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当然没中赭毒,如果中了赭毒你就不会还在这里了。看来是我们把那几只绉起想得太难缠了,它们虽有赭毒,但应当并未达到怒激的层次,不然我们也不至于能如此轻易就离开它们的群袭范围。早知如此就可离开,我们就当一早不与之纠缠才是,浪费了大把力气,还搞得如此狼狈!”
渚行满是不忿地哼说道。
“哪有那么容易提前知道?这些绉起一旦聚集成群,激发了它们的嗜血之性,仓促拉开距离试图逃遁才是大忌,赭毒从有形之毒化为怒激的无形之毒,到时候我们所有‘人’都得死无葬身之地。遭遇了绉起,任是谁来都是一场有我无他的血战,除非是到了第二境边缘的那几个家伙,不然谁有这本事轻易相敌?”陆硁沉了沉眸子,说道。
说起来,这次还是渚行的功劳最大。要不是他轻微察觉了这点,暗中有说,他们只怕还要一直厮杀下去,弄得遍体鳞伤。
陆硁和捭以自然是知道这点的。
飞直却是不知道了。
但从外人看来有些奇怪的是,陆硁和捭以只是略有深色地看了下渚行,便没有在此之上细说,没有点开。而渚行居然也是闭口不言,一副根本没有这回事的淡漠样子。
黑异是有不用声音的传话方式的,那类似于元气振波。显然之前通知这一点的时候,渚行是没有对飞直进行的。
而其实那时候,已经是飞直受伤落地近乎昏厥,不说实质上是说了也听不到。
绉起的背壳边缘的白绒具备另一种毒素,名为“绒毒”。那东西虽比不得赭毒霸道狂异,但在白绒硬化为壳绒刺击伤的时候,会产生极其强烈的致晕厥效果。而这也是绉起最令人忌惮的地方之一。
“所以说……我们摆脱那些绉起了?还有那只邪疫,它死了?”
飞直皱了皱眉头,自是一阵阴沉,视线在渚行的身上转了转,又落到陆硁与捭以的身上转了一圈,最后还是回到了渚行身上。她那阴沉的视线里,显然也是猜到了什么的,顿时冷哼了一声:“话说清楚,这次大猎,我才是落里定下的带队,你们不要太跑偏了。灵卵还有多少?现在集中一下。”
飞直说着,站了起来,嫌弃厌恶地看了看身上块块落下的干涸的黏液皮,说道:“那只邪疫真是恶心,这次大猎完了回落里之后,我非得好好查明这东西是什么不可……”
渚行、陆硁、捭以都不答话,也不说顾玄栀了,闻言便是默默地取出了身上仅有的灵卵。这只小队伍看来还有些什么嫌隙的样子。
只不过却是不足为外人道了……
而在另一边。
顾玄栀却是玩得飞脱了。
他哈哈大笑,就像玩在了游乐园,肆意欢腾。只听他那疯狂的笑声,随风荡去,是越来越高,越来越大。他“啊啊”地叫唤着,不时鬼哭狼嚎,不时如猿尖啼。
“哈哈哈,再快些,再快些!跑啊!跑啊……”
“小五小六,哎哎哎,跟上跟上啊!别掉队了……”
“那啥,那边那只,叫你呢!听不见我声音啊?!哈哈哈哈,过来,给我骑,来来来,我今天非骑了你不可……”
所有夜朽孢籽的体积都在迅速增长,一个个芝麻豆粒大的蘑菇出现在了绉起们的背壳上。顾玄栀高呼怪叫,若是有智慧物种,自然能分辨他在哪里,但这些绉起的智力低下,哪可能知道?
所以绉起们都疯了!完全疯了!艹,我背上居然有个声音在讲话,浪的一批,但我完全找不到他人,你说我怕不怕?
奶腿的,难道爷爷我碰到鬼了?不,什么鬼?打死我都不信鬼,但就是腿软啊,呜呜呜呜……
六只绉起于是疯了一样地乱窜,窸窸窣窣地跑得满是烟尘。轰隆隆,轰隆隆,大地之上尽起尘埃。它们惊恐地回望,恐怖地跳起,但怎么也找不到那声音的源头,找不到那声音来自何处。惊魂不定的嘶嘶声此起彼伏,它们互相倾轧踩踏,互相撞倒,不时就是打翻一地,“嘶嘶嘶嘶……嘶嘶嘶嘶……”那声音怎么听都不像之前的那般凶残呢。
喂,你们的凶残呢?
谁家吃螃蟹的螃蟹壳乱扔了?
顾玄栀淫威大起,一展雄风,哈哈大笑!
“来来来,给爷们儿骑骑嘛,你们还能掉了几根毛不成?呀,别说,你们这些毛还真软,白毛呢!我拔点试试……”
“嘶!嘶嘶嘶!!嘶!”顾玄栀一动手,那身下的绉起便像只吃惊的兔子般叫起,当即惊恐不迭,尖声一啼。顾玄栀却是:“哈哈哈哈,不就拔了你们几根毛嘛,刚才也没见你们怎样啊!”
顾玄栀是浪荡,整个儿一傻憨憨了。
他发觉这夜朽蘑菇的演绎态真?是万分好用,妙处无穷啊,这都有点爱上了。这不,新开发的!孢籽居然可以在夜晚吸收游离元气,然后迅速生长,不断变大,到了他这芝麻豆粒大小,就可以接近化人了。
不止化人,而且连意识也反哺回来了,变得无比清明,就像去吃了什么大补药一样,不……是一顿火锅,大汗淋漓,直呼爽快!
化人的时候更发现,原来已是可以移动,更可以变轻身体密度,仍然像是孢籽一样可以随风而飘,但他却又掌控了一定的自我行为力。而且这夜朽的身体居然完全不怕绉起背壳疙瘩里分泌出的赭红色腐蚀液。
是的,居然不怕。
这个情况一发现,夜朽蘑菇的耐C程度便真是完完全全出乎了顾玄栀的意料,甚至到了让他惊喜的程度!
这都是什么宝藏啊?
以后真是哪里都可以去得了,打不过就自爆身体化为无数孢籽,孢籽可以隐藏自己的意识,孢籽还可以分泌灰绿色黏液用来搞鬼,孢籽又可以再度生长成蘑菇,他还可以控制这般微型的蘑菇随风迁移,进行大殖民、大散布。落地生根!
以后谁还能跟他比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