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后来呢？
后来的叶柯变成了花心大少，和很多的女生交往，然后分手，周而复始，短暂的交集。
苏小感却从来不闻不问。
开学第一天她就找班主任换了位置，然后每一次擦肩她都对他视若无睹。
那一天以后，他成了她生命的隐形人。
他不懂，那些分手的女孩都对他念念不忘，惟独苏小感抛下了他一点也不后悔。
印尧说，她也许只是一时冲动。
李盈盈也这么说。
现在想来，李盈盈在他们之间到底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呢？
她忙前忙后着他和苏小感的爱情，一心想两个人破镜重圆，她说一个是她最重要的哥哥，一个是她最喜欢的姐姐，是最般配的人。
她明亮的眼睛顾盼生辉地看着她，满满是崇拜的神情，她是那样信赖着他，而他也选择了相信她。
所以在叶柯就快要绝望的时候，李盈盈告诉他，小感姐说其实还是爱你的。
那一刻，他真的相信了。
“那她为什么还要分手？”
他满怀着希望问李盈盈，却得不到她任何的回答，只有犹豫不绝的支吾。
“因为太累。”
那天下午，他拦住苏小感去路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她是这么回答的他的。
然后她错身走开，被留在原地的他找不到半点反驳的余地，却还是下意识地握住了她的手。
尴尬的时候，印尧突然出现。
“你们在聊什么呢？”
叶柯被苏小感挣开的手就那样僵硬在半空里，他侧头看见印尧明媚的笑脸。
“叶柯，”印尧走到叶柯身边，伸手搭住他的肩，他瞟一眼苏小感满，嘴角略过一丝笑容，“叶柯，你最近虽然传闻很多，但是作为朋友我还是很开心，毕竟你开朗了不少，也愿意接触人了。”
“嗯。”
“叶柯，我今天只是想跟你说件事，既然小感也在这里，我就一并说了吧。”
“什么？”
叶柯愣了愣，看着印尧，他不知道他有什么要说的，而且还是和苏小感有关的。
“叶柯，你现在和小感分手了，也交了新的女朋友，所以我想我再追小感也可以吧？”
“你…什么意思？”
“我喜欢苏小感，在你喜欢她的时候就喜欢。”
“那你为什么当时不说？”
“因为你先说了，而我和你，我们是朋友。”
叶柯呆呆地站住，仿佛印尧的话是冲击力极强的武器一样，而很不巧他的受冲击能力很小。很久以后，叶柯才回过神来，看看印尧，又看看苏小感，露出一个笑容。
“那是你的自由。”
之后的剧情变得狗血而且俗烂，同届的学生很多把那当做是W中学爱情故事里的一场笑谈。
印尧极其高调地开始追苏小感，然后两人似乎是理所应当地在一起。曾兰指着苏小感的鼻子骂她是第三者，大家才知道原来印尧和曾兰只是冷战，并没有真的分手。
而叶柯，继续做着他的花心大少，花丛里穿过，却没有一朵花可以让他停留。
苏小感曾经说过，“叶柯，你有张很好看的脸，要多笑，知道吗？”
他现在知道自己笑一笑就会招来很多女生了，除了苏小感。
苏小感曾经说过，“叶柯，你带的点心太好吃，以后吃不到我会难过的。”
而现在印尧会给她买最贵的点心，甚至她的朋友，哪怕那些朋友印尧曾经很讨厌过。
苏小感曾经说过，“叶柯，你还是踢球的时候最帅。”
现在，叶柯再也不踢球了，他只会偶尔和女友路过操场，看见球场上的印尧，金色的球鞋上印着两个字母，XG。
苏小感曾经说过，“叶柯，以后我监督你作业。”
现在她甚至坐到了印尧旁边，他看见他们在课堂上偷偷亲吻，作业本被他全部撕碎。
