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鹰鹎,中域猎魔山脉内较为常见的巨型鸟类异兽,因其智力低下又不善战斗,遂被修士驯化成了运载坐骑。
黎茉撅着小嘴,一脸鄙夷地看着不远处四下乱蹿的二娃子,不想当初她自己初次踏足龙鹰鹎时,似乎也不过如此。
原来,此前二娃子纵身跃下云石,却是先瞧见了范根荼已然返回原处,正时刻注意着他二人的状况。他盘估许久,御物无果,浮空步不灵,自知无法到达对面,便做出了惊人的举动,引得范根荼认定自己道心坚固。最终,对方不但出手相救,更是直接将他和黎茉二人一同拎过了悬空天径,登上了龙鹰鹎。
“怎么?还在耿耿于怀?”
范根荼品了一口灵茶,笑着说道。
“他…就是个无赖!”黎茉跺了下脚,生气地说道:“再过些时日,我肯定能自行跃过剩下的云石,都让他搅黄了!”
“嗯,不过以你眼下的实力,至少也要个把月吧。黎小姐就不怕家里人等急了?”
“你认得我?”
黎茉豁然起身,死死盯住对方。从小到大,想打她主意的人屡见不鲜,但这次怄气离家,不仅弄丢了身份腰牌,身旁又无护卫,令她心中一紧。
范根荼尚未答话,飞行中的龙鹰鹎突然传来一声刺耳的啼鸣,伴着剧烈摇晃。二人循声望去,瞧见二娃子双手攥住一片几尺长的翎羽,正死命的往外拽。
“哪儿来的土包子,敢在飞行中拔鸟毛,活腻味了不成?”
龙鹰鹎背部阁楼的其他房间探出几个脑袋,看清原为后,骂骂咧咧得呵斥着。
引起这番动静,让二娃子好生尴尬,连忙充愣装傻着返回到了座位。他本想寻个好位置欣赏沿途的风景,但断裂空间内漆黑一片,难见他物,于是他对脚下表面光滑,敲击有着铁石之音的翎羽起了兴趣,想着抠下一片留作纪念,但使出吃奶的劲道也未能如愿。
“你就不能安生点?”
二娃子见黎茉翻了个白眼,窘迫得不敢回应,却见范根荼突然将一块正面刻着一个范字的金色令牌递到自己面前。
“初登中域,小友又无推举,不妨入我烙城范家,也算有个栖身之所。”
这一举动令二娃子心中泛起了嘀咕,对方从始至终绝口未提及为何自己会短息内赶上黎茉,反而抛出了橄榄枝。
“加入家族,不是供奉就得改姓哦!”
黎茉见二娃子面露疑惑,在旁开口提醒着,范根荼也无奈的摊手认同了她的说法。
“你先别忙着拒绝!若是无法师从四大仙们,加入我范家未尝不是一种选择,何况拿着这令牌在城中办事亦方便得多。”
二娃子闻言点头收下,心中也留了个心眼,可黎茉却突然变得沉默不语。
洪堰道很长,范根荼也记不清究竟有多远,即便龙鹰鹎飞行的速度很快,却也需要耗去五日昼夜。
二娃子一路好奇得望着偶尔从龙鹰鹎周圈浮现的琉璃膜罩,仿佛一个鸡蛋壳一般将它包裹着。
“好看么?这是一种防护禁制,令龙鹰鹎在洪堰道内免遭乱流。”趁着范根荼离去打坐修行,黎茉忽然走近二娃子身旁,“哝,这个给你!要是没地方去了,可以去谋个差事!”
她说完便顾自转身离去,落得二娃子云里雾里。黎茉给的是一块特制的玉牌,墨绿色的质地正面镌刻着“玲珑”,反面则是单字“茉”。
时日飞度似流沙,五日转瞬即逝。
穿过同样的云台进出口后,一股清爽的气息迎面扑来,草青花艳,枝繁叶茂,浓郁的灵气,沁人心脾。抬头仰望,飞剑穿梭,各种怪异的坐骑川流不息。
二娃子出现在一处类似码头的地方。方圆里内成了规模不小的集市,各种叫卖推销不绝于耳,不过却都是席地而坐的临时摊贩,唯有五处阁楼占据四方——落日宗、阙月阁、沉阴谷、暗影以及执法司。
“在中域,所有人都修行么?”
“这倒不是!只是因为此处是唯有修士可达的通路口,才显得修士众多。向南不过百里,就是仙凡同居的烙城。”
范根荼向着一个方向指了指,然后走到黎茉身旁搭手对方肩头,继续说道:“小友在此等候片刻,会有四门之人前来询问,我还有要事在身,就此别过。”
他微微点头示意后,拉起黎茉向着不远处人群走去。
“哈哈,我就知道你能通过!”
身后传来爽朗的大笑,却是在此久等了的鲁桓。只见二娃子将范根荼的令牌取出,疑惑的看向对方。
“这些个在洪堰道办差的都是各大世家之人,他们会对自认有资质的外人示出善意,你不必过多介怀。倒是莫肖然离去时,让我给你捎个话,说是尽量加入落日宗,也好有个照应。”
“哼,你是什么东西,区区外界下民,四大仙们岂是你想进就能进的?还想挑选,不知所谓!”
突然走过一个身穿青袍獐头鼠目之人,对着二娃子二人大声呵斥:“面无三两肉,福浅缘薄;天庭赢亏地阁有缺,气运不通。哼,如此残相还欲修行,给老子滚蛋!”
来人带着一肚子火气,莫名奇妙地发泄了一番后扭头离去,空余二娃子二人面面相觑。
“肯定又是打赌输财了!小哥算你不走运咯!”
待那人离去,周围立马有人围了上来,“他是落日宗的外事官儿刘能,负责在此地接引新人和测试资质。方才那番话,算是断绝了小哥进入四仙门的机会了!”
“他一个人能代表四仙门?”
二娃子无奈,身旁鲁桓同样郁闷地扇了自己一个嘴巴子,不想带一句话却断人前程,他也是无处可说理了。
“他哪有这等身份,只不过是跑跑腿罢了。其他三家之人都在那阁楼上瞅着那!”
一个小老头朝各处撅了撅嘴,二娃子顺势望去,果然瞧见几人兴致缺缺的离开窗口。
“想不到连面都没见着,就被人给否了。”
二娃子自嘲的一声叹息,惹得鲁桓更加愧悔无地。
“唉,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小哥莫要介怀!”
周围多人齐齐递出自家信物,竟皆有招揽之意,原来他们都瞧见了范根荼对二娃子有些想法,还给予了范家金牌,心想此人定有非凡之处。
“咦,这不是杨冠钱药师的护卫鲁桓么,怎么就你一人在这?”
二娃子被人挤得苦恼之际,耳闻周边有人忽然高喊,心底暗道不妙,竟然撞到了齐家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