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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向死

惊涛庄园择杭州府城外西南荒悠僻静处因势借形而建,平地筑楼填壑造屋自然颇多讲究也大费周章,但屋舍外大多任由阡陌高矮花木参差,更兼挖渠引钱塘支流成潭、削石断天竺余脉为峰,兼得着藏风聚气宜室宜居与模山范水道法自然。

石室不出所料藏于峰内湖中,本就是嶙峋叠嶂的峰峦为求酷肖逼真,敲凿了许多洞径或明或暗或断或连,王襄费了一番周章才在后山半山腰处寻到了一个隐蔽非常的入口,逼仄石径蜿蜒迂回而下逾百米……

王襄追踪黑衣人加之寻路,耽搁了怕不止一炷香的时间,寻进石室时,季无双等人却尚自瞠目错愕,未从恐惧惊诧中回过神来。

石室甚高却不大,堪堪能容七八人而已,三张石椅一张石桌就地锛凿而成,石桌上一盏灯烛昏暗如豆……

一个魁梧奇伟的汉子委顿在居中那张比寻常椅子宽了一倍不止的石椅上,瘫软的筋肉把石椅塞得满满当当的。黑纱帽盘金绣着双龙夺珠,一身右衽的锦缎常服或是藏青或是海蓝辨不真颜色,织就的同色纹理暗影浮光想必在青天白日下极是华美,阔袖遮腕宽摆过膝,若不是剑眉如鬓虬须络腮,虎躯健硕,倒像是大户人家的员外郎。

此人必是唐天惑,虽已经没了气息,身形尚勉力僵挺不肯翻倒,虎目犹自圆睁着逼视众人。如果时才那恸彻九霄的惨嚎是唐天惑临死前的竭力发声,那穿石破水声传里许的功力着实骇人,若不是他所为,却又能有谁?!枭龙陨落威势犹在,无论英雄与否,唐天惑倒是不亏“海龙王”的美号。

如果有一万种死因就有一万种死状,但最恐怖狰狞的肯定就是眼前这种,纵是王襄亲见仍不敢信。除了圆睁不瞑犹自不甘的虎目与口边溢出沿着颏下钢髯染满前襟的血渍,唐天惑的死状也不过是庄严雄霸算不得诡谲凶残,不过……不过他左胸有一个茶碗口大小内陷的黑窟窿露着白森森的胸骨碎断的骨茬儿,小股血水汩汩涌出将歇未歇,一颗比拳头略大的心脏连着些将断未断的筋脉垂在左肋,尸身双手交叠小腹作势欲捧……

海龙王死前只来得及叫了一声,想是一击毙命,断骨并不齐整,如果不是兵器所至,便是赤手空拳所为,能徒手断骨取心之人已凤毛麟角,伤口堪堪一拳大小,周遭并未塌陷,力道之强之悍怕是只有天庭的金刚力士。江湖中能胜唐天惑者屈指可数,能置其一死更是闻所未闻,即便是攻其无备,只一招……只一招便利落干净的碎了胸骨摘了龙心毙了枭雄,其匪夷所思更甚于海龙王的恐怖死状!

屠龙者应是黑衣人,但那不过是两个女子,若非毫无其他可能,王襄实不能信,即便眼见为实,却也还是不敢信不愿信!

王襄越思付越觉得疑点重重,唐天惑之死已成迷局,当事者只剩那两个从忽一面的黑衣女子,暂不论敌友未明武功莫测,只挥手相邀又出手相据,便已是百思不解。唐天惑石室待客又是常服便装,想必所来之客甚熟所谈之事甚密,纵然言语失合恐不必势同水火生死相搏,以唐天惑之阴毒总不至毫无防范,以海龙王之强蛮又怎会引颈就戮……

若不是一阵窸索声响,有些许碎石粉屑自石壁“簌簌”落下,很难觉察正中石椅所倚的石壁上,“生死簿”三个碗口大的遒劲墨字写得极高,自三字以下原应还有字迹,却已被尽数毁去只遗漏不几个残字断文,尚新的划痕七横八纵深浅不一极潦草,没有铲削的平整痕迹倒似指力所为……“生死簿”正下方被毁去之处,一行暗红色草书字迹略小——镇海帮海龙王唐天惑!

