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笙动了动酸麻的腿,喊了声:“程叔。”
季随扶住她,让她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没事的。”程国铭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去看看姌姌。”
裴笙点头:“嗯。”
门一关,寂静的走廊回荡着以往的冷清。
“我出去一趟。”裴桯嘱咐了一句就走了。
裴笙扭头,看着旁边的人像之前那样把她的腿放在他的大腿上,轻轻拍着。
“你怎么在这啊,你不是回家了吗?”裴笙问。
季随抬手,擦去她眼角的泪痕。等了几秒,嗓音温柔响起:“不放心你,就偷偷跟过来了。结果啊,更让我心疼了。”
裴笙想起了司机在找钱时的话。
原来后面的车,是季随坐的车,他打来的电话,也是怕自己睡过头。
“季随,你别对我这么好,我没有什么可以还你。”
裴笙低头,慢慢抬腿把脚放到地上。
脑海里全是季随的一鼙一笑,占据着她整个心房。
她现在确定,
他喜欢她,
她更喜欢他。
裴笙转头,微笑着说:“你快走吧,这么晚了别让家里人担心,我没问题的,况且还有裴桯在,不用担心我。”
闻声,季随默不作声的又把她的腿放到了自己的大腿上。
他抬头,直直地盯着她的眼睛:“我说过,我会等你想好,会一直等着你。”
两人目光对视。
沉默了半晌,裴笙忽然开口:“她...被人从五楼推下去了。
季随:“......”
“你知道么?如果程姌这辈子都不会醒过来,那我就是间接害死她的人。”
“准确来说,是杀人犯。”
裴笙看着窗户上的自己,好笑道:“我不想听那些不是你的错,这事跟你没关系,它就是个意外。”
“可里面躺着的人确确实实是她,也的确跟我有关系。我不信大家没有一点怨言,我都原谅不了我自己,更何况他们。”
15岁,花一样的年纪,却没能像花一样完美地绽放。
当程姌安安静静的躺在病床上,再也不会喊她的名字,她才认识到自己的任性酿成了多么大的悲剧。
“如果当时我没有留在医院,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裴笙揉了揉眼睛,对季随说:“这是我的童年,一个不被人待见的童年。”
“现在的我,你还喜欢么?”
季随看着她没有回答。
他擦掉裴笙脸颊的泪,把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一如既往地低头,按摩她的腿。
还没等裴笙开口,房门再次被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