镖队过一阵就要出关,安安看了看头顶的大太阳,心想这些人倒是挺赶的。
其实镖老大也很无奈,毕竟本来一个月的行程一下子少了十天,这恐怕是得日夜兼程,轮番休息了。
一行人在正午时出发,旁人都惊诧不已。
随着时间流逝,关隘变成一个小黑点,消失安安在视野当中。
镖头是个长着一脸络腮胡子的大叔,看起来四十岁左右,不爱说话,虎口有着厚茧,看来是个长期习武之人。
到了一处低谷后,众人一下子警惕起来,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四周。
见安安二人面露疑惑,胡子大叔主动解释,这里是沙盗频繁活动是地界,本来绕道也可,只是此次赶时间。
不过你们放心,咱们队里的兄弟都不是吃素的,定能护你们周全,胡子大叔拍着胸脯承诺道。
刚刚走出这片危险区,众人刚刚松了一口气,突然之间黄沙漫天,安安眼中倒映出众人惊惧的神色。
漫漫黄沙中,一股凶猛的沙尘暴肆虐着卷过,一行人消失在沙尘暴的袭击中。
一个沙丘上,趴着一个蓝衣女子,发丝凌乱,露出的手臂渗着血丝,手指动了动,接着挣扎着坐了起来。
抬起头,露出的容颜与安安无异,许是觉得阳光有点刺眼,她五指捂住双眼,仅留下一条小缝观察着方向。
暴晒在炎日下的沙石滚烫,安安脸上被烫出不正常的红色,身上也有不同程度的烫伤。
她闭上眼睛,遵循内心,追随着这似有若无的生机,北吉南凶,可这生机却在北方。
猛然吐出一口鲜血,暗自道果然窥视天机是要得报应的。
远在岐山深处的摄魂铃一阵晃动,发出微弱的铃声,声音中带着担忧。
异样惊动了岐山众人,却也看不出来是何故,见其不再有异样,便散了开来。
擦掉嘴角残留的血渍,安安站起身,忍着脚底的灼伤毫不犹豫地往南边走去。
天空渐渐变成血红色,半圆的红日连在地平线上,地上的沙粒散发着越发燥热的气息。
汗水流过还未愈合的灼伤,安安忍不住呲牙咧嘴,暗自咒骂着这鬼天气。
脚上被不明物体一拌,她踉跄了一下,勉强稳住了身形,低头一看,一节露露在沙子外的手臂,洁白无瑕,宛若白玉。
自诩冰肌玉骨的安安此刻不免也看呆了去,愣神片刻,只稍犹豫,就用手扒拉着这个身体周边的沙子。
过了一阵,蓝色的袖口露了出来,安安细细一看,认出是同行女子的穿着。
嘴唇因失水而干裂开来,口腔里也涩涩的,分泌不出唾液来缓解喉咙撕扯的痛感。
她眼眸中带着坚定,眉梢上挂着执着,缓慢却不停息地一捧一捧的挖着沙砾。
芊芊玉指血肉模糊,手心也不断地冒出血珠,又渴又饥,处在失血状态下的她,脸上毫无血色。
终于,将这人翻了个身,脸朝上,没想到这人的五官与记忆中南的面容重叠起来。
说来也是,她与他的三次相见,都不曾窥到他的真面目,头两次他狼狈不堪,最后一次他却变幻了面貌,只为跟着她。
来不及多想,她慢慢阂上双眼,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