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衡大声喊:“公子俊,解发髻,数一数啊。”
刘明信也喊:“解发髻,数一数。”
公子明恒和其他都一起起哄喊:“解发髻,数一数!解发髻,数一数!……”
公子衡心里感觉到痛快。这样的赌局,不管公子俊怎么押都是输。没有那家公子会批头散发给别人数头发的。即是有人愿意这样做,头发真的数起来,数到什么时候?数着数着头发掉了怎么办?这样唯有那位被数头发的人认输。
公子俊说:“你这算什么赌局?这不算!”
刘明信鄙视的说:“公子还说‘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现在不用‘追’,就想反悔了?”
公子衡说:“你要反悔,就是认输。是不是想认输?不想的话,就给我解发髻,数一数!”
公子衡感觉“大仇”得报,心里痛快的很。
“我说公子俊,是不是输不起啊。输不起,当众给我义兄磕个头就算了。”
公子俊瞪大眼睛,手握拳头,露出一副想打人的样子。
刘明信大声叫:“输不起!还想打人啊。”
刘明信料定他不敢动手,靠上前说:“想打人就动手啊。”
公子衡真的有点担心,把他逼急了。他真的动手打人。
这时周围的人都起哄,纷纷议论——“输不起就别赌。”、“这是小公子的局,一开始就输了。”、“输了,也要保持风度。”、“这公子看起来俊俏,就是个傻子。”……
公子俊的下人提醒他不要冲动。
公子俊面上露出了奸险的笑说:“好。我的头发是单数。这荔枝归你。”
刘明信高兴的说:“大家都听见了,我认为他的头发是单数,这位公子也承认了。荔枝归我了。哈哈哈。”
围观的人都有点鄙视刘明信的卑鄙,同时又投来了羡慕的目光,感叹第一次见到那么多荔枝,看起来还是颗颗饱满。这些荔枝可是由八百里加急送过来的,途中跑死多少匹马都不知道。那么大的一盘荔枝,至少上千两银子。
公子俊强行欢笑问:“公子衡,能不能把这些荔枝卖回给我?”
“这是我义弟的,你得问问他。”
公子俊无奈问刘明信。
刘明信说不卖。
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安南王心想原来孩子是这样狡猾的人。不过这不是重点,他故意咳嗽一声是想提示刘明信赶紧卖掉。荔枝在安南王的眼里根本就是一碟普通的水果。现在的他一想到那句‘一颗荔枝一亩田’。他就两眼冒光。刘明信手上的荔枝看起来该有一百颗。
公子衡明白父亲的意思。他对刘明信说:“义弟,你看义兄的份上,就卖给他吧。”
公子俊高兴的说:“是啊。你看你义兄都这么说了。就让给我吧。”
“卖给你也行,你开个价吧。”
公子俊心痛的说:“市价是‘一颗荔枝一亩田’,折银子算就是一颗十两。这盘子不多不少,是我挑的,正好有一百颗。”
“你欺负谁啊?我告诉你我这荔枝,个个皮薄肉厚而且核小,是地道的糯米滋荔枝。一颗抵得上两亩田。”刘明信把公子俊的话复述了一边。
公子俊心里骂这小子学的真快,真不该在他们面前夸口。这荔枝实在太贵了。再贵,他也必须买。因为他要出席太子宴会,答应带上荔枝的。贵人都在期待。这是他专心挑选最好的荔枝,另外挑剩下的已经让人转手卖掉了。
可是实在是贵,要买回来的二千两银子,他正在犹豫。
刘明信改口说:“可我手上的荔枝,再怎么也得三十两一颗。”
公子俊吓坏了。天啊,他好歹也是个南方人,真的不稀罕这东西。只是宫中的人攀比着吃。
公子俊的随从觉得自家公子被讹了,生气到想打人。安南王这边的人个个都得意洋洋的。安南王有点忍受不住了。他看见的不是荔枝,是金子了。他真想跑过去把荔枝卖掉。
周围的人感叹:真的是天价!
刘明信问:“公子俊,你买不买啊?”
公子俊:“这哪里是荔枝啊,简直是等重的金子了。”
“哦?是吗?我听说金子砸人,人不会觉疼。我试试。”刘明信说完,抓起几颗砸向人群。
人群立马引起了疯抢。双方的人都目瞪口呆。安南王心痛的很,但他还是强忍着。公子俊心里痛快,暗中拍掌叫好。
刘明信再抓起一把问:“公子俊,一颗三十两,你买不买?不买,我可会全扔掉的哦。”
“别扔!别扔!千万不要扔了。我全部买下就是了。”
公子俊心在滴血,同时又恼火。他的手下替他不值。
围观的人有的人捡到了,大声尖叫,异常的兴奋。
公子衡心里痛快,没想到义弟帮他报了仇,把之前输掉的全给讹回来了。安南王心喊“干得漂亮”。公子明恒被感染了,高兴的拍起手掌。
经过双方点算,盘子里剩余荔枝一共九十五颗,合计白银二千八百五十两。
周围所有的人都惊呼。
大宗交易都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当然公子俊也不可能带那么多银子在身上。
最后公子俊带安南王他们一起去,自己存银子的钱庄,把足额的银子全部转给了在那里也有账户的公子衡。这次的赌局不仅掏空了公子俊积攒的月俸,还挪用部分邕王来京都生活的银子。
当时的一两银子能买三百八十斤大米,十两银子能买一亩田。这么大的赌局,一下子传遍了整个京都。
公子衡告诉刘明信:拥有将近三千两银子可是妥妥的一名小富翁。可是京都到处都是消金窟,豪门贵族一次花个上千两也是时有的事情。
安南王对自己收养的义子有了新的看法。他之前一直都以为刘明信给乖巧听话的孩子,本质是调皮的很。身为贵族若不顾一切,肆意妄为是会闯下大祸的。不过公子俊,他们也不怕得罪他。毕竟大家的身份一样,都是王族,没有高低之分。公子衡比安南王多想一步。他知道太子和公子俊关系密切,怕太子掺和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