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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二十五)

而陆国伟认为,这个小礼物对薛青有用。因为薛青经常要唱歌演出,常常需要别人帮忙化妆。有了眉笔和粉盒,简单化妆,自己就行了。况且自己是从小到大第一次送女孩子礼物,即体现了心意,又蕴含了朦胧的青涩。两人的感情也因为眉笔而逐渐升温。

高三毕业后,陆国伟经过努力,如愿以偿考上了财经学院金融专业。而薛青说服了家人,考上了师范专科学校艺术系,将来可以实现自己的夙愿。但是恰恰就在这时,薛青家里遇到了不幸。在新疆工作的父亲,去吐鲁番接运葡萄干时,由于车辆严重超载,又加上突遇暴风雪,卡车翻到了一个叫麻扎地方的土沟里,受了重伤,手和腿都骨折了,而且脑震荡。这样,薛青只能中途临时辍学,到新疆照顾父亲,二人的感情逐渐降温了。

四年后,陆国伟毕业,被蔡福康看中,进入土产公司,很快当上了部门主管。薛青在新疆呆了一年后,重新回到上海求学。想要继续与陆国伟的关系,却遭到了陆国伟母亲的极力反对。

理由是:一是薛青的年龄比陆国伟大了半年,属姐弟恋;二是薛青是江苏盐城人,不属江南;三是家庭社会关系复杂,人员多,经济条件差,而且两个舅舅先后返城,住房也成问题。薛青和妹妹在市郊租房,恰恰师范毕业,工作也安排在市北郊的一所小学当老师,路线也远了。不可能经常见面,距离成了爱情的障碍。加上陆国伟已经当上了供销科长,经常出差,也没有时间与薛青约会。

以后,陆国伟随蔡福康组建新公司,与蔡宝玲搭档,两人经常一起外出,逐步增强了了解,而渐渐疏远了与薛青的关系。当蔡福康明显提出要陆国伟作为他的接班人和乘龙快婿时,陆国伟内心很纠结。而陆国伟的父母和家人都倾向陆国伟与蔡宝玲交往。

其理由是:一是蔡宝玲祖籍是浙江宁波,且比薛青年轻、漂亮,学历高;二是家庭条件好,独生女、父母掌上明珠;三是当上了乘龙快婿,发展前景好。这样的背景下,陆国伟当初的坚定似乎动摇了。恰恰这时,薛青的外婆又过世了,自己陷入了悲情之中,也顾不得相见陆国伟了。陆国伟换了手机,两人的联系方式又中断了。有一次,薛青鼓足勇气来到陆国伟的家里,陆国伟正好在外面出差,陆国伟的母亲接待了薛青。而是直截了当告诉薛青,陆国伟已经有了新的女朋友,让她以后也不要再找陆国伟了,怕影响陆国伟的前程。而且陆国伟已经买了新房,也不住在父母家里了。同时,他们也要搬家了。这又如晴天霹雳给了薛青猛然一击。薛青已经明白了自己与陆国伟之间的沟壑。加上薛青的个性很强,从此,再也没有雨陆国伟联系,直至陆国伟结婚。

但是老天似乎很平衡。不可能把幸福老是集中到一个人的身上。尤其是对陆国伟事业蒸蒸日上,家庭圆圆满满的情况下,竟然留了一个豁口。陆国伟与蔡宝玲结婚五年后,没有生育,是老天在报复自己吗?陆国伟有时在夜深人静时,反躬自问,觉得似乎自己理亏。而且与薛青断交了八年后,在公司的一次聚会上,在宴请下属的饭店里,自己喝多了啤酒,想去厕所时,竟然在走廊上遇见了薛青的妹妹薛明,由此,又继续书写自己与薛青剪不断理还乱的故事......

陆国伟躺在床上前前后后在想着自己与薛明、薛青的关系,猛然想起了出差以前曾经放在了西服上衣口袋里的眉笔。于是,赶快下床找到了那套黑色西服,摸了半天没有眉笔,再在屋里,前前后后找遍了犄角旮旯,仍然没有,那会去哪儿呢?

景星园夜幕降临的时候,恰恰是澳洲堪培拉的清晨。格里芬河弥漫着绿色的轻纱,远处是郁郁葱葱的黛山。东方微曦,云雾缭绕,河水湛蓝,湖面寂静。

这里是格里芬河的最西面,乡间别墅式的小屋,疏密有致的白色村落。浓荫覆盖,秋黄枫红,植被茂密,鸟语花香。村里有个白色的尖顶教堂,还有汽车旅馆、咖啡馆和两个超市、一个加油站。距离这儿七、八英里外,就是列支顿区了,那里有医院、学校、博物馆、图书馆、歌剧院等设施。每隔15分钟有一班公车通向列支顿,交通便利。江灏天选中这里居住,就是这里空气清新,环境优雅。老人养老的世外桃源。而飞机场和火车站都在格里芬河的西面。

此刻,江灏天已经起床了。他拄着拐杖,慢慢地走下台阶,开了栅栏门,来到了河边。慢慢的在桉木树板的长条椅子上坐了下来。河对面是一排排葱郁矮壮的桉树林,整整齐齐地倒影在湖面上,远处是起伏绵延的丘陵,岸边是一望无际的灌木丛。江灏天喜欢安宁静谧的感觉,来到这里已经一年多了,周围的环境也比较熟悉了。他觉得时间也应该像这里的环境,凝固、静止、恬静、遗忘。他想让平静的生活来抚慰心灵的创伤,静谧的环境凝固瞬间的美好。但是二年前的那场不幸,那种厄运始终萦绕在脑海,失去珍妮的痛苦,并不亚于他当初失去孟淑英。他觉得人生太无常,生命也太脆弱了。自己的一生虽然像眼前的格里芬河波澜不惊,可是河床底部却是潜藏漩涡,暗流涌动,迂回曲折。眼前出现了过去生活的一幕幕情景……。

江灏天小时候住在徐汇区的汾阳路和太原路一带的毕勋公寓,解放后改成汾阳新村。周围的环境安静,树茂繁荫。父亲是银行襄理,母亲是中学英语教师,但喜欢绘画。江灏天是受母亲的影响,爱好美术画画,是67届高中生。到了黑龙江农场。劳动之余,写生作画。农场领导见他有这个特长,就让他到场部宣传组搞宣传,在那里他认识了孟淑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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