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关道,位于大隋西边,是西入大隋国都的必经之路,路上行人满布,赶考的书生、过路的行商、还有腰间佩刀,骑马奔走武夫,成为了这条道上的一处处风景。
于阳关道上,一个身背箱笼的书生正在缓步向着大隋国都缓缓走去。书生约双十的年岁,身材瘦高,面容有几分病态之感,身着一袭洗的有一些发黄的白衣,手上有着读书人不常有老茧,眼神中透着几分高于同龄人的稳重。这书生名叫黄巢,来自于西边的独木桥村,父亲是个猎户,早年进山打猎死于一头熊瞎子之手,自此以后家中只剩下了阿娘,慢慢地将黄巢从八岁稚子拉扯到如今年岁。
黄巢正自路边走着,阳关道上却风沙渐起,遮人眼。黄巢下意识地用充满茧子的手护住了眼睛,耳边却传来了呼呼的风沙之声,风沙之声中又夹杂着刀剑交击的声音,随着风沙越发的大,耳边传来的刀剑交击声也越发的清晰。黄巢赶忙靠到先前路边所看到的三丈巨石旁边,护住原本所背的箱笼,以防箱笼中书籍有失。
突然,只见风沙之中一个黑点,由远及近,由小变大,向着黄巢此处不受控制的飞来。待黑点近了,黄巢才发现那黑点竟是一个人。空中所飞之人擦着黄巢飞向了黄巢所倚靠的巨石。
“砰”
只听一声石头若被火药炸裂的声音传来。那天空倒飞而来的人竟将这巨石撞得直接炸裂开来,使得被人影擦倒于地的黄巢吃惊不已。虽然仅仅是被那天空倒飞的人影擦着,但是黄巢也感受到被擦着的左臂已然麻木,而原本所护的箱笼也倒在身旁,随之而来的是箱笼之中的书籍也掉了一地。
此种遭遇之下,黄巢明白多半是江湖仇杀,但是令黄巢疑惑的是,怎样的高手,才能将三丈巨石撞得直接炸裂,变成一块块碎石,来不及细想,黄巢立马将视若信命的书籍慌忙的装在箱笼之中,只是在装书籍之时,黄巢感觉到这些书籍似乎在箱笼之中的位置比以往装书的时候高了一些,估计可能是巨石崩裂后的细碎石头进了箱笼。
来不及细看清理,书籍装好之后,黄巢立马随便找了一个方向,顶着风沙向着一个方向奔去,打算趁早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出了风沙,黄巢的视野一下子变得开阔了许多,只见前方正是一条官道,踏上官道,黄巢向着阳关道看去,只见其上依旧风沙弥漫,但奇怪的是风沙大小在眼中不见增加也不见减少,只是呈现不规则的移动。
黄巢也不去深究,沿着官道继续向着大隋国都行去。
路途遥远,黄巢也耐得住寂寞,只是抬头看看天色,夕阳的余晖照在脸上,但也感受不到一丝丝的暖意。黄巢心里明白,天要晚了,是该找一处歇脚的落脚地了。继续向着前方走去,走了不久,前方山头上一座破庙映入黄巢眼中。临近破庙一看,只见破庙旁边还有一口破了的缸,缸中有水,想必是曾经下雨所积蓄的。
待走进了破庙,只见破庙庙顶破开了一个大洞,庙中有着很多的干草,想必是同他一般的过路人在此歇脚之时所铺就的,当然最醒目的还要数破庙之中座落于莲台之上的佛像,这佛像呈现一种佛像独有的微笑,面容虽然经历了时间的冲刷,但是却依旧栩栩如生,若说唯一不妥的地方,大约就是这佛像断了左手。
黄巢向着地上看去,只见地上一破烂牌匾倒在地上,依稀可见小佛寺三个字,想必是这破庙原本的名字。找了断手佛像旁边一处可以落座的地方,黄巢将箱笼放于其上。
将箱笼放好之后,黄巢就向着小佛寺外行去,打算拾一些过夜所用的柴火。
待柴火拾得差不多之时。黄巢用随身的火折子配合原本在小佛寺之中的干草,升起了一个小火堆。小火堆升起不久,夜晚也席卷了整片大地。
这时黄巢将箱笼取来,将书籍一本本的拿出来放于地上,待取到一半之时,一本名叫《山海经》的书籍映入眼帘。对于箱笼之中所存之物,黄巢清晰无比,下层放了少许杂物以及路途之中的干粮,上层放的书籍也是自身平时赶考所需要用的,断然没有这本叫做《山海经》的书。一路上也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除了今天那阵风沙,难道…..