苏小感还说过什么，叶柯已经记不清了，他只知道现在苏小感的一切全部都与他无关了。他开始在一次又一次的爱情里学会看开，渐渐地不再伤心。
直到那个夜里撞见深吻的苏小感和印尧，微弱的灯光下，他还看见印尧的手伸进了苏小感的衣服。那一刻，他才知道原来自己还是忘不掉。
然后，他开始追求曾兰，大张旗鼓，一点也不逊色当初印尧追求苏小感的高调。
旁人看得开心，还帮他们取名叫十字相乘的爱情。
他笑，怀里抱着曾兰，看着苏小感有些变色的脸，那一刻，他好像又看到希望。
李盈盈也跑来告诉他，“小感姐最近脸色很不对诶。”
他们的爱情的确是十字相乘了，却从那一刻开始了没有答案的计算。
他最终因为种种原因被退学，母亲无所谓地接下了勒令退学的通知，转身打电话帮他联系了另一所职业技术学校。
离开学校，离开苏小感，他以为自己会看开。可事实上他老早就看开了，不过是忘不了放不下而已。
所以依旧周旋在女人堆里，也继续保持着和曾兰的关系，因为只有这个女人在自己身边时，苏小感的脸上曾有过一丝怪异。
而曾兰似乎永远看不见他身边的花丛，也听不到他的传闻，只是对他好，好到他终于体会到了苏小感当初所说负累。
印尧和他彻底决裂，过去班上的男生也看他不顺眼，新的学校里也很快就没了他的容身之地。
至于苏小感，他不懂她。
那一次脸色的不悦后，直到自己被开除，她都没有再有任何反应。只在一次自己被不良少年围攻的时候突然出现救了自己，然后她目光冰凉，揪住他的衣领，伸手拍了拍他衣上的尘土。
“拜托你以后找女人也看准了再动，别又抢了不该抢的人。”
“那你呢？”
“我？”苏小感松了叶柯的衣领，望了望身后的人，脸上是淡淡的笑容，“我要的爱情，你陪伴不起。”
印尧和苏小感在一起一年，高三开学的时候分手，印尧在理科实验班，立刻就重新找了女友，苏小感在文科实验班，身边的男友开始走马观花地换。
“我就猜他们俩迟早要分手，因为小感姐一直喜欢的人是你。”
李盈盈在叶柯耳边说得斩钉截铁，听得叶柯心如刀绞。
“苏小感，我们重新在一起，好吗？”
“好。”
叶柯惊讶地看着苏小感，他被李盈盈怂恿来找苏小感重续旧情，万万没有料到她会答应。
那个时候，叶柯还和曾兰在一起。
于是他匆忙和曾兰说了分手，任凭她哭成泪人，他的心就好像铁石，曾兰的泪水打不开任何的缺口，反而像是他急于挣脱的枷锁，平白抹掉了他心里那一点小小的愧疚。
然后和苏小感在一起，又好像回到一年以前，他小心翼翼守护着这份爱情，回避着过去的错误，只为了换那个人的驻足。
然而懂得拥有，却未必能让她为自己停留。
那天，李盈盈含泪来找叶柯，拖着他跑，一路上也不顾他的疑问，直到在河堤边，他看见亲吻的两个人影。
印尧和苏小感。
他甚至迈不开步子去问一句为什么。
“盈盈，这……”
“我偷听小感姐的电话，知道她约了印尧，就跟过来了。”
“他们说什么了。”
“小感姐，她……她说，她看见你觉得压抑，会胃痛。”
叶柯捂着自己的胃，想起分手那天苏小感捂着胃的手，大笑出声。
河堤边的两人听到声音，回头看到了叶柯和李盈盈，苏小感的脸上闪过一丝讶异和不忍，却没有半点愧疚。
“苏小感， 你就不解释？”
“你都看见了，解释是多余的。”
“你……”
“我早说过，你陪不了我的。”
“苏小感，”叶柯有些狂躁地指着对面漠然的女孩，胳膊被李盈盈拉住，“你就不会觉得半点对不起我？”
苏小感抿唇，看着李盈盈，也没顾身边的印尧，绕过叶柯离开。
看着那个背影，叶柯流下眼泪。
那一夜，他喝醉了酒，第二天醒来，躺在宾馆里，身边睡着曾兰。
一切都无法挽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