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想怎么?”
白夜不想初来乍到就和当地的地头蛇发生矛盾,所以话语怯弱,甚至有些低三下四。
王小二带着一丝轻讽,对着他床底下比划数下,傲慢道:“床底下有一只夜壶,里面盛有黄汤,端起来饮上一口,敬我们一下,算是你新人入门礼了,然后你就可以去最角落的地方睡觉了,否则......”
当王小二说完这句话,作壁上观的众人亦发出阴阳怪笑,只不过笑得很低沉,笑得很猥琐。
白夜追问道:“否则会怎么样?”
对方发出荒谬大笑,是那种每个坏人马上要被人杀掉了前夕的狂笑,笑得很牵强以及空虚,似乎很害怕人不知道他在仗势欺人,找到那卑微的存在感。
“哈——哈——哈,否则......我亲自喂你喝下。”
白夜忍无可忍,加之在小白师父处碰壁,终于不想再忍了。
“你每天晚上进门都要喝上几口吗,是酸,是甜,是苦,是辣,还是无色无味,没想到你竟如此节俭,就连自己的黄汤都得拿来款待客人,可是好客之人啊。”
王小二那在上好酒家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岂容白夜肆意狂喷,遂冷笑道:“你说话讽刺谁呢,看着意思是不给脸了。”
白夜亦轻松回口:“你又何曾要过脸。”
就这样,空气安静了许久,犹如暴风雨前夕格外平静,王小二冲床上趁势而下,奋起发难,凌厉一脚踢向白夜肚脐眼处,气门被阻,口歪舌吐,当场倒地,不省人事。
“呵呵,不堪一击,看我怎么喂你喝的。”
说完,便是掏出夜壶,就要对着白夜淋下去,此时白夜猛然惊醒,大喝一声,用手一拦,夜壶里摇滚的液体随即趁势淌出。
“独饮多没意思,如此玉液琼浆何不共酌。”
很黄很黄的液体飞溅而出,在王小二干瘪的脸上,他身后被褥上,以及身后刚刚冷笑不语的人,皆受此牵连。
王小二阴邪道。“好小子,敬酒不喝喝罚酒。”
白夜话语决绝:“不,你这点说错了,敬我的,罚我的,我通通不喝,想必你已经知道那是什么味,怎么样甜到心坎里去了吧。”
激怒他,对白夜的好处可不大,对方带着狰狞恨意,一拳过去,正轰在白夜脑袋上,将白夜彻底打晕在地,这次时间过了很久,白夜都没有苏醒。
打完收工,王小二望着地上沾满混迹的白夜,嫌弃道:“还以为是什么少年英雄,没想到一招也接不了,今天断你一臂,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一缕冷风掠过他得意嘴角,风很沁凉,他打了个哈欠,可就在这时王小二听见自己的胳膊应声而断,骨骼错位声是那么熟悉,因为他经常打断别人胳膊,那种声音你再熟悉不过了,可今夜却是从自己身上听到往日熟悉声音,简直匪夷所思。
如冷风般沁人的刺痛由胳膊关节处传来,逐渐蔓延全身,以前只听得别人喊疼,自己还觉得挺刺激,挺享受的,如今落到自己身上时,真够别有一番滋味。
“啊,哎哟,我的胳膊断了,是谁出来。”
众人皆呆若木鸡,刚刚让嚣张叫嚷着要断人一臂的,现在却是自己收了断臂之灾,难道这就是人在做天再看,因果轮回报。
四下无人,门也无人推动,阖上密不透风,不过偌大房间里却有凌风吹拂,乱了众人神志。
一人率先揭露:“大哥,是风吹断了你的胳膊。”
王小二疼痛难忍,烦躁道:“放屁,一定有人,下来给我找。”
听得大哥暴躁,众人亦不敢怠慢:“是,大哥”
四处寻觅,不见来人,只不过室内的那股阴风徘徊不去,吹动众人眉眼,额头,发梢。
一个黑袍从房顶幽然飘下,脚步很轻,落下时都没有带起纤尘,也很静,落下时几乎没有响声。
王小二手断了,也不忘口吐芬芳:“你是什么人,听你语气像个女人,怎么寂寞了,我们这里的人可有点多啊。”
“啪”
黑袍人也不跟他废话,手掌在身前虚空一晃,鲜红的巴掌印迹就出现在王小二干瘦枯黄的脸巴上。
一巴掌过去,硬是把王小二的小嘴打得血沫横飞,下颚都有些错位,马上就肿得不能再肿了。
“女侠,我错了,我有眼不识泰山,错把真豪杰当毛贼,该死该死。”王小二当机立断,自惭形秽地跪下,请求原谅。
黑袍女声音平静,磁感间杂,还挺好听。“那你还不去死。”
“呃......”王小二当场愣住,没想到求饶了,还要去死。
黑袍女嫣然一笑:“开玩笑的,”
王小二放松下来,陪笑道:“女侠你可真会玩笑。”
黑袍女好奇:“听说你们是拿夜壶装酒,是真的假的,好神奇啊。”
王小二点头道:“这个当然是真的,我还亲自尝过了,可香醇了,可美味了,可甜了。”
黑袍女表示怀疑:“哦,是吗?”
王小二独臂一招,冲着身后的弟兄喊道:“当然了,兄弟们拿出你们喝酒的家伙,喝给女侠看看。”
众人犹豫不决,不过在王小二邪魅狂狷的眼神威逼下,当场就喝。
“大哥,兄弟们情深意重匀给你的。”
“呃,你们可真是我的好兄弟啊。”
“你也是我们的好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