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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编程

王寻站在迈克家门口,本来想敲门的,没想到大门自动打开了。迈克拉着他的小女儿和爱人一起过来迎接了。这是王寻第二次被人迎接,感觉很幸福,也很羡慕迈克一家人。

“叔叔,你好!”没想到先开口的是个小女孩。她就是迈克的女儿,还小,刚满六周岁,扎着两个小麻花辫,再加上她那肉嘟嘟粉扑扑的小脸,十分可爱。

王寻忍不住蹲下身来,他很想握住她那肉乎乎的小手,可第一次见面怕吓住孩子,只是轻轻地说:“你好,小朋友。”

迈克向他介绍:“这是我的女儿,名叫豆儿。这位是我的爱人,她也是一名中国人,名字叫花蕊。”

王寻站起身来,向迈克和他的爱人问好。

王寻在被迎进去后,通过深入交谈了解到:豆儿刚过六周岁,这个名字是她自己给自己起的。因为她觉得豆儿放进土里,就会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还会开花结果,她也想这样。豆儿的妈妈也是在这个岛上土生土长的人,花蕊是她妈妈六周岁时给自己起的名字,是因为她妈妈觉得花虽然很漂亮,可是花蕊能够传粉结果,让花儿一代代传下去。王寻顿时很好奇,这里的教育是怎样的?一个六周岁的儿童能说出这么多的道理来。

在迈克的家里,是不能看到真正的天空的。因为他的家,从前院到后院都是在山体里。用迈克的话说,因为他很黑,想变白一点,就主动要求住在山体里面。王寻还问他,那也不一定能变白啊?可是迈克坚持认为,一代一代传下去,总有一天会变白的。愚公精神啊!王寻顿时对迈克更加敬佩了。

在迈克家里虽然不能看到真正的天空,可也不比真正的天空差。前院屋顶上,迈克为他的女儿设计的是24小时滚动的白云蓝天,甚至还有朝霞和晚霞。它们还会随时间表改变明暗。侧面一个柱子般的小小塔楼,顶端连着人造太阳。似乎他的女儿爬上那座小小的塔楼,就能触摸到太阳。

前院是一大片草坪,稀疏地开着几朵小花,等待着他女儿去发现。还有一座小小的滑滑梯,全部是木质的,每个细节都打磨得非常光滑。但是,滑滑梯的一些地方还是被磨损了,看得出来,他女儿平时应该很喜欢玩这个滑滑梯。

迈克的舞蹈室非常大,比吕博士的工作室还要大,从门口看过去,视野非常开阔。迈克说,除了他一个人在这里排练舞蹈外,有时候其他喜欢舞蹈的朋友也会来这里,和他一起跳舞。

王寻走进舞蹈室,四面墙全都是镜子,镜子里也全都出现了他的虚像。站在这里,感觉像进入了四维空间,无比的空旷。王寻从来没有进过舞蹈室,迈克给他讲,这是为了方便练舞的人,在四个方向都能看到自己的肢体和表情变化。

迈克还告诉王寻,上次他在网络上发布的新作品,他都看了。评论中关于四维空间和多重宇宙的想法给了他灵感,他想创作一个用肢体语言来表达的四维空间概念和动态变化过程,现在还在编制过程中,让王寻和他一起设计一下。

王寻是万万没想到,舞蹈学还能和物理学产生关系!再说了,虽然关于四维空间的讨论是由他的作品引起的,可是他不懂物理学啊!那位物理学家提到了这个概念,可四维空间是啥样的,王寻完完全全不知道啊!

“迈克,可能是你通过我的作品了解到这个概念,但是我完全不知道四维空间是什么啊?”

迈克看起来很失落的样子,王寻实在不忍心看迈克伤心的样子,就帮他出主意:“不过,你可以找一个物理学家帮你构建一下四维空间模型,再了解一下它的演化过程。”

迈克一拍脑门顿悟道:“我怎么没想到呢?”

看到迈克开心了,王寻如释重负。他自己也有犯迷糊的时候。小时候,他在垃圾桶找能卖的废品,一只大狗来垃圾桶里找食物,看到他就咬,他吓得拔腿就跑。后来他想,也许那狗以为他抢它的食物呢。再后来,别人告诉他:“你在垃圾桶里捡个狗能吃的东西扔给它,它不就不咬你了吗?”人有时候就是这样,思维很容易钻进死胡同,以为没办法了。其实王寻后来想明白一件事:就算钻进了死胡同,也可以再退回来,还可以翻墙,还可以……只要你不是一直往前看,转转头,就能看到很多办法。

迈克和王寻一起通过晶晶的视频连线,联系了物理学家何薇,了解了四维空间的构造及发展变化:“举个例子来说,如果二维空间是一张纸的话,画出六个相连的正方形,像造纸箱一样把它折叠成一个立方体,那么这个立方体就是三维空间。同样的,你用这种方法画六个相连的立方体,再折叠成一个大的立方体,这时里面会出现一个小的立方体空洞。这整个结构就称之为四维空间。当然,构造三维空间的不一定就是正方形,也可能是其它多边形,甚至是圆形。那样的图像能构成什么样的三维空间和四维空间,感兴趣的话,自己可以脑补一下。”

