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想了好久,除了公子,在西叶国魅没有任何的朋友……能把全京城的能工巧匠都请来为魅收拾府邸,公子的这份情,魅记下了。”
凌修拔饮尽杯中酒有些不好意思,“说来惭愧,霄不过借花献佛而已!只是我给你买的那些仆从丫环怎么一个都没看到?”
魅笑,“我根本不需要!魅曾经也伺候过人,知道那份卑微,如今不管自己身份怎样改变,魅都不想再让别人伺候自己。”魅说的有些心酸。
凌修拔知道他肯定吃过不少的苦。但此时她也不想告诉魅实情,或许这样能让他心里更好过一些。毕竟那日看他对那妇人如此怨气,似乎还带着恨。凌修拔就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定不一般。此时气氛正好,绝不能提她。待有了合适的机会再告诉他真相也不迟。
“霄就没有什么想要问魅的?只要霄问,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片刻,魅虽又低头斟酒,但说出的话却让凌修拔一惊。
凌修拔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她当然有心问,但觉得那样会揭他伤疤让他痛,凌修拔不忍。
魅看看凌修拔,似乎知道她的心思,便自己先说开了,“我的父王是这个世上最重情重义之人,风流倜傥,温文尔雅,是个难得性情温婉如玉的人。一生才华横溢,琴棋书画无不精,常年游历在外,广交四方朋友,深受天下朋友追崇爱戴……”说起父王,魅难掩心中骄傲。
“我们的噩梦是从二十年前开始的,魅五岁。父王当时一直逗留在南风国乐而忘返,可是先皇却在此刻已病入沉苛药石无救。曾急召他回宫,他是先皇最重视的儿子,先皇欲将皇位传给他。可惜,父王当时被情所累,因此拖延了回程。待先皇病逝的消息传出后,他才悲痛之极匆忙赶回来。可惜,那时什么都已经晚了……虽然有先皇的遗诏,但朝中大臣以国不可一日无君之理,匆忙之中推举了现在的皇上登上了皇位。父皇赶到时,一切都不可挽回。他逗留在外时间太长了,朝中大臣心早不向他,他无力回天,祭奠先皇后,便一直沉郁在府中。他本是性情中人,见事已即成,便再无心留在西叶国,准备去游历天下再不回来了……”
魅说到此时,猛地灌了一杯酒,凌修拔知道,他父皇最痛苦的时刻到了。
“可惜,就在父王准备离去的时候,当今的皇上却突然向南风国的南风婉公主求婚。当时的南风王因贪念西叶国女子当权的习俗,不顾一切迫不及待地就把南风婉送到了西叶国,当月他们就成了亲……父皇曾经与南风婉公主最是要好,所以当时就疯颠了……”
魅又灌下一杯酒,眼圈此时有些红。
南风婉?就是当今的西叶皇后……凌修拔敏锐地嗅出了他的父王与西叶皇后肯定有扯不清的关系,若不然,她一嫁,他怎就疯颠了呢?让一个男人瞬间疯狂,便只能有一个可能……
凌修拔思索着端起酒杯慢慢饮尽。
突然想到前儿肃王府看到过的那个妇人,难不成,竟是皇后……那一缕华贵的袍角……凌修拔立马断定就是她。
片刻,魅就接着说道,“当时父皇回来时,并没有把我带回来,但我出生时他就已经向先皇禀明,先皇当时很高兴,直接下旨封我为肃王……尽管他从未见过我……”魅说着低下头眼眸里泪水晶莹轻轻滑落。
凌修拔也感到了心酸,似乎老西叶国王很有人情味,可以看出他对魅的疼爱。
“出事后,有朋友就把我带回了父皇身边,当时他已经憔悴的不成样子了……没有人再能治好他心中的伤痛,唯有我能些微地安慰他,他当时对外宣称我的生母早已仙逝……他一直没有正妃,所以我的身份也很低微。后来,父皇在朋友的帮忙下有所好转,但整个人都变了模样,他不再风流倜傥,不再琴棋书画,还整日酗酒,疯颠不已。皇上曾特意为他赐了许多的女子,都被他一一赶出了府,皇上很是气愤,要治他罪。他就赶趣娶了个男人做王妃……”
凌修拔突然想到西子聪曾说他四皇叔就娶了个男人做王妃,难不成就是……
凌修拔一下子有些哑然失笑。
魅突然不解关切地看她,“怎么了?”
“没有,西子聪似乎很崇拜你父王,就曾一度拿他作榜样规劝我,说他象四皇叔那般娶个男人回家也不成问题……”
魅的嘴角一弯,似乎对西子聪并不反感。
“那后来又怎么样了?”凌修拔轻声问。
魅点点头,又喝下一杯酒,“自从我父皇颓废潦倒后,就更加不上朝了,皇上厌弃他,大臣鄙视他。所以他便十年不踏入皇宫半步。后来,皇后生辰,天下大喜。皇上为讨皇后欢心,设宴宴请群臣为皇后祝寿。父王破天荒也是被邀请之列。当时,他很踌躇。若去,已心如止水,甚是难为;若不去,便会落得抗旨不遵之罪。到最后,万般无奈,还是去了。谁曾想,父皇当场就喝得酩酊大醉,出言不逊,颠狂不已,冒犯了皇后,皇上恼怒当场就把他剔除出了宫殿……到了第二天,皇宫巡逻的侍卫竟发现他一头栽倒在荷塘里……”魅说着,语气沉的不有再沉。
“皇上竟然还不罢休,非说父皇是故意死在宫中冲犯皇后,直接把我们府上所有人都下了大牢。当时我十五岁,悲痛之余,拒词力争,皇上恼羞成怒欲杀我。而京城民众却愤怒群起而抗议,最后皇上直接把我驱逐出了西叶国,十年不准我回故乡……而府上其他的人都被他溺死在地下水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