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沉沉的夜，安宁寂静，屋内只有小姑娘睡着时浅浅的呼吸声。季随透过月光，手指缓缓划过裴笙的轮廓，十分小心。
“这么听话的小朋友，到底经历过什么。”
他的声音极淡，眉头微蹙，两只眼睛紧紧盯着她。
“晚安。”
__
翌日
裴笙被闹钟声吵醒，她揉了揉眼睛，起身下床。
“你昨天没走啊？”
季随放下早餐盘，绕过桌子，走到裴笙面前，抬手顺了顺她凌乱的秀发，解释道：“昨天你紧紧拉着我的衣角不让我走，我哪敢走啊。”
随后笑着道：“快去洗漱，过来吃饭。”
裴笙懵懵的啊了声，大脑迅速运转。
沉默几秒，憋了一句：“我拉着你的衣角？”
季随轻挑眉，笑着点头，“怎么？你这个小桃子还不想承认啊。”
“没有。”裴笙挠挠头，下意识回答，“我怎么可能会拉着你衣角？”
她的记忆只停留在季随抱起她走回房间，她的头一沾床就彻底睡着了，况且她也不梦游啊。
“那还是想赖账了？”季随语气柔和，嘴角弯起一抹弧度，他拉起裴笙的指尖，轻轻捏了捏。
“算了，拉就拉嘛，拉一下也不会死。”裴笙小声嘟囔。
“可以，一直拉着我也不介意。”季随拉着人走到洗漱台。
刚拿起牙刷，裴笙在镜子面前眨了眨眼。
“要一起吗？”
“......”
-
餐桌前。
“真的不去了么？”裴笙小口喝着粥问。
季随：“嗯。”
裴笙：“要不要跟老师求求情...”
“吃饭说话对胃不好，闭嘴。”季随撕了快面包放进裴笙嘴里，蹭了蹭她嘴角，又说，“不用担心我，老头就是吓唬吓唬我们，不用当真。”
“反正是你先莫名其妙生气的。”裴笙鼓着腮帮子说。
季随想起昨天的事，气就不打一处来，他伸手捏住裴笙的脸，板着脸道：“小桃子，你说这话就没良心了。考试传纸条，要不是我制止了你，现在不让考试的就是你了。还有，你不是碰不得别人的东西么？怎么碰他的东西越来越带劲？”
裴笙抬头瞪眼想反驳。尴尬了几秒，她抬头，昂首挺胸道：“事情紧急，我给忘了。”
忘了自己有病。
话音刚落，季随扑哧一笑：“你还能记得什么？”
裴笙弄掉他的手，哼了声：“我什么都记得，你笑什么啊。”
季随：“以后不会的题告诉我，我教你，不需要外人来帮你，听见了么？”
不等她回答，季随先起身去了厨房。
裴笙扭头看着他的背影，“就知道数落我，有本事去说你好兄弟啊。”
季随转身：“你以为他能好过？”
“......”
_
好吧，事实证明。
徐一鸣确实没好过。
当天下午，铃一打，试卷一交，徐一鸣就凑到裴笙面前，苦着脸倾诉：“小裴笙，你帮我劝劝季随，他雇了人每天晚上给我补课，小学补完补初中，初中补完补高中，我看这大学还没考，课都上完了。我这一晚上就成这样了，再给我个十天半个月的，我就见不到剩下的太阳了啊！”
裴笙盯着徐一鸣乌青的眼袋，叹了口气：“唉，确实挺惨。”
“我也帮不了你啊，”裴笙皱着脸，抓了抓脸颊，小声低喃，“毕竟我也自身难保。”
有了个免费的补习老师。
“裴笙，你跟季随说说，他肯定会放过我的。嫂子！小嫂子！我的晚年生活就靠你了。”徐一鸣看见了季随，拿起衣服小声补充了句，“等事成了我请你吃饭，谢谢嫂子了。”
随后往外走，与季随碰面的过程中，还笑呵呵打了个招呼。
裴笙盯着这俩人看，无奈的摇摇头。
你的晚年生活又着落了。
我的晚年生活又靠谁啊。
“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徐一鸣跟你说什么了？”季随伸手探了探裴笙额头。
裴笙抓下他的手，扥了扥他的衣摆：“我没事儿。你坐，我跟你商量件事呗。”
季随顺势坐在前椅上，眼睫垂下，视线落在面前的草稿纸上。
“就是徐...”
“这道题算错了，你的思路是对的，验算有问题，等卷子发下来，我在给你讲。”
季随拿起桌上的笔在纸上画了个圈。
裴笙点点头，怕又被抢话，迅速开口：“你放过徐一鸣吧，他也太惨了。”
季随轻挑眉，不紧不慢道：“他带着你学坏，你还想给他求情”
裴笙摇头：“没有。”
季随：“......”
“我的意思是，你也要适可而止嘛，你说他要是学死了，拉你垫背怎么办。多冤啊。”像是想到了什么，裴笙激动的拉着他的手，紧紧握住，“还有啊......”
季随耐心的听着小姑娘喋喋不休的抱怨，嘴角微微扬起一抹弧度。
“总之做人不能太过分啊。”
季随：“——说完了？”
裴笙：“说完了。”
季随起身：“那走吧。”
裴笙拽住他，“可你还没答应我。”
“我答应你。”
裴笙一顿，抿了抿唇：“这么容易啊。”
季随拎起她的书包，附身凑近，在她耳边轻声说：“是你，我才答应的。”
“......”裴笙脸颊红了红，暗自吐了吐舌头，随后抬头，用最真挚的眼神盯着季随。
“怎么了，还想说什么？”季随问。
裴笙嗯了半天，小脸笑嘻嘻的：“那能不能放过我啊。”
放过我，不要补课。
这可是我最后的倔强。
季随轻笑着，点点头。
见状，裴笙低头也点头笑着，刚想说他答应了，绝望的话语在她头顶响起。
“晚上不补，白天补。你没时间我就等着你。”
话音刚落，裴笙笑脸一僵，怔怔地抬头：“你可....真是个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