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的时间,等馨月把事情办完已经是夕阳西下了,她脚步匆匆的想赶在宫门落锁之前回去的,为老嬷嬷选一个长眠的地方多花了点时间,好在一切顺利。馨月也确实在宫门落锁前回到了后宫之中,在自己的房门口不远的地方,馨月便又遇到了那个少年。江昊宇看见她行色匆匆的,便故意问道,你这是才从问医堂那边回来?馨月摆了摆手,说道,你怎么来了?江昊宇看了看周围,故作扭捏的的说道,你还是请我到你的屋子里坐吧?今儿个我师父给我带了点儿好吃的,我想请你尝尝。自打那日两人相互介绍了下“身世”之后,江昊宇便会以各种名义来馨月这边聊天。这次江昊宇笃定了她到现在还没吃东西,便带了些点心过来特意等着她。馨月听到有好吃的,开心的笑了,连忙把这位小金主请了进来,这日子久了,因为馨月发现,这个小允子带来的点心都特别好吃。江昊宇笑着进了屋,将袖子里的娟布打开,里面七七八八各种精致的小点心,江昊宇又亲自给馨月倒了杯茶,看着她津津有味的吃着。脸上的笑就没停过。馨月在江昊宇跟前,从来也不顾什么礼仪规矩。一边吃一边说着这几日有趣的事情讲给江昊宇。看着馨月吃的差不多了,江昊宇才说道,听闻太医院里的小胡太医对你十分照顾?馨月有些诧异的看着江昊宇,问道,你是听谁说的?江昊宇知道,自打上次那件事情之后,馨月对这些谣言的事情有些敏感,他笑着道,你可别紧张,我是听我师父说的,说今儿个那个小胡太医去问医堂特意问了许多关于你的事情呢。馨月对江昊宇这个无所不能的“师父“已经免疫了。馨月有些呆愣的摇摇头,说道,也许是上一次我向他请教了那位嬷嬷的病情,可能他也对那个新方子的药效也有些好奇吧。毕竟是他研究出的方子,想知道对方是不是痊愈了也很正常。江昊宇凑近馨月的脸,然后似真似假的问道,你对胡威有没什么特别的感觉?馨月听了这话,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江昊宇的笑又大了几分,转而又说道,我猜着他是想要带着你做女徒弟呢?馨月翻了翻眼睛,思考了下,说道,与那样一个人一起共事,会惹出一些不该惹的麻烦的,我觉得自己不合适。此话一出,江昊宇知道自己今晚的事情做完了,十分开心的说道,算你有自知之明。馨月却翻了翻白眼,问道,你莫不会是因为担心这个才来的吧?江昊宇笑而不答,只是嘴角浅笑的站起身摸了摸馨月的头,说道,你只需要知道,我呢,是个知恩图报的小哥哥就可以了。馨月又不屑的白了江昊宇一眼,江昊宇接着说道,胡威,就是一个活靶子,那是多少女人眼里的目标,他可保护不了你。馨月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江昊宇本想多陪馨月一会儿,奈何手里的事情还很多,又嘱咐了些注意保暖之类的话,又不放心的给了些馨月一些散碎的银子,才转身回去了。
江昊宇回到自己的祥晟殿,暗卫们已经到了馨月所说的地方,并把已经查到的事情做了整理以书信的方式送了回来,江昊宇处理完手上的正事之后,才把那封厚厚的信拆开读了。这一读才知道,原来馨月在西南过的日子竟然比她说的还要凄惨的多。信中是这样的说的,属下们来到西南南部的小镇,打听到了馨月姑娘的府上,她的继父秦业是这里的县太爷,已经为官十余载,当初家道清贫,好容易进了仕途,却分配在一个更加荒凉的地方。便娶了当地的一位商户家的小姐许氏为妻。许氏为人泼辣,悍妒,秦业本身性格懦弱再加上岳父家的财势雄厚,而且夫人许氏又为秦业生了一子二女。秦业便事事都听命于夫人许氏。五年前,秦家突然多了个三小姐,镇上的人都知道,秦家的说法是这个所谓的三小姐其实是被捡来的,至于如何捡,属下们正在追查,因为要深入秦府才能得知真相,可能还需些时日,请主子恕罪。镇上的人说,这个三小姐起初的时候病的厉害,镇上的大夫几乎都去医治过这个三小姐,但是却没人能治得好。后来许氏嫌她是个丧门星,刚来就病的要死不死的便十分的厌烦她。后来也不知道怎么的,这个三小姐的病就好了,但是再问她事情,她却说什么也不记得了,许氏对这个三小姐放出话只要不饿死,就不要随便进这个家门。这五年来,这位三小姐几乎是靠着镇上的人百家饭长大的,因为这里的民风淳朴,镇上的长者们便有的教导三小姐习字,有的教导她下棋,有的教导她画画,有的教导她医理,有的教导她女红,绣功。只要有人教,三小姐便用心学,也许是跟着镇上的长者们的时间太久,三小姐的性格也渐渐开朗了起来,手也变的巧了,嘴也变的甜了,心也看的开了,属下们在镇子上每每打听三小姐,周围的人都会围过来,向属下打听三小姐的事情,关心着三小姐,唯有她的继父秦家,对这个养女从来都是自生自灭的态度。这次若不是秦业官位太低,女儿必须要奉旨进宫,许氏又舍不得两个亲生女儿受苦,这才想起流浪在外的这个养女,据说临走时许氏只给了这个即将进宫的养女五两银子,却贿赂了办差的公公封了五百两银子的红包。属下们还仅仅是初来到这里,详细的事情会慢慢打听清楚之后再汇报给主子。江昊宇嘭的将信纸摔在了桌上,愤恨的说道,这世上还有这样的畜生!小安子在一旁安慰道,主子,您也别气了,若不是这样的缘分,您不还遇不到馨月姑娘么?这俗话说,吉人自有天相,我瞧着,馨月姑娘就是这俗话里的“吉人“!江昊宇皱着眉,并不说话。江昊宇从没想到,一个太守,竟然也可以不仁到如此,一个养女而已,能花费几个银钱?江昊宇将信重新装好,让小安子保管,便又提着剑去了武场,他不能去见馨月,怕自己一时控制不住的想问她,问她这几年过的苦不苦,吃不饱,穿不暖的时候都怎么办?可他不能说,不能问,只能把这些事用另一种方式发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