王襄再吃一惊,顾不得唐天惑龙目不瞑虎视于前,又趋上了几步举目抬头。九字草书凹刻入石,宽指许深寸余,字迹娟秀流畅,只最后一字落笔处似是锋芒收束未尽却是些许血迹淌出,竟是蘸着尸身血水以指代笔新鲜写就的!念及黑衣人破胸取心犹如探囊,这挥指刻石虽是不易却也不足为奇,只是手刃枭龙后本应速速隐遁,纵然留字泄愤或是示威,毁去生死名录却着实画蛇添足徒生枝节。纵是王襄仔细辨认,除了那“生死簿”与“镇海帮海龙王唐天惑”三墨九赭十二个字,只余下残横断竖的“山”“轩”“黎”等不足十字隐约可辨,再无其他线索……

王襄只身闯堂登门问罪,自知不会风轻云淡,一场筹谋连番恶斗尚在情理之中,随后这连连的变故却是神鬼难料。王襄百思不得解,头痛欲裂,却听到身后石门“嘎吱吱”作响,出神之下竟忘了身处险境,哪还敢耽搁,闪身夺门闯出……

迎面兜头盖脚一张大网,与其说王襄被巨网罩住,倒好像王襄主动撞进网中。石径只一人宽,左右自无去处,王襄叫了声“啊呀”,身携巨网倒纵一步,背后石门已“咣当当”关得严严实实,一撞之下肩背剧痛百骸欲折!

季无双一招占先,哪会错过,摆一双鳄鳞烂银钩抵住了王襄的哽嗓咽喉。

王襄俊脸顿时失了轻狂不羁,季无双只道他失手遭擒失了胆气,却不知王襄惊觉身陷巨网时欲施玄天内力相抗,却连第一重“中天”之力都是无影无踪……

“我镇海帮以礼相待,你却为何勾结党羽加害唐帮主?!”季无双持双钩负手而立,逼问咄咄,却面露得意之色。

王襄已被押至前院一平坦开阔处,周身巨网未脱又捆了好几道铁链,那巨网该是海上捕捞之用,拇指粗的麻绳绞着乌金细线极是柔韧结实,重逾千斤的巨鲸海兽尚不能逃,王襄自不会徒劳挣扎白费力气。

季无双、韩当、燕琅、林猛四人一字排开,距巨网加身的王襄约有五步,除了季无双面有得色,其他三人仍是各持兵刃严阵以待,四人外约十米远又环围了十五六个精壮汉子,一色的马裤坎肩,袒胸露背一身古铜色的腱子肉,个个手持拉满了弦蕴足了力的精钢渔弩,三角状带倒刺的簇尖闪着黝黑的寒芒。王襄暗自苦笑,这般兴师动众倒真是看得起我。

季无双见王襄姿态轻蔑,恨声威胁:“你已插翅难逃,何不彻底交待了,我不为难你,让你死个痛快!”

王襄看着他,嘴角抽动牵出一丝苦笑,却仍未作答。他尚且一头雾水,哪里知道从何交待。横纵不过一死,看着季无双等人无计可施的样子倒也有趣。

林猛本就是粗鲁急躁的性子,又在王襄手下吃过大亏,哪还压得住火气,手中镔铁棒槌一撞,“铛啷啷”震耳发聩,“还有什么可啰嗦的,杀了这小子与帮主报仇!”不待说完,便挥起镔铁棒槌砸向王襄头顶。

王襄心知命不久矣,倒是不惧,只是诸多大事未了难免心有不甘。镔铁棒槌挂风袭来,却不躲不闪,反而前倾迎上,俊眼含怒直直的瞪着硕鲸!

林猛见王襄悍不畏死,反觉心生胆怯,略一迟缓,手中的镔铁棒槌被燕琅挥鲨尾软鞭自下搪了一下,镔铁棒槌去势略偏,擦着王襄的额角走空了。林猛被王襄吓破了胆,只好迁怒燕琅,怪叫出声,“玲珑鲨,你要干什么?!”

“莽汉!不问个水落石出,帮主便这样枉死了吗?”燕琅出手搭救,有感激王襄涌潮堂争斗时占了先机却未下杀手之意,却也丝毫不疑他就是杀害唐天惑的元凶之一。

“妇人之仁!”林猛恼她唤自己莽汉,强词夺理道,“人都死了,问明白有个屁用,杀了干脆!”

王襄心知众人皆认定自己便是杀害唐天惑的罪魁祸首,种种匪夷所思加在一起,确实也无可辩解,今日难免一死,懒得再听众人鼓噪,出言相讥道,“傻大个儿,你若不妇人之仁,倒是给小爷来个痛快的!”

林猛摆镔铁棒槌欲砸,“你敢!”燕琅一抖手中软鞭,眼神却是怨怼着瞪向王襄,怪他不领情。

“要你多管闲事!莫不是看上了小爷!”王襄无赖起来哪还会管生死一线,转向韩当,“绿头龟,你倒是好气量,也不管管你家婆娘!”

燕琅见王襄胡乱纠缠的把韩当也搅进了浑水,也怕丈夫多心,寒声叱道,“想要一死百了,痴心妄想!你若不交待清楚,老娘有一百种手段让你生不如死!”

