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到理科班之后见到张倩的机会果然是少之又少,只是后来又得知张倩重新交了一个男朋友。即使在一个班他们也很少搭话,少了以前的熟络,像是才认识不久的异性朋友一样。
上完晚自习,陆雅收拾收拾书包回家了。刚走出校门,走在陆雅前面的是程天浩和他的朋友们,本来想着就走他后面好了,但是在校门外等着陆雅的顾娇娇已经看到她了,便大声喊着陆雅的名字,招手示意。陆雅答应了一声,也招手示意,准备过去。程天浩没想到陆雅在他后面走着,转过头看到陆雅,还未开口,陆雅先笑着说了声:“嗨,我朋友在喊我,我就先走了啊,拜拜。”
“啊?奥,嗯,拜拜。”程天浩好像显得有点拘束,陆雅心里有点难过,难道和自己说话都要这么拘束吗?
陆雅敛了敛笑容,低下头从程天浩身边走过,这个时候,她听见他的朋友说:“哎,那不你女神吗?”陆雅心里开心极了,他也喜欢自己啊,真好。后面隐隐约约传来打闹的声音,大概青春就是这样吧,男孩子的心意不直接明说却也赤裸裸地放在你面前。
陆雅跑到顾娇娇面前,开心地挽着她的胳膊:“走吧。”
“你刚才和谁打招呼呢,这么高兴?”顾娇娇疑惑地问道。
“程天浩,以前我班的,现在也在一个班。”陆雅说着,走路都带着跳,还哼着欢乐的小调。
“该不是你高一的那个同桌吧?害你被说闲话的那个?”
“嗯......是那个,不过也不算他害得我啊,嘴长在别人身上,那又不怪他。”
“本来就是张倩传的,那个姓程的一点都不管,任她说,他心里就是有鬼,看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他要是霸气一点,早就自己换座位了,还用你到处找座位换。你还去给人家弄个复合,你脑子没问题吧?你现在还帮他说话,你是不是病了,来,让我看看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玩意儿?”顾娇娇说着便去用手试了试陆雅额头的温度,又用手托住陆雅的头左右摇晃了几下,然后若有所思道:“看来没病,确实是脑子的问题,进的水不少。”
陆雅被她逗笑了,这检查可真专业。当然陆雅也明白顾娇娇这是为她好。
“我知道啦,我不会和他好的,我说一句啊,你能有好几句给我等着,怕了你了。”陆雅笑着说。
第二天早上在课间的时候,陆雅还在低头整理老师课上的笔记“咚咚”有人在敲自己的桌子,抬头看是程天浩,他笑了一下,然后一个横腿跨过去,坐在了陆雅前排的位置,和陆雅对视着。
“你昨晚和我打招呼了。”
“嗯,是啊,怎么了?”
“那个,嗯......你听到什么了吗?”程天浩说着,手指抓着校服的裤子,然后大拇指和食指隔着布料在不停地搓着,眼睛和陆雅直视着。
陆雅看着程天浩发红的耳朵,明亮的眼睛,想到了顾娇娇。于是,陆雅皱了一下眉,随即笑道:“不就听到你说拜拜吗?还有什么?难道你忘记了?”
“不是,我是说别人说话,你听见没?”程天浩显得有些激动,身子往前倾了倾。
“没有啊,你不是遇到鬼了吧?”陆雅再次否定道。
“奥......那,那没事儿,你继续写吧。”程天浩挠了挠头,转身走出了教室。
高中的生活是很忙碌的,尤其是选择了不是那么适合自己的课程,做不完的卷子,写不完的题,还有考不完的试。还是会很想程天浩,有时候也会偷摸地盯着他看,但是更多的时候在考虑未来。
转眼就到了高三毕业的时候,距离毕业还有一个月,那天是陆雅18岁生日。陆雅在班里人缘很好,这天班上的人都知道是她的生日,很多人都送她礼物,见面都会说一声:“生日快乐。”这天大概就是陆雅度过的最难忘的生日,马上就要高考分别了,他们还会抽空给自己买礼物,看着身边的每一位同学,那一刻才真正体会到青春的珍贵,那一刻,我们都很纯真,有着梦想,满怀希望,脸上还有这发自内心的笑容。
在那一天,唯一没有开口向陆雅祝福的只有程天浩。陆雅暗暗地观察他,程天浩就那样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座位上,看着书,好像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这时,他的朋友过去拍了他的肩膀,说了一句话,向这边指了指,但是程天浩把他朋友的手从肩膀上拿开,然后摇了摇头。陆雅看到这一切,不知道说些什么,感觉像是吃了一口柠檬,结果连心里都尝出了味道。
高考结束的那天,她在校门口看到了程天浩,程天浩也看到了她,两个人隔着马路,招了招手,然后陆雅和妈妈一起回家去。那时,她们没有想到那是最后一面。
人生中大部分告别是悄无声息的,原来某天的相见,竟已是最后一面,此后即便不是隔山隔水,却也没有重逢。
高考结束的假期,他们一直没有联系过。陆雅甚至期待着他的表白,但是等来的人不是他,也没有意义。
上了大学,陆雅在某天突然很想念他,没有缘由,她突然觉得自己应该对自己负责,既然想念,为何不直接说出来呢,他们之间又没有深仇大恨。于是在这天,陆雅给程天浩发了消息过去:“最近在干嘛?”她发完有点后悔,开始想撤回这条消息,后来又想着,撤回不也有提示吗,事情总得有个结束吧。于是,她开始等回复。
“就和平常一样,上课,玩游戏。”
“奥,我想问你是不是喜欢我?”
“嗯,喜欢过,不过现在可能就没那种感觉了。”
“我也喜欢过你,但是可能感觉也有点淡了。要不要和我谈恋爱?”
“???这有点突然啊。”
“我先把你删了,如果你同意,你就把我再加回来,今晚12点之前如果没有加回来的话那就算了。”
程天浩发过来一个很懵逼的表情包,陆雅没回,将程天浩删掉。这是发生在早上的事情,陆雅满心的想着他肯定会马上加回来的,等待陆雅的是一个甜甜的爱情。半个小时过去了,一个小时过去了,到中午了,陆雅泄气了,她开始怀疑是自己的自作多情。下午的时候陆雅已经在心里给自己判了死刑,自己可真是个笑话。当陆雅已经完全陷入悲伤的时候,晚上十点钟,程天浩将她加了回来。
“我以为你不会加回来了。为什么这么晚?”
“我总得考虑一下。这不是简单的事。”
“需要那么麻烦吗?我不明白,我觉得还是算了,结束吧。”
“什么意思?”
“互删吧,没有那种感觉在一起我会很难受,也撑不下去。”
“难道不考虑就在一起吗?”
陆雅看了眼,然后删了联系方式,将手机静音,那晚,她再也没看过手机。在陆雅心里,没有立即的答复是不够喜欢,是一种隐藏的拒绝,这样迟来的答复,她也不想要。
其实他从来没有坚定地选择过自己,无论是从一开始还是到最后陆雅的表白。连喜欢都要互相试探才敢说出口,宁愿错过,也不想表明自己的心迹。这段感情里,我们谁都没有错,在不在一起已经无所谓了,这样也算一个青春了。
或许我们不再重逢,才是最好的结局,就这样吧,不再见了,不必重逢了,不算遗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