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霄与魅曾经在北幽的时候见过几次,他很照顾我……”凌修拔静静地说,想起与魅的初识到交往,她只能这样表达。
南风婉又点点头,夹了一口茶,凌修拔看到那茶盏里根本就没有水,“能与我说说他在外面的生活是怎样的吗?”突然,南风婉柔和的声音竟带了丝颤抖。
凌修拔突然意识到此次谈话她竟没用本宫,仿若只是一个长辈在与小辈一次简单的谈话一般,没有端起架子。
凌修拔想了想,淡淡地说,“魅在北幽有一个‘春水流’茶庄,茶庄里的雨前龙井很出名。茶庄里到处都是晾晒的茶,有一口老井,沏茶的水就是那老井的水,很是甘甜。茶庄里的仆从丫环每个人都会抄茶做茶,身份平等,人人满足而快乐,对他很是恭敬。”想着她对魅的关心,凌修拔只把最好的一面说出来,这也是事实。
南风婉似是重重舒出一口气,随后站起来语气一转,“对了,还有几天就年关了,本宫准备在大年三十的晚上大宴群臣的时候把你和太子的婚事定下来,到时候你要出席酒宴,这些衣饰都是给你的……”说着,南风婉往旁边的桌子指了指,“若还有什么需要直接告诉水灵就好。”说着就要走。
凌修拔却一下子骇的心惊肉跳,“皇后娘娘,您曾经说过不逼迫凌霄的……”
“本宫也没逼迫你呀!只是想让你见见群臣,又不是直接让你们成婚……将来你要掌握西叶大权,早日对群臣有个了解很有必要。”说着,再不理凌修拔的瞪愕,跨步就走。
凌修拔却怔在当地许久都回不过神来。听南风婉的口气,似乎根本不可能放过她。
凌修拔的心渐沉,还未刚轻松两日,这要命的婚事又被提到议程上来了。订婚,那还不如直接杀了她。难道真的要求魅吗?凌修拔沉沉地坐下,如今心有点乱,她必须沉静下来好好想想对策。
第二天一早,西子聪竟破天荒没来找她练武。但凌修拔依旧早早起来背着手在宫里踱步。不知不觉又来到练武场,听着里面的呼喝声,似乎西子聪练的正起劲,凌修拔不觉有丝好奇。这几天他似乎正对自己的武功垂涎三尺,怎么说不找她就不找她了?
贴在门边向里望去,竟然看到一个红衣少女正对着他疯狂地攻击,那样子似是拼命,还有丝气急败坏。而西子聪竟不还手,只一味地躲闪。这与他,似乎很是新鲜,他何时这般怜香惜玉了。
“晴儿,你别闹了,你打不过我的……是我不好,我应该等你回来再设擂台……”是西子聪百般服软的声音。
“我不管,我只知道只要打败你就可以嫁你了……”少女的声音明显带着哭腔。
凌修拔一下子明白了,勾着唇角笑了笑,南风国的晴公主果然是这小子的软胁!瞧他那熊样,定也是对那小丫头有情吧,若不然,眼睛怎能都急红了……只是小丫头的招式虽然精妙,却明显后劲无力,她该是根本没练好内力,直接是花拳绣腿了。
“晴儿,你别哭,我可以找母后再想想办法!”西子聪有些慌乱。
“还能有什么办法?姑母告诉我,你就要和那个臭男人订婚了……”南风晴的哭腔更大。
凌修拔一皱眉,浑身上下看了看,她什么时候变成臭男人了……
此时的练武场上一个侍卫都没有,想必大家怕殃及池鱼都跑了。
凌修拔也笑着要转身走,却见西子聪似乎急了一下子抓住了疯狂出拳的南风晴的手,“晴儿,别闹了,我有错在先,你怎么打都行,但不要再说比武……”
南风晴一下子哭着胡乱捶打他的胸膛,西子聪只木木地站着任她打,片刻,南风晴一下子勾住了他的脖子,不由纷说地就吻上去……
看到这里,凌修拔再抑不住笑转身就走。方才还沉重的心情似乎也没那么郁气了。
西叶国的皇宫似乎不大注意修饰,没有花木葱茏不说,就是荷塘也一片枯败的惨象。被风霜浸染的荷叶垂头丧气地耷拉下脑袋,枯黄的径杆,有些惨不忍睹。只有片片淡黄绿的睡莲还能衬出一点生命的色彩,总之,凌修拔看到眼前的景象就觉心堵的慌。
再一抬头,荷塘对岸的岩石上竟然坐着一个人,那优雅的风姿正非常不雅的灌着酒。凌修拔急忙掠过去,魅抬眼看到她,赤红的眼眸一抹自嘲地笑,“十年没能来拜祭父王了,真是不孝!”说着,还把手中酒坛的酒倒进荷塘里。
凌修拔一下子意识到这个荷塘就是当年他父皇醉酒栽倒毙命的地方。于是再次望着满目荷塘时,心竟也痛了。手搭在他肩上无声安慰,“都过去了,你能再次来看他,他肯定很高兴……”
“可是,当年父王跌落荷塘,连尸首都没被打捞上来,皇上直接叫人沉入塘底……我在荷塘里疯狂地挖找了三天也没找到……”说着,魅眼中的泪水再抑不住流下来。
凌修拔转头又看向荷塘,虽然景象惨淡,但这荷塘之大绝不亚于一个小湖,难怪他挖找了三天也没找到。
第二次看他流泪,凌修拔心有一丝震动,自古男人有泪不轻弹,他该是伤心欲绝了。对尊敬的人越是怀念,心就越痛。凌修拔感同身受。
所以一时之间,两人都沉默了。
“霄,你决定好了吗?”突然,魅问。
凌修拔一怔,随即就明白他指的是什么,难道他就要急着离去了吗?于是凌修拔点点头,“这次我想妥协一次,你的帮助,我想留在最需要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