放下原本想要先吃些干粮补充体力的想法,黄巢拿起了这本书仔细的打量了起来。只见书的封面和时下书籍的封面相差不大,只是有着几许古旧,用手翻开书籍,令黄巢意外的是这《山海经》之中竟然是一片空白的。快速将整本书翻完,依旧如书籍的第一页一般,若白豆腐一般白,无丝毫文字。
看着这本书,黄巢有着一些犹豫,这“书”崭新,纸质也极为上乘,可以用来用作平时的书写只用,若是毁去倒是怪可惜的。只是想到今天人影将巨石撞得炸裂的那一幕。黄巢下了心,将这本无字天书扔向了火堆之中。继而没有再去管火堆之中已然被焚尽的书籍,拿起箱笼之中的干粮吃了起来,又读了一段时间的书之后,再添上干柴之后就已然睡去。
翌日,天明。
黄巢醒来之后,用手揉了揉眼睛,打了打精神,一整夜,黄巢睡得并不好,夜间多蚊子,何况是山间的蚊子,若说唯一的好处,大概就是可以保持火堆不灭,使得自身不至于着凉。
黄巢将平时饮水所用器皿拿在手中,向着昨日看到的破缸走去,取了一些缸中之水,返回了破庙大殿之中,将缸中水向着昨日升起的火堆泼去。
将火灭去之后,黄巢刚要去收拾好书籍与箱笼,可灰烬堆中似乎有个什么东西由于反光,晃了黄巢一眼。黄巢向着灰烬中看去,只见一个玉质的戒指出现在黄巢眼中。黄巢走过去将其拾起,初一接触到这戒指,黄巢就觉得反常,这戒指明显在火堆之中经历了一夜的灼烧,即使有着刚才灭火之水起到的降温之效。但也不至于使得戒指呈现此时拿在手中的冰凉之感。
“难道捡到宝了”
黄巢心道,只是内心还有着一些疑惑,这戒指是怎么来的?昨日自身在生火之时,将火堆周围清理的极为干净,为何会有这戒指出现?想到了一种可能,黄巢只觉得不现实。
这戒指说是戒指,倒不如说是扳指,呈现黄白二色,显得十分古朴,一眼就能使人判断其值不少的银子。
黄巢将其拿在手中把玩了两下,将其戴在了左手大拇指之上,只是这不戴还好,一戴上之后,却再也取不下来。黄巢暗道一句:“该死”。
财不露白的道理黄巢十分的清楚,这是由于黄巢幼时在独木桥村被同村的孩子抢了母亲给其做的木鸟玩具之时学会的道理。
没有办法,黄巢只有寻来一块石头,打算将这扳指给敲碎,将手放于断手佛像下一处平石头之上,拿起手中石头,向着扳指砸去。
哪成想,本是玉质扳指,却极为坚硬,石头和其相撞,手中石头被磨掉一层石粉不说,扳指却不见丝毫损坏,黄巢不信邪,继续向其砸去。
所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道理。这一下砸下去,扳指没有事,手却给砸出了血。疼痛使得黄巢的洞察力有所下降,在黄巢流血的一瞬间,其大拇指上的扳指似是吸收了一些血,从而扳指白黄相间的的颜色中出现一道血线。但只是一会儿,黄巢就发现了不对,拇指上的血迹消失了,并且自身还能够感觉到伤口血液加速的流失,再一看血液的去向,竟是拇指上的扳指。
黄巢内心一慌,不知道该怎么办,原本以为捡到一个宝,没想到却是一个催命符。血液依旧在流逝,黄巢的脸色由原本的红润变得苍白,嘴唇也开始渐渐的发白,接着黄巢感受到了头晕,周身乏力。最终黄巢由于失血过多导致晕了过去。
当黄巢醒来之时,已然是月上高天,左手拇指上的扳指也不见了踪影,无奈之下,黄巢也只有再次在这破庙之中叨扰一晚。夜晚风大且冷,黄巢就如昨晚一般升起了一个火堆,吃了一些箱笼中所剩不多的干粮,看了看手上消失不见的伤口,以及失踪了的扳指,黄巢估计大约是被路过的神仙所救了。
在独木桥村之时,黄巢就时常听闻有神仙的传闻,依据阿娘所说,独木桥村在古时候就曾出过仙人,只是后来不见了踪影。那时候的黄巢还天真的问阿娘,自己是仙人的后代了?当时阿爸还没有死于熊瞎子的手上,阿娘脸上还时常挂着笑容,时常喜欢逗自己,因而也笑着回答“是”。只是自阿爸上山一去不回之后,阿娘虽然也时常笑,可眼中的神采却不在了,只有每次看到自己的时候,眼中才会泛出丝丝光彩。
当时的黄巢不懂什么,只是隐隐约约明白了什么,又似乎什么也没有明白。只是随着年岁的增加,黄巢渐渐的懂了当初的似懂非懂。