“怎地?你想把我的蛋蛋也摘下来不成?”王襄看着韩当的马脸已经青绿,哈哈大笑。

季无双阴鸷多疑,见王襄不欲开脱反求速死,更是怀疑唐天惑之死有内情,出言喝止住众人。一步一顿,踱到王襄面前,“冤有头债有主,唐帮主究竟不是你亲手所杀,你要是如实交待了,我镇海帮自会缉杀元凶,放你一条生路不再计较。你若当真冥顽不化,今日怕也不得善终!”

“你若早这般通情达理,我怕是早就告诉你了……”王襄看着季无双殷切的眼神,一本正经的说,“唐天惑作恶多端,被……”

季无双见王襄终是妥协了,不禁又凑前半步。

“被……天打雷劈啦!”王襄诡计得逞,看着季无双遭到戏弄气急败坏的样子,开心着笑骂“老天有眼,除恶扬善,天理昭彰啊!痛快!痛快!哈哈哈哈!”

“你!你!你!……”季无双虽阴险却也还有些涵养,此时也被气得咬牙切齿,戟指王襄,“我再问你一遍,你若还不招认,季某想饶你不死,怕是镇海帮众兄弟也不答应!”说罢一挥手,四围持弩的汉子各自踏上一步,季、林等四人旋即退出圈外,精钢渔弩除了猎杀巨型海兽也做湖海抢掠之用,三十丈开外洞穿尺厚的船舷易如拾芥,距离如此之近,被十数只硬簇攒身真不如被镔铁棒槌砸死舒服些。

“你知道唐天惑怎么死的吗?知道呀!被老天爷收了心肝,死得可惨啦!你知道唐天惑怎么死的吗?知道呀!被老天爷收了心肝,死得可惨啦!你知道唐天惑怎么死的吗?知道呀!被老天爷收了心肝,死得可惨啦!”王襄学着季无双的口气自问自答,连声重复三遍,挑衅的向独目鳄嚷道,“我替你问过啦!可还满意?!你们还不动手等我咬舌自尽不成?!”

季无双一时两难,就这样杀了王襄,唐天惑的死因仍没有着落,不杀,却一言既出犹如箭在弦上……

众弓弩手全神贯注,只待季无双下令。突然!“慢!”一声春雷乍喝!一个汉子闻声栗抖,失手间,一只精钢渔弩离弦破空而出……

一团紫霞裹挟着一丛青霜,自远处翻卷而来,势如雷霆万钧,不及近前,一道黑影自霜霞中携风雷声精射而出,黑影后发先至炸在精钢弩尾,只“叮”的一声金玉交错!

黑影撞得渔弩擦着王襄太阳穴分飞各自,两颊隐隐作痛,耳内一阵轰鸣。千钧一发之间,便似一世阴阳一轮回,纵是英雄如王襄,也是魂魄俱散,舔了舔淌落到嘴角混了血珠儿的冷汗,一丝腥咸,还活着,好险!

渔弩激飞出一箭之遥方势竭坠地,黑影多飞了十余丈……紫霞青霜自人丛闪过,急追黑影竟未曾慢了多少,紫霞青霜越过坠于浅草中的黑影不远便停了下来,收势之稳不逊来势之疾!一青衫少年自一匹黑鬃黑尾的枣红马上离鞍弃镫,将草丛里尺余长的黑色一物俯身弯腰捡起,擦拭几下,别入腰间,一人一马并肩缓缓而回,不吁不喘一派气定神闲。

镇海帮帮众看清来人,不待及近,便都忙不迭撇了渔弩单膝跪地,不住声“少庄主”、“少帮主”的慌忙叩拜,季无双等四人也是颔首抱拳,神色甚是恭谦。那失手误射渔弩的精壮汉子更是吓得双膝一软,五体投地,高呼“属下无心,少帮主赎罪”,磕头连连。

青衫少年向季无双等四人拱手回了一礼,却无一言,目不旁视缓步穿过人丛,浑似没有看见左右跪了一地的十数帮众,竟无表示。少年顾自踱到王襄身前,上上下下端详了一番,“所犯何事?”,语气冷冷,不知问向何人。

“他……他勾结匪人加害帮主!”季无双等四人已在少年身后站定,答话的便是玲珑鲨燕琅,她终究不是穷凶极恶之人,“勾结”“加害”比之众人早就认定的“事实”已是轻描淡写了很多。

“家父……他……”青衫少年身子一颤,面色和语气却是如旧,“当真?!”仍是瞅着王襄,想是问向他的。

王襄并未回话,却脱口反问:“你就是唐瑜?!”小青蛟唐瑜,唐天惑的独子,江湖有云此子极是俊秀,一见之下,却是哪是“俊秀”便可以形容的。王襄已算是人中翘楚,这唐瑜却是俊朗不逊英秀更甚,若硬要白壁求瑕,除了略瘦削了些便只是这清冷不进人的脾性。都说龙生九子,惜乎唐天惑只这一脉单传,谁知只这一子就尽占了九子的风流!

