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冬日。
北方总是下雪,这天也不例外。
纷纷扬扬的雪贴在车窗上。车内的人看雪,但还是忍不住,不住地哈气;车外的雪一片片的,为归乡的人,摊开一副雪白画卷。是了,那些烦恼,也该去了,也是时候重新开始了。
母亲见我回来很高兴,似笑非笑,,喜的是儿子终于回来了,忧的是工作丢了,饭碗没了。苍老的面颊上,是对我未来的担忧。她这样,我也丝毫不敢提我工作丢了的事,伤心,即便已经知道。
日子还是要过的。日上三竿,每天抽出点时间,帮母亲扫扫雪,拿点儿东西,偶尔杀只鸡鸭,品点儿小酒,一天也就这么过去了。
人不经念叨。常念我的那个二舅爷,在得知我回来后,经常叫我去他家。他总是念叨他那个儿子,可谁知天灾人祸,他儿子回来的路上,出了车祸。好好一个年轻小伙儿,还正值中年,年轻的很呐!就这么没了。二舅爷白发人送黑发人,哭的昏天暗地,要不是有大伙儿扶着,怕是要一头撞在墙上也跟着去了。
人即便死了,也要拉回来,在故乡安葬。就在这场白宴席上,我看到了舒先生。
嗯,怎么说呢?他这个人怪得很。明明有桌子,他偏偏不和大伙儿坐一起吃饭,就只自己一个人,搬个凳儿,在那坐着。不过他这人,还挺有礼貌,来往宾客看他坐在那儿,纷纷议论。嘴里念叨的无怪乎就是些“脑子有病”“怪胎”之类。这点我倒是深有体会,他这人确实怪,但又不怪。他虽然的不和人相处,但他晓得礼貌待人,坐姿也十分端正,来往客人每有人经过他的面前,他都会报以微笑。
但我最奇怪的不是这个。他会坐在门口嚎啕大哭,但我问过乡邻了,舒先生这人没有家人,也跟我二舅爷的儿子根本扯不上关系。他为什么要嚎啕大哭呢?这个怕是不知。来往宾客凡是有点关系的,没一个会哭的这么没皮没脸。即便哭了也是偷偷抹眼泪,就连二舅爷也没他哭的这么撕心裂肺。
正在心里暗想着,忽闻母亲喊我名字,快步走过去,跟母亲站在一块儿,等长辈们先入席后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