹车，掰开她攥着安全带的手，厉声命令：
“别动！”
陆淼的手很凉，敷在她滚烫的手臂上，很舒服。
她摊开他的手掌，脸贴过去。
柔软的嘴唇呼着热气擦过他的手心，痒痒的，一举一动都在考验着他。
她突然抬头，咯咯傻笑：“陆水水的味道。”
身体也向他挪去，脸埋在他的胸口：“真好闻。”
眨巴着泛红的眼睛，似乎很难过，可怜兮兮地问他：
“陆水水，你还要我吗？”
她怎么好意思问这个问题。
当年她狠心说出分手，头也不回地抛弃垂死的他。
如今和别人生了孩子，即将嫁为人妻。
明明彻彻底底背叛感情的人是她。
竟然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问他还要她吗！
还能要吗？
当然——
还要！
陆淼意识到根本没有其他答案！
该死！
他把程燃按回副驾驶，猛踩油门。
停车，开门，亮灯。
将她扔进他们曾经缠绵过无数次的大床。
看到背后的拉链。
由他拉上的，再由他亲自解开。
“刺啦”一声，白皙的后背上赫然一道细长的伤疤冲入眼帘。
陆淼愣了一下，伸出手抚摸，心跟着揪痛。
她究竟经历了什么！
程燃迷糊间感觉到有人，本能地翻身，紧紧擒住一双手臂，交叉绑在一起。
这是在战地长期训练出来的自卫反应，遇到流氓，可以防身。
待她看清“流氓”的脸后，迅速松开手，诚恳地解释：
“我以为——”
清冷的眸光射向她：“你以为是别人？”
看不出情绪。
她忙解释：
“我知道是你，所以才上了你的车。”
她不是随随便便的女人。
装傻也好，充楞也好，因为知道是他，所以假装喝醉，怕清醒后，又是剑拔弩张。
她不想和他吵架！
吵不赢！
陆淼冷哼：“这里，合不合你心意？”
“嗯？”
她想起湘菜馆的洗手间门口，他问“你想在哪里”。
原来是这个意思。
陆淼见她迟迟没有回答，语气中透着寒意：“你不想？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她愕然：“我想。”
陆淼深邃的眸间寒光一闪，嘲讽地说：
“可我不想，和一个生了别人孩子的女人，偷情。”
生了别人的孩子？
偷情？
程燃嘴角抽了抽：“那个孩子，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眼中掠过一丝失望，不听她解释：
“你觉得我们还回得去吗？”
她点头，又摇头。
对呀，怎么可能回得去呢！
如今的她是一朵坚韧的铿锵玫瑰，用旁人的话说，就是脱胎换骨。
记忆中那个柔软自卑，孤僻内秀的自己，就像一个陌生人。
而眼前的男人，对她是满眼的厌弃，满身的防备，和全心的抗拒。
记忆中的他不是这样的！
以前的他们是“水火交融，随处沸腾”，如今是“水火不容，你死我薨”。
回不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