“当真?!”王襄未答唐瑜,唐瑜也不回王襄,仍是简简单单清清冷冷的追问。

“当真!你父已遭不测殒了性命!”王襄据实已告,神色少有恣意,这小青蛟唐瑜刚刚施援手救了自己,纵是唐天惑大奸大恶,毕竟是他血亲,自不能“天打雷劈、老天有眼,除恶扬善、天理昭彰”的胡说八道。又何况,在他冷峻的性子前王襄也是实难顽劣的。

“你所为?!”唐瑜既无悲戚也不愤恨,只是本就冷冷的声色又寒了三分。

王襄未答,只回以郑重之色,心道“我若说不是,你可相信?”。

“除了他还能有谁?!”莽壮的林猛抢言道。

唐瑜未理会硕鲸,“你——所——为?!”

王襄苦笑着摇摇头,“你可信?”

“那又是何人?”唐瑜追问。

王襄本欲耸耸肩,奈何坚网铁索加身,动弹不得,“我怎么知道?!”

“竖子狡诈,少庄主信他不得!”季无双见事情有变,恐唐瑜轻信放过王襄,他是一帮之少主,如若他面软心慈了,其他人便当真不好再作追究。

王襄轻哼一声,也不再辩解,自己本就是刀俎之下,这唐瑜不明就里的救了自己,也未必见得与季无双等人不是一丘之貉。况且海龙王小青蛟父子连心,纵是唐瑜罔顾是非公理一意包庇袒护那条孽龙,也不过是天道无恕人伦可原。王襄心道,随你处置吧,无外是引颈就戮再死一回,反正这条命也曾拜你所救。

唐瑜全不理会众人,垂下了眼神,略作考量,转头问向季无双,“家父尸首何在?”

“尚在御云峰密室中,未曾料理后事。事发突然,刚刚捉住这凶犯,若当真审问不出什么线索,还是先速速斩了这凶徒以告慰帮主在天之灵的好!”季无双口中答着唐瑜,目露阴狠瞪着王襄,悔自己方才一时犹豫,只想着追问同党余凶,错过了置王襄于死地的最好时机,徒增了些麻烦。

“先在潜龙斋看押。”唐瑜向季无双等人冷声命令,“我去看看!”

“少帮主三思……”季无双见唐瑜决意暂时不杀王襄,悔意更甚。

“我回来前,谁也不得动他!”唐瑜未再理会季无双,拍了拍一直随立身侧的小红马,“辛苦啦,你自去歇息吧。”冰冷的神色亲昵了些。

那黑鬃黑尾的枣红色小马一直杳然静立在唐瑜身侧,既不踢踏也不嘶嚎,连摇头摆尾都是极轻,此时闻言用鼻尖儿在唐瑜的肩头轻轻一点,抖了抖鬃尾,踢踏着走开了,姿态娉婷款款,步履飘逸轻盈……

所谓千里马者,必是善跑,但大凡以耐力见长多不善疾驰,疾驰之马却又持久不足,更兼性情暴烈不易驾驭。唐瑜这匹小马虽不甚高大剽悍,却是耳立口方、面直颈短、胸阔背展,腰修臀丰结板肋、腿长蹄坚生附蝉,骨架匀称肌腱结实,宝马之妙处一数占尽。通身不染一丝杂色的枣红油亮如洗,覆肩及蹄的鬃尾丰长厚密黑如墨亮如漆,雷霆驰掣时红黑裹挟莫辨犹如姹紫艳霞。以小青蛟之尊宠镇海帮之豪富,玉勒金镫锦韂雕鞍倒也平常,那小红马的黑鬃竟被细密编织成三股麻花小辫子交结成网分别披覆双肩,尾鬃也是梳理的顺畅滑腻扎了五色璎珞,足见唐瑜对这匹小马呵护宝贝得紧。

王襄自然懂马,这匹黑鬃黑尾的小红马不但追风逐电、收纵自如,疾驰不闻蹄声、穿人丛如过隙,轻盈灵动之难得更在迅疾敏捷之上。现在又见识了这小马的通人解语,无端艳羡嫉妒起唐瑜来。

镇海帮那一众丁勇未得命令,不敢起身,便一直半跪着,唐瑜经过人丛时峨眉蹙了蹙,一掸青袖,“退去吧。”

“喂……喂……你暂时不杀我,能不能把这渔网先撤了呀?”王襄向着唐瑜俊挺的背影嚷嚷着。

唐瑜侧了侧身,未回头也未止步,“不能!”

“小兔崽子!便留你多活一会儿!”林猛一脚揣在王襄的屁股上。

王襄有心还口,但身缚渔网动弹不得,徒争口舌之快皮肉难免吃亏,撇了撇嘴,只得并拢双腿蹦跳着前行,形容之狼狈确实挺像“小兔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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