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说了?还是说不出口了?”
顾玄栀哼了一声道。
竹午自感前途黯淡,有些愁郁伤闷,闻言仍是怒了,就瞪起一双美眸:“你知道什么?你一只夜朽而已,若不是共同落在了这群黑异手上,又共同被困在了这囚珠之内,你以为你有跟我们谈话的资格?”
“那又怎样,你们不还是献出了屁股吗?”
“你——”
“你什么你?直呼名字不行啊,我叫顾老五。叫我顾老五,不要叫你。”
顾玄栀满不在乎的态度,简直气死个人。
就是碧扶当然也没太多区别,何况是个年轻的雌性。
竹午气得怒气咻咻的,要不是这里是在囚珠之内,满打满算也就这点地方,而且大家都是砧板上的鱼肉,她还真想现在就好好撕了顾玄栀的这张嘴。一只蘑菇而已,有什么可豪横的?
落在往常,夜朽蘑菇都只是她猎捕的对象!
“好了好了,竹午,你也安静点,照顾好小阿吉。顾老五是吧?你既然已经蜕化有成,生了这样的灵智,那其实也就跟我们差不多了。倒也可以平等相交。”年老碧扶说了说道,“只是可惜你的境界太低了些,这还第一阶段没有吧?”
“你们不也没有吗?”
顾玄栀眉梢一挑,像个小痞子似的说道:“大家都一样,就不要摆谱了行不行?我是蜕化到现在都没有第一阶段,但我可跟你们不同。你们是从鸢域里出来的,底蕴总归有些的,何况我还听说你们鸢域的线师甚至能堪比黑异的元师。
你们背靠大树,却仍然没有第一阶段,我诞生荒野,也是没有第一阶段。
这两者是一回事吗?”
“你——”竹午听着简直要跳起来。
顾玄栀却是白眼一翻,觉得这雌壁虎怎么这么没有创造力,骂人都不会骂吗?骂人都不会骂,您搁这待着干嘛啊?
他也是刚刚从黑异的口中知道的。若不是这些个黑异讲出来,他甚至到现在都不知道确切的第一阶段的界限何在。
慢慢的翻译水平见涨,看起来倒是把“第一层境”叫做“第一阶段”更合适一点,原本叫作“黑异语”的这种语言叫作“卢赤语”也更恰当一点。因为似乎不止是黑异,这片大地上……不,至少是这片区域里,大多数智商型生物所说的语言都是这种,而非仅仅局限于黑异一族。
黑异、碧扶、元气、元术、元师、线师、蜕化体系……这些看来仍是大有可探之物,具有很强的必要性深入地接触了解一下,有可能的话,还要试着兼收并蓄一番。
据累计情报,以往投放下来的探索官利用《六层演绎法》仅仅是能浅显嵌合黑异、碧扶的蜕化体系,但《十层》应该不一样了,而且恐怕是大不一样。以目前《十层》体现出来的强大演绎力,应该足够他完整地嵌合其中之一,甚至二者同时嵌合了。
只不过目前他已经触发了“夜朽蘑菇”这个生物物种的演绎态,短时间内基本上是不可能再转换成黑异或碧扶了,应该还要再等待一下。
这些暂且不提,因为顾玄栀面前的这三只碧扶可不知道他的底细。
但可能是顾玄栀说话太气人了,这一老一雌的两只大碧扶除了冷冷相看和怒目而视,一时竟然再不接话。这倒是让顾玄栀愣了,然后深深地叹了口气,挠了挠头也觉自己过分了。
乖乖,面子都这么薄的吗?为什么不能像我这样不要脸?大哥,哦不,大爷和大姐,你们俩现在带着这个小的可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啊!不该团结起来我这个有生力量进行合作吗?这样下去都得玩完。
懂不懂统一战线的原理啊?
两只碧扶很淡漠地表示:对不起,我不懂,也不想懂,你滚一边去。我们不想跟你说话,并向你扔了个沉默弹。
顾玄栀于是秃了……
他有点无力,薅起了自己头发……
他大爷的,真不跟我说话吗?
“别看我现在是只夜朽,嗯,也就是你们口中的夜朽蘑菇,但其实原来我不这样的。
呃,这么跟你们说吧,我是天上的神仙,神仙你们知道伐?就是生来不凡的那种,对对对,就是我。你看我这样也知道不凡啊,不然那只夜朽会我这么能讲话,还会说卢赤语,还说得这么溜!那啥……”
“你们听得懂吗?啊咧,难道是我口音有问题?不对啊,我听你们说话的口音跟我也差不多啊。是了,肯定是你们没见过我这么帅的夜朽,所以被惊到了。没关系,我理解,这毕竟不是你们的错。真的,见识浅短也是可以进步的,总之不要妄自菲薄,你看,我出现在你们面前,这不就是帮你们长见识,帮你们进步了吗?……”
“是了是了,这囚珠里不能使用元术是不是?这些黑异要进行大猎是吧,还有这些奴锁……我跟你们讲哈,不要看我戴链子这么麻溜,其实我都是骗他们的。真的,不骗你们,我是自己选择进来的,不然他们拿抓得住我啊哈哈哈……看来你们又被惊到了是不是?哈哈哈,不要紧,不要紧,我理解的……”
叽里呱啦,叽里呱啦,没完没了的,顾玄栀这一刻化身为了嘴炮大蘑王,那叫一个惊天动地啊,天塌地陷紫金锤。你不要讲话是不是?没关系没关系,我讲给你听啊,这服务一条龙我给你做好,不怕你不服!
顾玄栀越讲越来劲,越讲越来劲。
“所以说啊,其实这事都是正常的,就拿我今天来说吧……”
“行了,闭嘴!!”
竹午的额头上青筋暴跳,一阵阵挣动,实在忍不了了便是起身一声暴喝道:“你有完没完?怎么都不给我消停?”
“呀,原来你也会说话吗?”
顾玄栀故作讶异,这一会儿才是终于停了嘴,但那模样却是怎么看就怎么可恶。
哪有人这样的?
靠嘴碎来取得胜利,也亏他想得出。
无所谓,反正我不要脸嘛,顾玄栀很是心安理得地摆出了一张臭脸,说道:“我还以为你俩刚刚开始修闭口禅,一修要修二十三年呢。”
“你……”竹午闭目,很是艰难地忍耐了一下那股怒火,道,“你究竟想怎么样?沦落到此等地步,你就算有什么话,也无非是浪费时间,何必又要在此聒噪?有用吗?你这种低劣妖物可没资格与我们并立。想拐弯抹角地让我们之后带上你,你是……”
“休想”两个字没有说出口,年老碧扶就是忽然从闭目敛息中恢复,眼睛一瞪道:“竹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