迈克和王寻就赶紧拿笔记下来,又是画又是写,俨然一副好学生的模样。

迈克和王寻研究了半天,终于设计好了相关的动作。这时,他的小女儿跑进来:“爸爸,妈妈说请你们去吃饭了。”

“好。告诉妈妈,我们这就过去。”

迈克领着王寻穿到了后院,真大呀!他又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迈克说,为了让女儿好好吃饭,他在后花园的四周,围起了水墙,水墙里养了许许多多的海底生物,简直就是一座微型海洋馆啊。他女儿每次吃饭的时候,看到那些鱼儿在寻找和吞食食物,就会吃得津津有味。

王寻难以想象,这是一位多么宠爱自己女儿的爸爸啊!这让王寻很羡慕迈克和他的女儿,心想,如果自己也有个女儿,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爸爸呢?

“王寻,正好今天我做了一道新菜,你也替我尝尝。”花蕊对王寻说。”

“新菜?不是点菜让机器人做吗?”

迈克解释说:“机器人做菜的程序都是人类设计的。花蕊是一名美食设计师,她最拿手的是中国菜,我最喜欢中国菜。我觉得中国菜是世界上菜品最多的,也是最美味的。”

“哇!那我今天有口福了。真的很抱歉,看来我对这里了解的还不够。”王寻对花蕊表达了歉意。

花蕊并不在意,笑笑说:“这没什么。你不是刚来吗?赶紧坐下来尝尝我的菜怎么样?最好能给点建议。”

王寻赶紧摆摆手说:“这可不敢。我这不是班门弄斧吗?”

花蕊认真地说:“你这就错了,对于美食设计师来说,尝多了,会在某些方面失去味觉的灵敏性。我就经常请迈克和豆儿帮我品尝。还有在网络上,也会有很多人留言,想要吃到什么样的食物以及做一些改变等。这些都会帮助我设计一些新的菜式,或者在某些方面进一步提升我的美食设计水平。”

花蕊说得这么诚恳,王寻无论如何也不能再推辞了。于是王寻安心地坐下来品尝美食了。

看起来是一道很普通的排骨汤吗?好像也没什么新鲜的。但王寻可不敢这么轻易地下结论。他又仔细去看。

先从颜色上说,汤色浓白,该不会是放了什么骨粉和蛋白粉吧?食材的颜色都很鲜亮,有白色带皮的山药,鲜玉米段和排骨,上面飘着一点香葱末。首先让人看了很有食欲的样子。

王寻舀了一勺放进自己的碗里,先尝了一口汤,鲜美至极!是放了味精提鲜吗?但王寻嘴上可不敢这么说。

“太鲜了,我的食欲完全被勾起了,感觉我要对这个汤上瘾了。花蕊,你是怎么做到的?”

花蕊笑了,“其实很简单。除了采用最新鲜的食材外,熬制的时间和火候是最重要的。”

“就这么简单?那这里都放了些什么食材啊?”

“新鲜的玉米、山药、排骨、香葱、一些大料、食盐和香油等。”

王寻用筷子夹了一根山药,这还是铁棍山药呢。“为什么山药不削皮呢?”

“铁棍山药的皮也是很有营养的,只需要把它的根去掉就好了。而且这道汤熬出来是白的,山药去了皮,放在里面不明显。不去皮也会让汤的颜色更丰富一点。”

没想到做菜也有这么多的讲究。“那么汤为什么是又浓又白的呢?”

“最主要是有两方面原因。一方面是对排骨的预处理,就是把排骨先焯一下,去掉排骨的血水,清洗干净,每一步都要充分做到位。这一步做好了,在熬制排骨汤的时候,汤就不会出现血色,而是淡白色。再加上里面放了山药一块熬制,最后就成了又浓又白的颜色。”

没想到做菜也是这么复杂的事情,估计自己是没有这个耐心去做的,王寻心里想着。手却诚实地夹起一块山药放进嘴巴里,真的很新鲜,软糯香甜,不需要任何调味料,它的味道独一无二。然后王寻又夹起一块玉米尝了尝,那种清甜的味道滋润着他全身的每一个细胞。他又夹了块排骨,肉质香嫩而不腻,让他一口就能分辨出这是猪肉,而不是牛肉、羊肉或人工制造出来的肉。这种独特性是人工制造的肉所没有的,人工制造出来的肉只能是一种味道,那就是——无味。它看上去虽然也是有含有蛋白质等营养物质,但它没有这种独一无二的味道。王寻吃饭的样子,已经说明了这道菜的成效。王寻的馋瘾被勾了起来,也想不到有什么词可以形容了,果然是一心不可二用啊!“太好吃了。我以后估计会多点这道菜。”

“这只是刚开始实验,如果你觉得好,我还要再做几次,然后把熬出来味道最好的用时、温度变化的时间点、各个时间段的火温和各种食材的用量及放入时间等整个过程的所有细节数据都要记录下来。然后录入系统,机器人就可以程序来操作了。”

“我以前觉得机器人厉害。现在看来还是人类的智慧在起作用。”

“是的。因为这些是要做给人吃的,机器人不吃,它也不会理解人的感受。不过机器人是一个高效的执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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